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问题,暂时不能回门派。”斯年十分善良地替他回答。

斯年一怔,却这才想起已有许久未曾见过抱朴与见素了。

“唯有这样打出的剑才与自己心意相通,铸剑之后,便是藏锋。”

只剩最后一道关卡,是一个九宫格模样,但若是按照九宫的方式来走你就输了!只要记住一个原则,这位魔修喜欢“二”!

叶妤也忧心道:“也不知秦师兄有没有出事。”

……不对啊,就没见过运气好到这地步的!

她还不想让阴璃教弟子在这里全军覆没,山河磐的一击不是她们抵挡得了的。

那场景不深究还是相当美好的:秦夙夷风度翩翩姿容优雅,君清明俊雅出尘犹如谪仙,池蒹葭清丽婉约眉目如画,就连叶妤都是娇俏秀美气质不凡的——

小巫山原是相对平稳安全的秘境,其中最强的不过是一只七品灵兽鳌岩龟,虽不是毫无困难,但毕竟没有那么凶险。以君清明和斯年的实力而言,在小巫山里不说横行无忌,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实在不多,要防范的反倒是别派的结丹修士。

斯年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了紫气东来,身上的灵气涌动,莹白色的灵气盘旋四散,剑意暴涨,就如同那天破开太乙剑阵时候一样,百分百会心的两仪!

“嗯?”

君清明的举动,乱了他的心,而那人自己却似乎并无变化,这才让斯年有些犹疑。

输便输了吧,偏偏还让他知道了这样一件要命的事!秦夙夷看着只有二十岁,骨龄也只有二十岁,实际上只是成人的时间是二十岁,他有妖族的血统,实际年龄已是百岁不止,他当然知道斯年的意思是什么——

师父总说他是天才,这十几年里,他一直看到的是门内弟子崇敬羡慕,亦或嫉妒不甘的眼神,师父道他是不出世的天才,定不出百年便可结婴,可他面前这人算是什么?十七岁的结丹修士!

他只穿着里衣和外袍,都是游戏里的制式模样,相当贴身轻薄,这一浸水就完全贴在了身上。

君清明冷冷扫了叶妤一眼,“至于明天,你来看我师弟的比试自是可以,不过你倒是该想清楚,是站在我师弟这一边还是——你那位秦师兄那边呢。”

“你们竟是纯阳的修士么?”叶妤看到了斯年和君清明身后那群身着蓝白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们和大群的须弥灵鹤,这里尚是远峰山的山下,灵鹤们悠然到附近散步,清筠让它们稍事休息就会将它们全部收入灵兽袋中。

斯年早就知道以前不住在一块儿的时候,自己时常失踪还不显眼,毕竟身上带着障息佩,抱朴和见素也习惯自己忽而出现忽而不见了,整个一元殿大极了,他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但在思过峰,他的行踪怎么也瞒不了君清明的。

“师兄,你说师父会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君清明发现了斯年的异样,“怎么了?”

不过,作为一名散修能在两百年内结丹,穆青的资质不必说,自身本事也是过硬的,否则也不能走到今日。

不过,对君清明和斯年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不管斯年心中怎么吐槽,君清明还是一派优雅俊逸翩然如仙的模样,斯年收了剑,穆黎扑倒在地上猛咳,他身边的那些仆从刚想冲上来,君清明身上的威压使得他们噗通噗通控制不住地跪了一地。

君清明接过灵石,他显然是认识这个老道的,从袋中掏出两颗灵石,低声说:“修良爷爷,拿着吧,掌教真人给得多呢,拿这个给小瑜多买点流火丹,她身上的寒毒快压制不住了吧?”

“灵气稀薄了许多?那旁的地方岂不是修炼起来更难。”

药师堂里住着静钰的儿子,那冰山师父说自己儿子什么来着?唔,居于市井,红尘俗气?

今天不同寻常,是十年一度的荐子日,所谓的荐子,是各地将资质出众、根骨上佳的子弟荐上,以求被纯阳收作弟子的日子。

斯年知足常乐,现如今心境放得很开。

须弥灵鹤穿梭在云层中,这一路君清明以灵药喂食,竟是一刻不停,只用了十七八日便到了罗屿岛附近。

“若是修闵已经身死,师门必会知道,现没有消息,说明他至少还活着。”比如那时修语死在小巫山,有他一点精血在的长明灯即刻黯淡无光,再无半点生命光辉。

斯年却答:“很可能这也是吸引我们前来这西南界河的诱饵。”

“说的不错。”君清明点头。

罗屿岛说来是一座岛,实则是一群岛,这里临近万里冥海,谁也不知海的那端有什么,因这万里冥海无边无际,这海边倒也罢了,越是往内里去,越到处都是高阶的海兽,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不敢说单独闯过那海兽群,且一路海水漫漫,不得补给,总有灵气用尽之时,是以天邑大陆几乎无人到万里冥海的那端探上一探,也不知彼端是否还有如天邑大陆一般的地域?

罗屿岛只在这万里冥海的近海领域,因多产低阶海兽和各种特殊材料,是以乃是西南边界最热闹的修士之城,有许多修士便用这些换取修炼所需的丹丸法器一类。

待得君清明与斯年到得罗屿岛附近已是黄昏,他们并未靠得太近,只在罗屿岛的边陲一个巴掌大的小岛上停了下来,收起须弥灵鹤,因它们太过显眼,若降在几座稍大的岛被其他修士看见,等若大喇喇地告诉旁人,纯阳修士来了,因除了纯阳,哪里都没有须弥灵鹤。

“师兄,穿这个。”斯年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套衣服。

给君清明的一套乃是天青色缎袍,宽袖长襟,配以白玉冠和翡翠腰带,再以一枚银丝香囊压袍,这一身穿上,君清明再无半分修道之人的模样,看来倒像是凡人中的浊世佳公子,偏他又披了一张温润如玉淡雅出尘的皮子,脱去道袍着上华衣,只觉得整个人都清俊卓然,乃是玉树兰芝般的无双人物。

斯年自己则换上一件素白的雪缎袍,外套天水蓝的薄衫,腰束玉带头戴珠冠,以翡翠麒麟压袍,再套上一双纤尘不染的缎面靴子,整个人清冷如水面色如霜,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寒,漠然无波,但长相偏生出色到无一丝缺憾,任谁看到都要赞一声美男子,端的俊美不凡,只是看来觉得性子冷极了,不易接近。

“幸好当年见过我们的都死在了小巫山。”斯年戴好冠,掏出一个并不显眼的船型法器,还是当初某位殿主送来予他玩耍的,也是下品,却远比不得君清明的马车那般华丽夺目。

当年见过他们的元空众修士多半死在了小巫山,哪怕是那位带队的长老,不久之后也死了,而他二人闭关六年多,当年那副犹带稚气的模样与现今并不太同,尤其是斯年,当年才十四岁,只有了几分少年的轮廓,却到底还未长成,反倒是君清明面容变化不大,偏生气质却有改变,在试炼大会一众修士的印象里,君清明应是那个剑气逼人锐不可当的模样,现如今他收起剑手拿玉骨扇,谁也无法将他和那个眉目犀利逼人的剑修联系起来。

斯年也是一样,他同君清明已经试着将铸成之剑置入泥丸宫,虽初时痛苦不堪,这几日却也渐渐习惯。

为了应对这里的危险,他们必须要尽快适应这样的痛苦。

之所以能这般改妆,不过还是仗着那两枚特殊的障息佩罢了。

罗屿岛上自也有炼气一二层的年轻修士,初入门径,灵气不显,便如他二人佩戴上障息佩之后又刻意释放一些浊气的模样。

操纵那叫“飞灵船”的法器进入罗屿岛的中心地界,果如叶妤所说,有不少元空门的修士。

以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租凭了一个小小的屋舍,他二人便悄悄地潜入了罗屿岛,却无半个元空门的修士察觉。

“只有这样一个稀薄惨淡的小灵穴便要十块下品灵石一月,还真是贵得惊人。”斯年啧啧道。

君清明看着屋内空空如也,只草草扔着两个破旧的草编蒲团,不禁眉头微皱,一把灵火直接烧了个干净,“据说最近界河出事,这罗屿岛上的修士越来越多,这里本就不是灵气充沛之地,这灵穴之争自也要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