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悦梅含着眼泪笑着拍拍夏雨荷的肩膀,坚定地点点头。有此好友,夫复何求?柳如嫣一定会挺住的。

柳如嫣从包里抽出一百元钱,投进功德箱,跪在佛祖面前拜了三拜,然后双手合十:“佛祖在上,弟子柳如嫣,从小到大,屡遭磨难,难道我真的是灾星吗?从我出生之日起,我身边的亲人就遭受了灾难,刚出生不久,奶奶就以我是灾星为由,要把我抛到外面去喂狗,还迫使我妈荷我爸离婚,我妈历尽千辛万苦,没有让我受到委屈,叫我如何做人,教我善待世上所有的生灵,可我们娘俩倒了该幸幸福福、开开心心地生活的时候,年仅五旬的母亲却又让病魔夺走了生命,使我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一个人孤苦伶仃,头疼脑热的时候无人问,酸甜苦辣只有一个人独自吞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疼我、爱我、善良的男人,还没有半年的幸福,我心爱的人又遭此大难,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我不知道我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世让我遭此折磨,请佛祖可怜可怜我这一个弱女子,请指点指点一下迷津吧。”

这时林刚又向山顶奔过去,柳如嫣立即跟上。

老人见是尚悦梅突然造访,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了。赶忙跑出来,争先恐后地往车里张望,希望和过年一样,看见儿子和儿媳坐在车里。

焦急地等待了十几个小时后,林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安排在特护病房,这是朱强向办公室主任特别交代的。

柳如嫣眼巴巴地望着主任,见主任望着剩下的几拨人一眼后说:“你们几位请再幸苦一些,还有几位重伤员,正在抢救,要不你们都到会议室等吧,那里可以休息一下。”

“请告诉我,您是林刚的什么人,是家人吗?”对方态度很坚决,尚悦梅已经意识到林刚出事了。

“你看看你手上的热水瓶,瓶胆已经被炸成细玻璃了,还慌慌张张地提到外面来,不就是你的热水瓶爆炸发出的响声吗?还到外面找什么呀?”夏雨荷见柳如嫣一脸迷茫,就指着她手中被爆细的热水瓶说。

“肯定想听咯,不想听他的故事,难道还想听别人的?”柳如嫣眼一撑,做了个鬼脸回答后,渴望地望着尚悦梅。

这时林刚感觉身体发热,头也有点昏沉。刘琴见了,猜想可能是那杯酒的作用,原来刘琴在酒杯里放了一点春药。

拿起电话接听,对方果然就是财务部经理刘琴,只听刘琴在电话里说:“小林,我已经核实了数量,货和款都正确,唉,累死我了,刚刚回家,你现在打个车,到风情路万种高档小区来,我给你把字已经签好了,明天就可以交到出纳那里汇款给你们了。”

“久病成医,无师自通,我妈长期带病劳作,我从小就帮她按摩按摩,我们农村有些擅长中暑刮痧的民间术士,我们那里叫‘打士’,中暑时一般都请他们推拿刮痧,但那时要付费的,我们家没有钱付给他们,请不起打士,我就在他们给人推拿按摩刮痧时,站在旁边专心的看着,记着,回来就按葫芦画瓢地帮我妈推拿一下,时间一长,在村里就小有名气了,村里有些中暑之人不愿去找打士,就找我推一推,嘿,也一样手到擒来。”林刚边帮柳如嫣推拿,边讲起自己学推拿的由来。

“没有什么,是你娘在抢我的电话。”林父回答。

“嫂夫人贵姓,在哪高就?”林杰见柳如嫣坐在林刚身旁,感觉有些冷落了她,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墩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拿着林刚的手机,得意地对叶子说“我也有。”望着这两个小精灵,大家一齐开心地笑着。“哥,祭品都准备好了,来帮我拿到祖堂去,嫂子,柔柔,你们俩准备蜡烛,燃香和爆竹,我们一家一齐去祖堂祭祖。”厨房里的林刚一喊,大家一齐起来,特别是柳如嫣,听了林父对农村风俗的讲述,更期待这次祭祖仪式。

没有用,柳如嫣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万杏花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一点转机都没有。

万杏花不自然地盯着柳如嫣手中的另外三个红包。

柳如嫣搂着林母:“妈,给您老买衣服,我高兴,买的心里舒坦,买彩电可不是只为你们,我们还要看春节联欢晚会呢。”

林强没有吱声,只是停止了切肉的刀,望着万杏花,他又何尝不想和父母兄弟一起过年呢,就怕老婆不同意。

柳如嫣从林母怀里抽出双手,擦了擦眼睛,拦住林父:“不是,我不是委屈,我是高兴的流泪。”接着就招呼林父坐下来。

屋里的咒骂声嘎然停止了。

杨母怔了怔,看看儿子,又看看柳如嫣,觉得这不可思议,按理来说是自己要给未过门的儿媳见面礼的,现在反过来了,未来儿媳竟给自己买衣服。

林刚听尚悦梅一喊,忙走过来,打开车门,见柳如嫣脸红红的,手放在心口上,就弯下腰问:“怎么啦?是不是长时间坐车,不适应?”

柳如嫣刚走到家里的楼梯口,就接到尚悦梅的电话,说李远征听说这件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柳如嫣高兴地亲了一口手机。

柳如嫣急了,忙问:“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今晚,柳如嫣的温柔,执着,和对爱情的渴望,使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感情,短暂地犹豫过后,林刚情不自禁地抱着她,犹如干涸的河床终于等来了久违的甘霖。

柳如嫣扭头一看,见林刚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淋透了,心里一阵激动,也一阵心疼,自然而然地将林刚的腰搂住。自己也紧紧地靠在林刚身上,林刚也自然地腾出手来,将柳如嫣揽在怀里。

林刚见柳如嫣在这里,心里自然产生一阵小慌乱,眼神也有些偏差,好在两人离得远,柳如嫣根本看不出杨正刚眼神的变化。

“今天收获真大。”想到上天岭的肌肤之亲,想到酒厂的细心呵护,想到汪山土库的贴身照顾,柳如嫣满足地送上自己的心情。

林刚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急忙双手扶住柳如嫣的肩膀,问:“怎么啦,不要紧吧?”

柳如嫣出于职业的习惯仔细观看了大塘清明酒酿造全过程,回想起元旦联欢会上,墙上画的酿造过程,就详细询问了各工序的特点,关键的控制环节和质量的保证。而她在仔细观察酿酒过程的同时,设计到一些知识产权问题,林刚向程厂长解释柳如嫣为什么对酿造过程了解的这么详尽的原因,是因为职业习惯。

“原来是这样。”夏雨荷被车外的整片整片的油菜花和紫云英花所吸引,贪婪地望着窗外,照相机不停地拍下这些移动的美景。

柳如嫣虽然累的全身无力,但听尚悦梅这么一讲,就打起精神,立定身形,往山下一看,果然美不胜收:黄色的一片片油菜花;红色的一簇簇的映山红;绿色的一亩亩的紫云英,心胸豁然开朗。

“等会儿爬山的时候,我讲这个神话,你们也就不感觉累了。”李远征旅游还是有经验,他知道上天岭山高险峻,路上将一些故事可消除疲劳。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向前看吧,柔柔,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以后可不许这样啊!”尚悦梅坐在柳如嫣身边,疼爱地抚着她的长发。

小食堂,夏雨荷打饭去了,尚悦梅握着柳如嫣的手,又疼爱地骂起她来了:“死妮子,这么大的事,就一个人去承担,不怕压垮你呀?你知道这几天,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你也太要强了。”这时,柳如嫣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伏在尚悦梅的怀里呜呜地哭泣起来。

夏雨荷拨弄着尚悦梅办公室里的鲜花,像是在回答尚悦梅的话,又像是喃喃自语:“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会儿,柳树根回来,跟柳如嫣说:“孩子,我们明天召开一个讨论会,讨论一下你娘的安葬问题,你耐心地等着明天的讨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