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儿本是准备叫宝玉少爷起床的,却没想到宝少爷已在书房里了有些意外的走上前去,见宝少爷似乎是对着一幅画出神,顺着宝少爷的目光往下看,竟是痴了,那画上的女子真的很美,是她从未见过的美,很圆满很干净的感觉,那女子的眼神很舒服,好像被她注视着,就像是被爱着一样

不过,袭儿总觉得这女子的眼神好生眼熟,那眉眼,就像是·········hxm

“是林姑娘?”袭儿惊喜地叫了出来,忙问宝玉:“少爷画的可是林姑娘?”

宝玉但笑不语,拿起画轴就要收起来,袭儿上前准备解手帮忙,宝玉却推开她说:“我自己来!”小心的把画轴系上,装到了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里,那样呵护备至的样子让袭儿也吃了一惊

袭儿见宝玉这样,只得回身去给宝玉收拾床铺,看见了桌子上零零碎碎地放了一堆女儿家的小玩意,仔细一瞧,竟是宝玉从姑娘们那索来的物什,平日里可宝贝这来的,今日怎的就这样在桌上放着了?

她忙问:“宝少爷?这些东西·······”

“扔了”

“翱”袭儿觉着奇怪,这平日里紧张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了,该不会是又和哪个姑娘生了气吧?她狐疑的看了看宝玉的脸色

宝玉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耐烦的说:“看了就烦,全扔了”

袭儿只得将那些姑娘们的亲近之物给扔了出去,回到屋里,取过一件大红的箭袖就要往宝玉身上套

宝玉看了眼那大红的衣衫,连忙制止了她,对着袭儿说:“把这些衣服全都扔了,橱子里的也是,再挑几件素色的衣服来,简单点就行”

“翱”袭儿有傻眼了,“这些不是二爷最喜穿的吗?”

“你只需照做就是”

袭儿听了,亲自找来两件月白色的衣物,挑得一件绣着几朵金色菊花的给宝玉换上又取来头冠真要给宝玉戴上,宝玉见了又拦下来说:“以后这些东西也别弄了,戴着也麻烦,就用这簪子好了”

袭儿接过宝玉递来的簪子帮宝玉挽了头发,一切打点妥当后,袭儿看看镜子里的宝玉,发觉今日宝玉看起来似乎比平日里更好看了,洒脱的很,美丽的容貌中又透着男子的英气,不禁赞叹宝玉这样的打扮真的比往日要好上几倍

梳洗完毕后,宝玉就去给贾母请安了,临走前跟袭儿吩咐道:“你今天也别跟着我去了,去把我房里那些大红的被套帘子全换了,屋子里弄得清雅点,也别点熏香了”

“是”袭儿立马就招了人去置办,只是觉得宝玉这性子变的也是真快,连自己一向喜欢的东西都变的如此之大

宝玉往贾母处走去,进了屋子,就见一老人看他来了欢喜的不得了,当下心想那就是贾母了,于是想也没想,就凑了上去,往贾母怀里直钻自个还在寻思着要把这老太太哄好,以后好歹多了靠山

老祖宗抱着自己的孙子,又见他这身打扮,即清爽又看着俊俏,欢喜的直夸宝玉:“今个,我瞧宝玉这身打扮倒是好看,怎的今没和你mèimèi一起来?”

“mèimèi身体弱,便没喊她,想让她多睡点”宝玉昨天偷偷去看黛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黛玉现在才小小的年纪身体却是极不好的,再加上每天都要哭上个一两回,要把身体养好怕是不容易的,

贾母听了,把宝玉往怀里一揣,开心的很,又夸他:“你到是个有心的,知道疼你mèimèi你看吧,这边还说这呢,那边可是谁来了?”

宝玉往屋外一看,就见一天青色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果然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虽然现在的黛玉年纪尚鞋眉眼里却有了倾国倾城的姿容,和绛珠以前几乎没什么差别虽说他的前世就有人说那个所谓的黛玉像芙蓉花,但宝玉却觉得现在看来,他的黛玉更像是一株白莲,因为他的黛玉只需在雪山上,根本不必去与那些污浊的泥土为伍

且说黛玉今早起身时,就听怜水说是宝二爷已经给老祖宗请安了,心里就有点发酸怎么说平日都是她和宝玉一道去给贾母请安的,不论是多晚,宝玉也都会等她的,可今日让她着实心里有点不舒服

连忙让怜水给自己熟悉整理一番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了贾母的一番话,想到宝玉的关心,当下也没有再着恼,整了整衣着就要进门给贾母去请安

一抬头却对上了宝玉的目光,宝玉一身与往日不同的装扮,倚在门上静静的看着她笑,她望着他,只觉熟悉,特别是今天这样的装扮这样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温柔的看着她

两个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眼神里都有了一分熟知,好似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只一个眼神,一转眸之间就可以知晓一般

晴朗的早晨,两个神一般的人儿相顾无言,寂静无声中却像饱含了无数的话语,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宝玉和黛玉他们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俩,没有人愿意破坏这一瞬间的微妙气氛,他们明白那种灵犀的感觉再看看这两人,人们都差异为什么只是两个年纪还小的人却让所有人有了一生一世的哀愁,仿佛看透了一般

黛玉一时竟痴痴的看着宝玉,当视线转移到宝玉头上的玉簪时,她只愣了一下,就笑出来了,贾母不明所以的看向笑得开心的黛玉,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黛玉笑起来竟是犹如仙女一样,真叫人心里一个舒服啊

贾母问黛玉:“林丫头为何事笑得这么开心呢?”

黛玉收回目光,笑着进了屋子对贾母拜道:“老祖宗,这还能有什么事呢?我看见宝玉这样子倒像是假正经起来了”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也觉得便扭,这平日里风风光光的,今日倒得体起来了”贾母慈爱的点了点头,便抓过黛玉的手,拉着宝玉一起坐了下来,聊了聊家常

黛玉宝玉同贾母寒暄了一会,待贾母乏了,两人便都告了辞

回去的路上,宝玉在前面走着,黛玉和他相距一两步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黛玉看着前面的宝玉,那支白玉的簪子一直在她眼前晃着,弄的她心里跟猫爪似的,终是按耐不赚追上去问宝玉:“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簪子的吗?”

宝玉闻言,对黛玉温柔的笑笑,反而问她:“那我以后一直都只戴这一根簪子可好?”

黛玉瞧了眼他的神色,认真的很,嘴角还挂着小心的微笑,似乎很紧张地在等着她的dáàn,她心里微热,便对他说:“你既然有这份心思就够了,你要是天天戴着,我倒是看腻了”

宝玉听黛玉这样说只是笑笑,附和着说:“这倒也是”便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

虽说黛玉只当宝玉当时戏言,没想到自从那天起他头上的簪子却是再也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