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空荡荡的,林父迷茫地望着尚悦梅,结结巴巴地问:“闺女,出,出,出什么事啦?”

这时李远征走过来问柳如嫣:“好些吗?刚才那个医生是我同学的哥哥,我已经跟他打招呼了,你就放心吧,这几天我也会抽空过来,林刚是我的兄弟,我们一齐努力,一定要把他唤醒。”

几位伤者家属默默地跟着主任进了会议室。朱强也陪着柳如嫣她们到了会议室,等着林刚的消息。

尚悦梅忙起身,安慰柳如嫣说:“柔柔,别急,先看看直播报道。”说完,自己打开南江直播,画面上一片狼藉,无法看出端倪。

柳如嫣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爆细的热水瓶,茫然地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柳如嫣站起来,走到办公室角边,拿起茶几上的热水瓶,摇了摇,热水瓶是空的。

刘琴就将杯子一抛,上前搂着林刚,假装全身酥软,对着林刚的耳边悄悄地说:“小林,你真坏,长这么帅,搞得我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你抱住我呀,这个榆木疙瘩,你看我哪里好欺负,就欺那吧。”

盯了将近两分钟,刘琴放肆地抛了个媚眼,嘴巴故意歪了一下,伸手接过林刚递来的单子,翻来翻去,看了好一会,就对林刚说:“这样吧,你先回酒店,我向相关部门先核实一下具体数目,我明天清早要出差,等我核实妥当,估计就到晚上了,要不我晚上打电话给你,明天就安排出纳汇款,记住,晚上不要关机,否则明天就很难办理汇款手续了。”说完,又给林刚抛来一个摄人心魄的媚眼。

林刚讲的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就是小林村有习武的传统,一般的男孩子,都会点武术。林刚在商场里,伸手敏捷地制服傅大少,就是应用了自己在老家学到的武功。

“他们呀,搬得比兔子还快,你嫂子是什么人咯,不过对待我们,可比以前好多了,她还有什么不好呢?不花一分钱,就能住上新房子,还会有什么不满吗?我现在也硬起来了,她不怕我赶她出去呀?”林父心里还是有点不平地说。

“免贵姓柳,柳如嫣,在一家传媒企业上班,那你在南方哪个城市?”柳如嫣礼貌地回答,并礼节性地问及工作之事。

叶子仍然将手举得高高的,墩子就是够不着。有些气恼的墩子捏起小拳头,就要向叶子的头上抡。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只好叫林刚到别人家借一点房子暂时安置爸妈了,这栋房子根本住不了人,干脆推倒重建得了。”说到这,柳如嫣故意停下来,看看万杏花有什么反应。

一家人团团而会地围坐在一起准备看春节联欢晚会。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对随着农民工大潮而外出打工的农民来说,农村老家这块贫瘠的土地,是他们深深眷恋的故土,不管他们在外的情况如何,都会在过年的时候赶回家来。在家的老人,平时孤独地守着这个略显空荡的家,希冀着过年时,能看看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女,以减轻一点那份揪心的牵挂;留守儿童也期盼着父母回家,感受父母的关爱。所以到了年三十,平常寂静的山村也异常热闹起来。

柳如嫣拿起电话,打给尚悦梅,问尚悦梅明天怎么安排,她想到镇上去买点过年的东西,尚悦梅回答说明天去接她。

林父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坐下来,不解地问:“闺女,我只晓得伤心会流泪,还有高兴的流泪的呀?你不是客气吧,到了家里还客气什么呀?”

林强正坐在屋檐下,拼命地抽着劣质香烟,他心里也憋屈的很,明明知道弟弟回家过年,却不敢去看一下。

“妈,这是柔柔专门到商场给您挑选的,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六百多块,这都是柔柔用自己的工资买的,看我这身西装,也是柔柔买的,一千多块。”林刚见母亲愣在那里,就上前向母亲解释,他在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柳如嫣的表情,心里也出现了一些忐忑,随后听到柳如嫣对母亲说的那些话,眼泪也差点出来了,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位女神。“六百多块呀?”林母听了儿子的话,惊讶地说,随后高兴地对柳如嫣说:“崽呀,我们有衣服穿,给我们买衣服干什么哟?你们自己多买点,看见你们穿得体面,我就高兴。”

林母见果然是刚子的同学尚悦梅,忙笑道:“梅子,我猜就是你,谢谢你啊!”

回到家里,见林刚正在拖地,就没有去叫他,把衣服和手提包一放,直接进厨房拣菜去了。

“如嫣,我会视你如自己的生命。”林刚听到柳如嫣的诉说,把柳如嫣搂得更紧了。

柳如嫣也是一样,母亲过世后的孤独,希望有一个人陪伴她的心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虽然认定了林刚的为人,也认定了林刚肯定会和自己厮守一生,但女人的矜持,使她孤独之后,还是孤独。今晚终于抓住了林刚,就像是跌在水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那里会轻易让爱情溜掉。

林刚看看确实没有办法拦到出租车,只好对柳如嫣说:“算了,还是步行回家吧,我送你,这样的鬼天气,就是上了出租车,也叫人不放心。”

镇定了一会,林刚就径自走到柳如嫣身边,并在她对面坐下:“柳经理,你好,怎么在我们食堂吃饭,我们食堂的饭菜怎么样?”林刚主动出击,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回到家里,林刚洗完澡,习惯地打开电脑,挂上qq,看看有谁在线上,可以聊一会儿。

“可能是站久了,脚有些软。”柳如嫣伏在林刚的怀里,轻声地说,这声音,小的只有林刚能听得到。

程厂长端起一碗大塘清明酒,站起来对大家说:“各位是小林的朋友,也就是我老程的朋友,来,大家共同举杯,干了。”

“远征,直接开到酒厂去吧,酒厂程厂长刚才回信息说他已经在厂门口等我们。”林刚看了一下刚接收到的短信,对李远征说。

柳如嫣没有做声,只把手伸向林刚,心里自然拥有一种甜蜜。

六人全部换上旅游鞋。

其实在林刚心里,是一阵闹腾,柳如嫣没有对两位姐妹透露半个字,而是给自己发了一首诗,是什么意思呢?是投石问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像我这种情况,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这样漂亮的白领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穷小子呢?

夏雨荷端着三份饭菜走过来,看见这情景,也放下手中的饭菜,搂着柳如嫣和尚悦梅,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尚悦梅静静地坐在电脑旁,眼睛死死盯着柳如嫣的qq头像,总希望柳如嫣的头像出现彩色,一旦她在线上,就厉声质问她在干什么。可是头像始终是灰色的。

柳如嫣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侯明天的讨论结果了。

作为有魄力的企业中层主管,柳如嫣办事能力是相当高的,她麻利地位母亲办好所有的手续。

林刚的脸红了红,点了一下头,他并不是因自己参加了义工的事儿不好意思,而是柳如嫣的“做了几次临时老公”让他有些尴尬。

林刚见傅大少软下来了,稍微松开一点手指。

她不知,这点尚悦梅已经想到,她可以用望远镜观察,望远镜里,内面的人不一定看得清,窗户上的帘子是否拉上,还是看得清的。

雪后的阳光,根本没有什么热量,看上去是阳光明媚,袭来的确是阵阵寒意。由于没有预料山里面的温度要比城市的温度低很多,柳如嫣一下车,就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一份合同是前任开发部经理经手,因而柳如嫣并不了解对方的洽谈和审批程序,但尚悦梅是清楚的,当时的经理是尚悦梅的表姐,柳如嫣是副经理,只参加了签约,没有参加洽谈过程。

林刚很有耐心地陪着柳母坐,他知道这样一个单身母亲,心里是非常孤苦的,他不忍心去打断一个可怜的母亲渴望驱除孤独的愿望。不是柳母担心明天他们要上班,他还会继续陪着柳母聊天。

游完了百果园,大家感觉有些累了,于是纷纷到果园旁的石凳上休息。

“打工能挣什么钱呀,你看我,十多年了,一分钱也没有存着,仍然是穷小子一个,连老……,这么多年白活了。”林刚伤感地说着,突然感觉自己失言了,忙停了一下,补充了后一句,他本来是说连老婆都娶不到的。

“我初中都没有毕业,就为了生活出来闯世界,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你今天讲的,就感觉在学校里听老师讲课一样,所以我尊你为老师,感谢你的开导。”

漫步街头,柳如嫣又想起和林刚的前三次相遇,这无心插柳的相遇,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相信了缘分。

“后天我们去野炊,为了感谢你元旦接待的周到,特意邀请你,你一定要来啊,到时我叫我老公去接你。”尚悦梅那边的话语说的挺坚决的。“到时看吧,我还说不定有没有空呢。”杨正刚迟疑了一下,按理他首先要拜访尚悦梅夫妇的,毕竟尚悦梅老公在省城里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听说现在是副处级,要拜访他,对自己在省城发展是有好处的,可自己这点工资,自己要吃饭,还要赡养父母,母亲的病情巩固还需要钱,哪里还舍得花钱买一件像样的礼物送人啦,总不能两手捏生姜,空着手去拜访。所以刚才尚悦梅来电话,他也不敢回应,只能不把这件事当回事,认为老同学是礼节性的邀请,仍然按照原计划继续拜访客户。第三天傍晚,林刚拜访完几十个客户后,回到办公室整理拜访记录,电话铃声响了。

“会点,只是一些基本方法,就怕吵得不好吃。”林刚谦虚地说。林刚走进厨房,将围裙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动作娴熟地系好腰间的带子,又熟练地操起了锅碗瓢盆。看到林刚切菜是那么专业,柳如嫣不禁好奇,就站在身旁问:“你学过厨师?如果学过厨师,怎么不去应聘厨师呢?厨师的待遇可比一些公司的中层职位都高。”

“什么时候家里才有男人为我们过年啦?”柳如嫣突然冒出一句让柳母也伤心的话来,柳母知道,这句话更多的是女儿对父亲的怨恨。

柳如嫣被尚悦梅牵进了舞场,随她机械地跳着,心里却想着林刚刚才的话。她想,既然他是尚悦梅的同学,也应该有三十来岁吧,近而立之年的英俊小伙子,竟然还没有成家,真感到奇怪,是离异?是丧偶?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急着把我嫁出去干嘛,是生怕小姨子勾引姐夫吗?”柳如嫣和尚悦梅之间,可以乱开玩笑,听了尚悦梅的话,柳如嫣调皮地嘿嘿笑了两声,刚才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了。

“停车,我们下了,你不抽不可以呀?真受不了。”柳如嫣厌恶至极,这么小的空间,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接着,柳如嫣将刚才的梦说给林春桃听,她从梦里得到启发,到医生那里了解有没有通过手术治愈植物人的可能,医生做了肯定的回答,可以请技术成熟的外国专家来给林刚做手术。

“请外国专家?那需要多少钱啊?我们怎请得起呀。”林春桃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家庭,怎么能请得起外国专家,这种希望,等于是没有希望。

“医生说了,需要150万左右。”柳如嫣兴奋地说。

“天啊,这么多!”林春桃没有喜悦,只是悲伤地哀叹一声。

“大姐,只要有希望,我们就努力,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刚才连续做了两个梦,没有休息好,麻烦你辛苦些,我还想睡一会。”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柳如嫣感到疲惫极了,现在,就是想睡觉。

“睡吧,有我呢。”林春桃满含泪花地摸着柳如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