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忙弯身作揖。

令狐靖道:“那也是你防患于未然,将太后送出宫去,与小皇帝隔离开来。否则,小皇帝早被南淑兰控制了去。”微微一顿,又道:“六弟,不过,门外那个女子,是白逸扬和离的原配夫人,你可知晓?”

令狐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就猜到最开始那人应是三哥派的。”顿了一下,又道:“三哥可知,那夜除了三哥的人还有两拨,其中一拨是太后的,但是另一拨是谁的人,小弟百思不解,这两拨人皆一打招面便痛下杀手,欲置何清君于死地。”

他缓缓转头,脸上表情有些凝重,目光便如初见之时那般凌厉,微一沉吟,释然,朝中争斗本就不应将女子卷入,他不该奢望她的与众不同,以为会有一女子陪伴身边,为他解闷分忧。

纪芙脸色大变,悄悄退了两步,隐入太后身后。

何清君面上笑容扩大,心里却在暗骂,好你个纪芙,你爱挖墙角抢人,我拦不住你,但既然你抢了人还故意让姑奶奶难堪,可就太小瞧本姑奶奶了。

此后数日,相安无事,听黄公公私下的意思,经过那晚杀手的刺杀试探,令狐薄对她大为放心,已正式将她视为近身护卫。

他现在极想知道她师父玄机老人是怎么教徒弟的:手持玉笛,却只会吹一首曲子,女子该会的,她样样不通,武功极高,却没什么“美德”,被迫下堂,不见忧伤……甚至身为女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嘲讽身为男人的他的人道方面……

只拆了二十余招,黑衣人右腹便再度受伤,狼狈逃走。

诸王与王妃皆端杯饮尽。

四王头脑比其他王爷虽简单了些,毕竟是皇家子弟,也是饱读诗书的,自然听得出她在骂他比女人更贱,一张脸顿时涨成酱紫色。

相比之下,四王妃虽然同样美貌,眼底却难掩对四王的畏惧,比起三王妃的落落大方,她似乎有点胆小了些。

“今夜几位王爷都会进宫,你自己小心应付。”

黄公公连连摆手:“摄政王,奴才可听不懂音律,那曲子对奴才而言就是对牛弹琴,所以奴才根本就不算听曲。”

令狐薄眼角嘴角连抽,好大的一顶金钟罩顶的大帽子被她硬生生扣在头上!他不过忍不住笑了声,这关南宛百姓何事?

何清君在养义宫外间垂手而立,履行自己职责,却听令狐薄唤道:“何姑娘进来。”

南淑兰还之以礼:“折煞哀家了,义儿年幼玩劣,六弟代哀家操心教育,真是辛苦了。”

令狐薄筷子动了几下便放下,抬眼看看某女,那双清亮的眸子不时瞟几眼桌上的饭菜,然后干咽一下口水,不由得想笑,这女人还真是直率,什么都掩饰不住。

何清君呆住,男装?她身材并不高,换男装,估计会像个未发育好的小男孩吧?界时,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是摄政王的“男宠”?想到此处,她恶劣偷笑。

何清君笑道:“摄政王也很早。”

这样想着,脊背挺直,做严肃状:“摄政王,我进宫是给你当护卫的,是吧?”

所以,他以为女子祸水,名符其实。

樱唇轻启,笛曲响起,是一首《月下会》。

心里纵有再多不满,脸上都表现得笑容可掬,真诚万分,没办法,她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能拿性命相博,谁教人家不但是王爷,更是摄政王呢!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和惊讶,自他当摄政王以来,所有人都怕他,哪有有敢像她这般无惧地直视着他?养义宫院子并不大,眼见此处距离寝宫不过二十余丈,有何难处,他示意随侍太监侍卫留在外面,自己负手沿着小径进去,双眸左右观察,他倒要瞧瞧这阵有何厉害之处?

令狐薄起身,踱到她面前,微一沉吟,道:“玉笛名贵,却不适宜做兵器,何姑娘难道想对暗杀本王的杀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