苏勖答道:“我可以,把你带离这里么?”他的声音,居然很是认真。

苏勖的目光本来尽在我身上,听我失声惊叫,才也往流芳轩方向看去,然后道:“不好,走**了。你出来时没熄灯么?”

我悄悄推了推窗户,并没有关紧,稍一xx便打开了。

喉间有些哽咽。

他的手很**,也很有力。不由让我想起了父**。父**在我八岁的时候便病逝了。他未生病时,也曾这般温和地拍过我的头,还**x着我的头发,一脸的慈**,就如眼前这中年人。

我当然没xx。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故意扯得很**的头发和衣服,**得很**的手和面容,却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容书儿原该是个**得很端正的**子,只是**期的疯傻使她的神情死板,目光呆滞。如果我愿意,凭籍我从**的文学素养和**庭教育,我可以让这具身体散发出和我的本体一样文雅清静的气质来。

几人在众仆的簇拥下,渐渐远去。我维持在面容上的傻笑开始吃力,不由有了些酸涩之意。

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年轻人,身子高挑,着了一身石青**彩绣仙鹤的锦袍,容貌清雅,一双明眸,如漆黑夜空的星子,清而亮。他打量我时,眼神开始很是惊喜,等见到我的傻笑时,才转作惊讶。

我很**这个名字,可惜这个名字让我不得不装**白痴。

三**居然有些失落:“是x。她如果**,东方**的那头**事,必是你的了。”

我终于被放开,软软**在地上。

天修**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到时候你可以再到香巴拉来试试。我们这座庙宇,从唐时便有了,世代相传。历代的主持,都是修行很高的**师。”

我**冲上去拍电梯**,已经晚了,**传来金属碰撞相击然后掉落的脆响。

这时一直看着我的苏勖微笑着道:“其实令**的病应该不难治。”

他这话自然是一语惊人。众人都不由将眼光投向了他。

苏勖淡淡笑道:“容庄主想来一直有为三**姐延医治疗吧。只不过难道不曾请得道仙师看过?”

容锦城对自己的**儿病况自是关心,忙道:“仙师?这却没有。幼年时倒曾请位高僧看过,说是**魄不全,故而有智无识,**石无医。”

苏勖微笑道:“那么,容庄主难道没想过为令**招过**魄么?”

容锦城道:“她是生来的**魄不全,如何招得回来?”

苏勖叹道:“容庄主可能有所不知了。世上**魄不全之人,大多为天资聪颖,超凡*俗之人。唯其聪慧太过,才为天所妒,故锁其**魄,封其智识,使其泯然众人,甚至形同痴傻。只要找到能解天心之人,诚心祈福,上叩天心,一旦天为所动,放其**魄,解其智识,必可还其本来面目,**为卓越之士。”

众人无不惊讶,尤其三**,张着嘴半天才道:“岂有此理!”

容锦城讶然道:“那么,苏公子认为,****就是这类原本天资绝俗之人?”

苏勖又叹:“难道从未有人告知过容庄主,令**命格清贵绝俗,必是个有才有识的绝世人物?”

容锦城默然。想来他也必找人为容书儿算过命的,只是容书儿这等痴傻,算命先生若排出个八字来说她才华绝世,岂不笑掉大牙!所以便是命格真的很好,容锦城必也不相信的。

东方清遥却等不及了,问道:“那苏兄,世上究竟有无可上通天心之人?”在他看来,能娶一个神智清晰的**,恐怕已是梦寐以求的。

苏勖微笑道:“当然有。而且我有幸还认识一位。如果容庄主放心,就让在下将令**带去京城,半年之后,一定还庄主一位风姿绝世的才**。”他一边说着,一边**地看着我。

风姿绝世?才**?难道这就是苏勖对我的**么?

我想笑,却笑不出。

容锦城答应吗?

他当然会答应!而且他道:“好,如果有人可以治好书儿,我愿意分出一半**产来,谢他相救之恩!”

我有一瞬差点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

好在这时所有的人都在震惊中,谁也留意不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感动。

父**,这就是父**x。如果我父**在身边,想来也会这样对我吧。

而容锦城却无法注意到其他人的震惊。他负手站在烧**了一堆废墟的流芳轩前,不经意地叹息着,好生惆怅。他的黑眉紧皱着,溢出浓浓的忧伤,而他的头发,已有少许白丝了,晓风吹过,静静在晨煦里飘扬。

此时,他在想什么?想那个独居**院落沉寂死去的美人?想那曾经拥有的**和年轻?想那共同度过的快乐和悲哀?

现在,已经全没了,一把火,所有的旧物,所有的记忆,所有的过去,完全彻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