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了很长的路,跑到一条山沟,山沟里油条小溪,溪水冰凉冰凉的,林刚一跃就到了对岸,柳如嫣不敢跃过去,就只好淌水过沟,冰凉的溪水浸在被灌木荆棘划满了伤痕的腿上,疼的厉害,柳如嫣咬紧牙关,在疼痛中淌过了水沟。

正当老人不知所措,坐立不安之时,突然一辆商务车直接开到杨家门前,尚悦梅走下车来。

“你说什么呀?我们是姐妹呀,等下林刚要推到普通病房来后,你可要挺住,啊!”夏雨荷还在流泪,心疼地握着柳如嫣的手说。

随着大厅里伤者家属越来越少,柳如嫣的心就跳得越厉害,等医院办公室主任放下拿在手上的纸,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希望主任只是念累了,想喝口水,歇一歇,然后再念,再念就是杨正刚了。

尚悦梅待柳如嫣心情稍微平静一些后,就马上致电百联,询问林刚的情况。百联方面反问尚悦梅是林刚的什么人,尚悦梅心里一紧,望了柳如嫣一眼,见柳如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企盼的眼神,不忍再看下去,只好移开目光,对着电话大声问:“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反问我们是谁?”

柳如嫣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望着夏雨荷,反问道:“我这里怎么出状况啦?”

“想听?”尚悦梅喝了口水,故意卖起关子,笑盈盈地问。

“不是骗我的吧?你不要把我夸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头脑晕乎后,就让你任意咯咯咯咯咯。”随着刘琴这个风骚娘们放荡的笑声,林刚心里一阵发憷,他还真不知如何脱身。

电话响了,林刚猜想是刘琴的电话,他也急切盼望着这个电话。

“林刚,你哪里学来的这门推拿按摩技术?”柳如嫣在享受林刚按摩的同时,对他的按摩技术又产生了好奇。

“怎么啦?爸。”柳如嫣听对方在争吵,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点紧张,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嫂子万杏花小心眼,为一些蝇头小利而和老人争抢,慌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对着电话问。

“杰子,你不知我的苦衷,这么些年来,我妈随时都需要我的照顾,我敢出远门吗?”林刚反而羡慕起林杰来了。

见墩子乖乖地点头,柳如嫣就冲着厨房大喊:“林刚,把你的手机给墩子玩一会吧,两姐弟在打架。”

柳如嫣耐心地劝道,她还暂时不想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如果再自己的想法没有说出来之前,大哥大嫂能愉快地接纳老人,是最好不过的。

老两口高兴地接过。

林母见柳如嫣又花了这么多钱,心疼的要死,当然,也打心底地感到高兴,证明这个儿媳不会嫌弃她的儿子。她不知道柳如嫣有万贯家财,还以为她只是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是赚点微薄的工资。见她回来了,就劝道:“崽呀,花这么多钱做什哩咯,你们赚钱多辛苦啊!看,又买来这么多过年的东西,还买了这么多衣服,我们那里穿的完咯。”

见万杏花正在打扫房间,林强也取出一块腊肉准备切细,柳如嫣上前招呼说:“大哥,这几天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吧,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个年,你就把肉收起来吧。”

林父见了柳如嫣的两行泪,还以为是家里条件太差,无法阻挡寒气袭人,流下的是委屈的泪水,忙内疚地说:“闺女,家里实在太寒酸了,屋里连外面的风都挡不住,委屈了闺女,闺女,别难过,我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挡住这些风。”说完,就站起来去找东西。

林强抬起头来,见弟弟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来了,尴尬地干笑两声,说道:“刚子回来了。”

尚悦梅走后,柳如嫣打开旅行包,拿出两套衣服,对二老说:“爸、妈,来,试试我们给您二老买的衣服。”

柳如嫣坐在车里,还有点没有适应过来,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婆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设定了见面时该怎么叫、怎么说,可真正见到了林刚的父母,心却猛然怦怦直跳。所以柳如嫣没有急着下车,她将手放在心口上,想平静一下心情。

既然要回家过年,总不能让村里人感觉他太寒酸了,柳如嫣想,于是就不管林刚同不同意,先斩后奏,给他买了一套名牌。

来到销售部的办公室,林刚不在,正欲打电话询问,张百灵告诉柳如嫣,说林刚生病了,在家休息,没来上班。

自从老同学尚悦梅帮他牵线以来,他并不是不理解老同学的苦心,对柳如嫣的频送秋波,他也不是不解风情。他是自惭形秽,任长相,柳如嫣美丽动人,胜过以前的任何一个女孩;任学历,自己都高不可攀,就别说其他女孩子了;任收入,自己无法和她同日而语。就因为这个原因,林刚才迟迟不敢对柳如嫣有非分之想。

两人默默无语地并肩走着,一阵微风吹过,柳如嫣下意思地将林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裹紧,却听见林刚连声打了几个喷嚏。

林刚将票据核算了两遍,确认无误后,用大头针别好,放进抽屉,准备交给经理审核。然后起身,接过饭盒,就和张百灵一同去食堂吃饭。两人打完饭,正寻找座位。杨正刚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自己,就东望望,西瞧瞧,果然发现在餐厅最内面一张靠着窗户的桌子上,柳如嫣和百联市场部李经理在那里吃饭,柳如嫣一边吃饭,一边朝林刚望来。

看到林刚关心的语句,柳如嫣心里很是温暖。

听到一声哎呀,林刚回过神来,柳如嫣已经倒在自己的身上了。再看柳如嫣,一副花容失色的神态,一副让人疼爱的样子。

来到酒厂,主要是参观还可供游人亲身体验的大塘清明酒体验馆了,体验馆全部是明清徽派建筑的典型风格,一看就知其承载的历史底蕴的厚重,在这里,游客可以在师傅的教导下,亲手酿制,然后将其买下来,由酒厂帮助保管,前五年免费,以后要继续代管,就收取一定的保管费。大家还都买下来自己亲手酿制的美酒,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酒厂的酒香,我们爬上天岭时,周围村子稀少,也很少有人酿酒,可到了村庄密集的地方就不同了,清明时节,这里的家家户户都在酿酒,没有香味才怪呢。”李远征解释说。

尚悦梅和夏雨荷上前揣扶着柳如嫣,尚悦梅指着山下对柳如嫣说:“死妮子,看看下面的景色,这是我们在任何环境中都无法看到的美景,而且,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览众山小,心胸更宽广了,心情也更舒畅了,不是吗?”

“那你讲一讲这个神话传说来听一听吧。”柳如嫣也插上一句,她看到姐妹们高兴,不想扫大家的兴,也就参与进来。

柳如嫣淡淡一笑,微笑中带着些许忧伤,她也是个性情中的女子,听李远征埋怨她,双手作揖,对李远征说:“感谢姐夫,有姐夫这句话,小妹心里温暖多了,妹子向你们赔不是了,只因我妈临终交代我,她希望安安静静地回老家,我不能让你们去受颠簸呀,所以我没有通知大家。”说完,偷偷瞄了林刚一眼,杨正刚正望着她,脸上尽显关怀之色,柳如嫣心里安心多了。

回到办公室,尚悦梅一直想着柳如嫣的表情和话语,她要破解柳如嫣身上的迷,为什么柳如嫣不通知自己的姐妹,为什么有那种哀怨,这种哀怨不象是失去母亲亲情的那种痛苦,难道是在怨恨林刚。怨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支撑着她?人世间有多少巧合,又有多少不如意,又有多少不经意间的误会啊,尚悦梅感慨地想道。

“哎,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搞设计的尽是一些脾气古怪之人,说不定又是为了一件作品,将自己关在一个任何人都无从知晓的屋子里,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这叫‘失踪族’,知道吗?好了,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洗个澡,休息吧。”李远征抱起尚悦梅,向浴室走去,尚悦梅双手搂着李远征,朝他脸上亲了一下,挣脱李远征,自己去浴室了。尚悦梅和夏雨荷又凑到一起猜想柳如嫣的失踪。尚悦梅想起李远征的话,也就照着李远征话对夏雨荷说:“夏雨荷,昨晚我老公猜想柔柔可能是公司交给她一个特别的任务,她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把自己关在某个屋子里,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孩子,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祖坟山上只能安葬男丁和嫁过来的女眷,不能安葬嫁出去的女儿,桃花想回家的事,确实叫你舅舅为难了,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你娘带回来,这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村里的规矩,就是这里的男丁,如果不是在村里过世的,也不能进村,只能在村口打一个帐篷,但他可以葬在祖坟山上,好在你舅舅到没有这个思想,不过你也不要太灰心,既然来了,你舅舅会想办法让你娘入土为安的。”舅妈给柳如嫣擦干眼泪,并劝道。

柳如嫣知道,母亲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是外婆含辛茹苦将母亲拉扯大,长得标致水灵的母亲之所以被自己的祖母看中,就是因为母亲家里没有多少牵挂,免得日后向他们要这要那,烦不胜烦。

四个人来到餐厅,点好菜后,尚悦梅就大谈如何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最终取得胜利的过程,最后,她还是将最大的功劳给了林刚:“死妮子,你知道吗?林刚原计划今天到敬老院义务劳动的,被我硬生生地拉了过来。”

放下傅大少,林刚来到柳如嫣身边,轻轻扶起她,让她仰躺着坐在沙发上。

柳如嫣站在窗户边,朝外望去,希望看到尚悦梅他们,但楼层太高,放在地面的车辆太小了,简直像块小豆腐干,根本看不到楼下的人。

傅大少尴尬地接过大衣,眼里射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凶光。

既然不是尚悦梅的作用,那傅大少有怎么会增加业务呢?柳如嫣纳闷。或许是我们的服务使对方产生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品牌效益,故而对方提高了合作等级,应该有这个可能。柳如嫣只有从这方面去想。

柳如嫣就穿着便装,送林刚下楼,林刚忙叫柳如嫣回去:“如嫣,外面冷,你回去吧,别冻着了。”

柳如嫣领教过林刚的厨艺,可今天她还是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幸福,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什么都要自己亲身体会,可就是洗衣做饭,母亲却没有让自己碰,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情,母亲也不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母亲走后,还担心有谁给自己弄饭吃呢,虽然跟杨正刚还是八字都没有一撇,但缺少父爱的柳如嫣,还是渴望能得到这个异性的关怀。

“姑娘家家的,不害臊,你嫉妒我干什么?身边那个闲置在那不用,怪谁呀?”尚悦梅白了柳如嫣一眼。

“我们家呀,离省城有200多公里,我们家山清水秀,就是太偏僻了,穷的叮当响。”林刚一边不停地烤小黄鱼,一边回答。

“这点我不敢苟同,学历怎么不重要?就和你来比,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外闯荡十多年,至今还是这样,没有一点进步,这就是书读少了的缘故,而你,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一入社会,就进入管理阶层,薪水也比我们高得多,这就是差距这就是现实。”柳如嫣看到这行字,眉头紧皱了,眼睛也眯了一下。她还真的不知道在怎样回话。林刚说的不错,现实就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