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递过来血的腥气,苏墨警觉地朝着那方向奔去。待靠近时却发现是狼型魔兽杰拉在围攻一只体格魁梧,比普通杰拉兽大了三四倍,身长三米,高两米左右的巨狼。杰拉兽数量庞大,不知为何会成群地聚集在这里。

她轻轻靠过去,侧脸贴上幻鱼带着刺骨凉意的脸颊,闭上眼睛唤它的名字,“阿离,阿离……”似是要将它从难以挣脱的噩梦里唤醒。

岚羽兽盯着苏墨吃完花朵,又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大堆颜色各异,芳香扑鼻的花朵捧在手心里,细嚼慢咽地吞了,吃的津津有味。苏墨并不是很诧异,书上记载着岚羽兽食花草,不喜类。

再者,别人做这种事时至少会露出或是调皮或是恶作剧的神情,他却是神色淡然,面无表情,无比自然地戳着……无法形容的违和造成了如此奇特又让人忍俊不禁的画面。

苏墨没事人似地拍拍他的脑袋,笑得很和煦,“这萌系造型你千万得保持,好之前不许拆哦。”“拆了又怎样?!丑死了,老子才不要娘们的蝴蝶结!”离渊懊恼地大吼大叫,苏墨依然笑眯眯地,伸手他柔软湿润的长发,“拆了啊,没关系……”

她这一倾,长到肩膀的银发便凌乱地垂落到身前,挡住了苏墨的脸。她素雅清丽的容颜半遮半掩,在发光晶石的暖色光晕下显现出沉淀在时光中的迷离。苏墨的头发原本很长,几乎要披散至腰间,只是上次为了替他拿回幻鱼的魂晶轻易便剪短了。

路加兽不停地挣扎摆动似乎拼命地想甩掉身上的人,它失去了理智,不认得如今抱着自己的人是陪伴着自己走过四季轮回的,那个微笑起来明媚如春的女子。它想要撕碎她,沾上她的血。

她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眼眶酸酸的。来到异界后似乎经常遇到让自己感怀颇深的人和事。苏墨感谢佐伊如此相待。

苏墨久久地凝视着他,他的决意竟撼动了她。“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她眼眸沉沉地望着他。佐伊低下头,呼啸的风雪也无法淹没他坚韧的话语,“佐伊便将这条命还给您。”他说得决绝,隐隐有几分凄然。

洞那头传来细碎的响动声。苏墨应声看去,一身棕毛的狼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紫罗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在完整收入了苏墨的身影时,他欣喜地摇了摇尾巴,像只大狗一样叫了几声。

露可抬起头,一双浅金色的眸子盈着水光,视线闪躲着不敢直视苏墨。苏墨深思一番,觉得可能是自己亲了一下导致了露可如此诡异的举动。被人类亲一口会导致暴走?神错乱?苏墨觉得自己的想象太不靠谱了。

哦,这个搞基的世界。你玩儿我啊!苏墨闭了闭眼睛,她如今若真的死了,那只幻鱼的契约应该会自动解除。她大可和自己心爱的岚羽兽远走高飞。而她苏墨来到异世后牵挂不多,只有那么一样她如何也舍不得,放不下。

苏墨哭丧着个脸。老幻鱼反倒是恢复了一丝笑意,“不错,不想变成一滩水就乖乖听这位雪族少年,咳咳,姑娘的话。”老幻鱼揪起离渊的鱼尾,用力一甩便抛向了苏墨。

苏墨的身影在下一秒便跃至离渊的眼前。离渊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她从未见过有人的速度如此之快,疾如闪电。苏墨手中的短剑用力地刺入结界,叮一声结界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一行人走出岩洞,穿过星罗棋布的冰湖,寻找着幻鱼的身影。路上倒是见了不少幻鱼,优雅的鱼尾,人类的上半身。外貌上近似于美人鱼。但问题是,放眼望去全是雄的幻鱼!幻鱼上半身因为是□的,所以前那一马平川显而易见。

他不需要一个女人为他冒生命危险。她也说过,如果实在救不了会放弃。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母亲去世后他一直独自活着,没有牵挂的人或物。他并不怕死,更不想连累一个善良的女子。

母亲教导过的骑士守则他谨记在心,对女子都是极其礼貌绅士,从未有如此的逾越。向来是骑士保护女人,这次却反了过来。佐伊心生愧疚的同时又不禁脸红心跳。

圣咒是奇幻界的一种刑罚,通过诅咒的方式惩罚犯下罪行的人。曾经神族统治时遗留下来的诅咒多属于极其残酷的刑罚,而如今由巫族施行的诅咒则各式各样,像这样把人变成动物的诅咒恐怕是巫族施展的。

露可人形时的话并不多,大概是因为本身是兽类的关系。他却极爱轻声念苏墨的名字,仿佛只说这两个字她就会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他瘦小的肩上扛着猎物,寒风吹起他鬓边如雪的碎发,拂过白皙致的面庞。他看到苏墨时会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脸颊上的酒窝深深的,让人禁不住想捏捏他可爱的脸。

它将尾巴伸到热水里,突然就像受到惊吓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使劲晃自己的尾巴,惊恐又慌乱地用舌头去舔。

苏墨回到洞时,路加兽的卵立刻从窝里弹了起来。它虽然没有脚却可以漂浮在空中。它欢欣鼓舞地飞奔向苏墨。每日重复的动作。

几个鬼魅般的人影下一刻便出现在眼前的雪地里,那是四个穿着黑色毛绒斗篷的男子。苏墨在风雪中看不清他们的样貌,只隐隐觉得不安。

秋月。苏墨困惑地蹙紧眉头。即使是秋初这里依然天寒地冻,大雪没有一日停歇。想来这里必定是极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