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下意识摸摸尚未填满的肚子,再摸摸尚健在的脑袋,轻叹一声,放下碗筷,她是习武之人啊,饭量本就比平常人大些,这再吃不饱,岂不成了软脚虾?

从前混迹江湖时,快意人生,刀剑相见,是享誉江湖的绝尘公子,众人见之敬畏绕路。现在处理朝政,软硬兼使,恩威并重,手握生杀予夺的重权,朝臣察言观色,见愠胆颤,又有谁人能让他如此无语?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摄政王的敬仰如滔滔浏河水,延绵不断,怎么会骂摄政王千岁?!”

何清君在阵门处偷笑个不已,柳清飞瞪她一眼,悄声道:“摄政王你也敢戏耍,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选好剑,柳清飞带她出了兵器库,因她是女子,不能住在摄政王寝宫养义宫外间,于是把她安排在摄政王寝宫旁侧的房间,方便近身保护。

何清君反应极快,身子倏地后滑,仰身避过,令狐薄一掌接着跟上,何清君微一犹豫,闪电般取了腰间玉笛,以笛作剑,刺向令狐薄左肋。

于是笑吟吟一礼,道:“摄政王政事繁忙,竟记得白家曾有个何清君,真是何清君之幸,不过,嘿嘿,不好意思,摄政王眼前的女子,是何家的何清君,乐山的何清君。”

外间有流言说,摄政王或许断袖,可是摄政王既使与自己的得力将臣都亲疏有度,又不似断袖。

柳清飞脚下一个踉跄,他还以为她会去呢!当即,他给她简单讲了讲摄政王的习惯、禁忌。

柳清飞沉默,半晌,看向她,“清君,我不是来给白逸扬当说客的,我来乐山,是有事找你。”

她不在乎富贵不富贵,富贵又如何,不过吃得五谷杂粮,忧得各色烦事。但她知道这玉笛定跟师娘有关,所以她只得弃剑用笛,拼死拼活地学了两首师父喜欢的曲子,虽然吹得不够完美,但是每当师父听到她吹的曲子,都会陶醉其中,不用说也知道,那两首笛曲定是师娘的最爱。

何清君:“……”

何清君身子僵住,嘴边笑意没了,眼角连抽数下,躲进茅厕,躲进茅厕……师父,你太出息了!

令狐薄锐利的眸子在每位武将脸上扫过,武将们顿觉头皮骤紧,忙即低头。

刘氏一拍桌子,鄙视地看她一眼:“我早说过,咱们官宦之家娶不得江湖女子,你偏不听……身为女子,若不能为夫家生下子嗣,就该主动为夫君再娶妻纳妾,纪芙娴淑温婉,美丽大方,你瞧纪芙,不过与你一夜,便怀了你的孩子,而她嫁进白家两年却未生下一男半女!”

何清君再笑:“堂堂一国摄政王也不必如此辛苦练武。”反正摄政王是有人保护的。

令狐薄嘴角轻抽,往东走了走,开始练功。

何清君撇撇嘴,往西走了走,跟他拉开十余丈,以玉笛为剑,练起玄机剑法。

一个时辰后,两人均头冒薄汗地返回来。

令狐薄见状,忽觉好笑。

侍候在侧的黄公公见一向冷峻的摄政王竟莫名其妙地冲着何护卫笑,不由得惊奇万分,难道自家主子其实是喜欢姑娘的?想到此不由得多看了何清君几眼。

何清君见那公公挑剔的目光,心一恶,看什么看?你一个公公既不能给摄政王当女人又不能给他当男人用,挑剔什么,还怕她抢了摄政王不成?

幸亏她腹诽,不然,令狐薄该崩溃跳湖了。饶是如此,令狐薄亦从她脸上表情看出些端倪,这女人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顿觉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