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出法子了?”从云一脸的惊讶,她明明瞧见小姐为那事愁眉不展的。

“你笑什么?”被他的此番大笑捉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挽妆,一边打量着周围人看过来的眼色,一边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像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这天儿越来越热。清荷苑内依旧没有供给冰块,挽妆也不让从云去催促,别人等的就是她这一步主动,要想笑到最后就要吃得苦中苦。这道理,自幼就被母亲教导,也在常府里耳须目染着。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挽妆脸色端够了,听着白缘君的解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未有消散。“妹妹服侍夫君,多有辛苦,应该是姐姐我向妹妹说一声谢谢才是。”一句话,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分摊地清清楚楚,她是嫡妻,白缘君是妾室,再怎么得宠也不能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没没什么”她从未与男子离得这般近,文睿渊贴在她的身后,探出的头就搁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对她轻轻地吹气。

“用吧。”挽妆拿起筷子,微笑淡然地朝她们说道。方才被她的到来而打断的早膳时间又继续开始,只是这一次有一个人明显没了胃口。

齐华面上装作正经,私下却捂着嘴,偷笑不已。挽妆的当场被捉住,自然是他使的绊子。

这样精致的男子,只用笑着勾一勾手指,便能迷惑一大众的世人。

马车外,常府的府门在日光的映照下,逐渐熔化进那团光晕之中,寻不到踪影。

“是是是,季兰说的是。”齐珞正愁着常季兰这顿要如何发作,没想到她竟然给他台阶下,他随即便顺势而下。

世上对她而言,似乎是没有烦恼的。

“不过”安慧英有些犹豫,在踏进常府大门前轻声念叨:“季兰和珞王也过府了,想必是那死丫头知道你今日回门,特地等着羞辱你。”

“常姨何时骗过你!”挽妆捏捏他的小脸,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软软的,手感甚好。

两人又挽着手说了一阵,从城中的八卦一直到女子的妆容,映在日光中,仿佛回到了未嫁时一般。

“唉”凌锦翾拂过挽妆脸上被风吹落的一缕发丝,帮她别在耳后,口中轻叹道:“你与素心明明都是极好的女子,却没能得到极好的姻缘。素心执着,你也一样,有时候我会想,你与素心前世里许是一朵双生莲花,今生才会连命运都如此相同。”

“你唉”慧淑太后拍着挽妆的手,脸上止不住露出心疼的神色:“若是那文睿渊待你不好,哀家定当为你做主的。”

这里风景独好,与皇帝及妃嫔的寝宫都隔着一个湖。最近的地方不过是锦华殿而已,那里自静贤太后不在后,先帝便保留了原样,一直不曾有人居住。没有前朝的勾心斗角,她在有生之年也可以享受宁静的生活,不为人忧,不为人烦。

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门了?这次第是换得挽妆真真切切地惊讶,她并未躲懒,特地早早地便起身,没想到文府老爷竟然比她更早就出了门。她只知道她不受文府众人的喜欢,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不喜欢,连新婚的儿媳请个早安都不愿意。

听闻她的笑语,那人也没有答话,只是默然地看向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一拜天地。”

可惜世事就是这般变化无常,时常让人措手不及。

幸好,幸好,还有文家肯娶她过门

徐多福收回担忧的神色,挽妆素来是聪慧的,倘若不是当年她的执意,别说一个区区文府嫡妻,就算那九重云霄上的位份也是低不了的。

挽妆脸上笑意不改,由从云扶着朝清荷苑内走去。她先前在众人面前处置何语柔,也是为了警告别人不能有一学一,今日又给众人好处,对外宣称何语柔迁居别院休养,实则是无奈之举。何语柔纵然只是庶出,但也是官家女儿,自然不能像她身边的那个婢女般随她忽然的病重亡故。她如今将何语柔送往了梅香庵,一是因为何语柔的哀求,不能让何家知晓被文家休掉,二是为了维持文家和何家之间的交情与面子。

不过,这幕后之人没有得逞,不知会想出何招来对付她呢?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紧跟在身后的谷雨香,是她还是白缘君?或许是两个人共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