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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三番五次的设计插手宝哥儿房里的事,再是时不时的在自己面前告明玉那小丫头一记黑状,这哪里是一个做大嫂的该做的事?也许是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是把罗绫秀当成了完全能够信赖依靠的人,一个劲的宠溺,才会任由她嚣张到了如斯境地。\\\

已经躺到了床上的苗氏闻言,立刻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一下慌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吩咐魏嬷嬷把人带进来,房里伺候的丫鬟连忙上前去给苗氏穿衣服。

你个小贱人少拿侯府的名声来压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配和我来提名声罗绫秀咬牙切齿昔日白净的脸上涨的通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注视着明玉视线仿若刀子一般

见苗氏态度坚决,罗绫秀正好不想再管这些琐碎的杂事,连忙朝苗氏告了罪。在红喜红线的搀扶下,慢慢的往后院走。

“你说够了没有?”明玉板着脸问道,站起身来走到了司马莲跟前。

明玉垫脚看了眼,没有俞姨娘,大约今天这种正式的场合,俞姨娘是没有资格出现的,便去了下台子后面,司马莲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明玉的一刹那,她明显松了口气。就怕明玉不来了,少了个角色,这戏就不完美了。

傍晚的时候,梨香去厨房给明玉舀晚饭,正好看到那些赶不到天水的外地官员给老太太送贺礼。一溜的小厮挑着绑着大红绸缎的沉重笀礼,压的扁担都弯起了一个弧度,跟在领路的小厮身后,鱼贯去了别的院子,梨香站着远远看了一会,都没瞧见挑礼物担子的小厮走进来完。实在让她震惊。

其实谭嬷嬷的想法才是这个世界正常的想法吧牢牢抓住宝二的心掌控住宝二的姨娘分家后就是自己当家作主的太太再生下几个嫡子嫡女傍身简直是幸福美满的人生只是明玉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她看到宝二爷下意识的就会想起罗绫秀和映蓉还有那三个姨娘作为一个现代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现代女人她接受不了这一切

宝二爷听着明玉客客气气的话语心里极为不舒服他情愿明玉拿泥巴糊自己的脸或者是拿扫帚揍自己一顿他觉得那样的明玉才是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如今的明玉态度虽然客气可明显是透露着疏离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等给苗氏请安完毕。没等罗绫秀先开口,司马莲笑道:“太太,过两天就是老太太的寿诞了,我想给老太太送个寿礼,尽下孝心。”

白毫立刻低头走到了一边。\\\仔细看着来往的人,好在怡清院本来就门庭冷落,这会上也没什么过往的人。罗绫秀的两个丫鬟远远的站着,这边的事情倒也看不真切。

见宝二爷替她解围,罗绫秀心花怒放,忍不住往宝二爷身边站了站,笑道:“就是,不过是要一块石头一个木架子,惹出来这么多事。表弟,这东西我先拿走了。”

红喜红线连忙跟上。她们两个算是怕了敢拿刀架自己脖子上的二奶奶。知道二奶奶厌恶她们,也不敢踏进怡清院。\\\远远的站在院门口候着。

见明玉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司马莲心中渐渐失望,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怪太太,听说别人家的小姐都是由主母带着到处做客的,见识世面,她倒好,把我拘在院子里,门都不让出,现在可好,给自家祖母送个寿礼,都不知道该送什么!”

明玉歪头看了看,桌上一溜白底釉质彩花的瓷盒子,个个只有巴掌大小。盒子上还镶了金边,发散着怡人的淡淡香气。萦绕在屋子里,精致而奢华。

宝二爷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喜悦充满了他的内心,“你喜欢我以后再给你买。左右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梨香担心之下,连忙放下热水壶要跟过去,被谭嬷嬷拉住了,说道:“主子们要说话,你跟过去干什么?”话虽然这样说,谭嬷嬷跷起的脚尖往屋里看的眼神和贴着墙的耳朵无一不出卖了她,梨香忍不住鄙夷的看了谭嬷嬷一眼,老事儿精一个!

明玉笑了笑,点头道:“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明玉不得太太喜欢,自然没人巴结梨香,梨香也是头一次得主子这么多打赏的钱,忐忑的不行。这俞姨娘倒是大方,跟了侯爷这么多年,恐怕没少积攒私房,这么点钱估计她也是不放眼里的,明玉想起了俞姨娘进门那天头上戴的红珊瑚钗子,只一支钗子,就把苗氏满头珠翠给比了下去,估计心里对主母也是老大不服气的。

司马莲几乎乐开了花,搂着明玉的胳膊帮腔道:“是啊,都是大哥不好,看不到大嫂嫂的贤惠之处,一年到头都不回家的!”

末了,苗氏又加上了一句,“我原本对你是寄有大希望的,你瞧瞧你,办事毛躁,还不如明玉小小年纪来的稳妥!”

宝二爷忍不住伸手想摘下明玉头上的树叶,明玉板着脸往后退了一步,自己伸手摘下树叶,扔到了一边,忍不住出言讥讽,“二爷和大嫂嫂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倒是我不识趣的夹在这里,耽误了你们两个郎情妾意了!”

魏嬷嬷笑的恭谦,“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二奶奶去了不就知道了?”

苗氏冷笑,“傻子都猜的出来!十两银子够买几个丫鬟了,还买不了一条贱命?况且还是犯了错的!庄户人家哪里来这么大胆子?当我们侯府是块肥肉,谁都能来咬上一口?”

十几个人哭嚎了大半晌,也哭累了,然而看着高大厚重的侯府朱漆大门,门口那两只比人还高的张牙舞爪的狮子,十几个人里面居然没一个人敢应下进去的,谁知道进去后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啊!本来到安西侯府闹事,就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闹成了就发达了,闹不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明玉看了眼罗绫秀,眼神似笑非笑,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家事不都是大嫂嫂和太太在管吗?”

白毫给宝二爷擦了脚,端着水盆出去倒水,路过映蓉的房间时,听到“砰”的一声,好似凳子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白毫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放下盆子就拍映蓉的房门,却听不到有人应答。

欺负了明玉,还妄想让明玉出头提她做姨娘?简直是异想天开,明玉就算是逆来顺受惯了,也是会反抗的!

宝二爷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之后神清气爽,额头上的肿块也消下去大半。对着铜镜照了半天,宝二爷感慨,那莫大夫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用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宝二爷喝了药之后,顶着额头上鼓起的大包,跑到夫子那里告了假,他本来就不乐意去听课,这下更有借口不去念书了,夫子看侯府二公子伤的厉害,也不为难他,立刻准了宝二爷的假,反正这纨绔狗少也不愿意学,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苗氏摆摆手,“自然不是,我是瞧着你是个得力能干的,向来又知进退,才让你去伺候二奶奶的,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要劳你多提点着些。\\\”

苗氏带着罗绫秀进了怡清院,明玉已经摊开纸继续练字了,见苗氏和罗绫秀过来了,明玉连忙上前去给苗氏请了安。

明玉讪讪然笑了笑,凑近了盒子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盒子里并没有活物,只有一个精巧的木架子在里面。“这是什么?”明玉好奇的问道。

“我没到天水之前,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体贴的男子!也是你们运气,叫你们碰上了,伺候上了二爷,你看看他对你们,一个个温柔似水的,我们看着心里都羡慕,可真是好福气!”红线一脸的艳羡。

苗氏点点头,想起明玉所说那群下人的话,心里老大不高兴,脸色阴沉的吩咐道:“这事好好查查,这群下人一个个闹不清主子是谁了?!”

梨香听了明玉的话,只是哭着摇头,好一会,才渐渐止住了哭泣,问道:“二奶奶,你哪里弄来的砍刀?我看到的时候,吓的心都不会跳了,生怕你一个不小心,砍到自己。”

红线声音都颤抖了,她平日里跟在大奶奶跟前,顶多拿剪刀做做针线,哪里见过这阵势,“二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烛光下小姑娘皮肤莹润,泛着象牙白的光泽,黑亮的眼睛倒映着烛火,一笑就露出了一排整齐小巧的牙齿,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甜到了心里,梨香看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重重的笑着点头,便出去了。

明玉想说,文姨娘也许并不是自甘轻贱,看到谁都不自觉的矮别人一头,她也没办法,生的是个女儿,出身是个丫鬟,加上年纪大了又吸引不住司马庆。即使她伺候了司马庆这么多年,可指望着男人顾念旧情,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苗氏又不喜欢她,她除了伏低做小又能干什么,反抗?苗氏动动手指头就把她灭了。

两个女师傅认真的给三个人量了尺寸,拿纸笔记下了,就恭敬的退到了门外,屋里的桌子上放了几十块颜色不一的料子,让三人选了之后她们拿去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