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嘴边的笑容绽得越来越大,清亮的双眸开始放光,好在还矜持着未流下口水。

何清君一副了然的表情,正经道:“或许摄政王需要的是女人,而非护卫……”顿了一下,严肃道:“摄政王,请当我是男人就好。”

“何清君……是白家的那个何清君?”声音无异样,却分明听得出些许冷漠和刺探,让人心里微微发冷。

小皇帝的娘亲,太后娘娘,本应在宫中照顾幼子,却也被摄政王以避谦名义送到其胞兄封地休养,吃穿用度,同宫中一样,将人家母子生生分开。

柳清飞见状,反而皱起粗眉,好心提醒:“那么……白逸扬……”

半晌,他叹道:“自在得不得了?包括被人追债?”

其实她明明练得是剑法,师父非硬塞给她支玉笛,号称是前朝的,很值钱,说法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用玉笛,少杀生,来生可得富贵,还硬逼着她学笛曲,说就算装门面呢。

钟琳双手插腰,怒道:“欠帐的是我师父,你跟我们吼什么!如果能拿出来,我大师姐还用在此低三下气的相求?”

何清君嘴角一抽,“又躲了?这次又跑哪儿去的?”

令狐薄端坐主位,狭长冷目扫视帐内众武将,淡淡道:“柳都尉骁勇善战,有胆识有谋略,在军中有目共睹,如今大敌当前,各位不齐心御敌,反而内争不停,是何居心?!”

刘氏瞪他:“怎么?老身还打不得她吗?”

何清君愣住,这真是……

她立时端出两朵大大的笑花,清亮的眸子闪着小哈巴狗见到狗骨头的热情,窜到他眼前,“摄政王千岁,请允许小的给您老带路。”

令狐薄眼底隐含笑意,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何清君心中暗翻个白眼:拿腔作势,不就是拉不下脸来求她一个小女子护卫吗?

心里纵有再多不满,脸上都表现得笑容可掬,真诚万分,没办法,她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能拿性命相博,谁教人家不但是王爷,更是摄政王呢!

当即跟在令狐薄身后,小声指着方位:“往左十步,踩离位,往西南三步走艮位……往右九步,震位,再往左,走惊门,正向生门,左转一丈,坤位,直走十步,踏开门,出来了。”

令狐薄看着丈外的寝宫,失笑,这短短二十余丈路程,他竟走了半个多时辰,从未发现回自己寝宫竟如此难。

何清君迎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忐忑,暗暗抹汗,皇家的银子哪有那么好赚啊,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惹怒这位太上皇,随时都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掉脑袋啊!

“此阵叫什么阵?”

何清君诚恐答道:“玲珑阵,根据九宫八卦演变而来,变化繁多,不解此阵者,入内必被困死,便是懂九宫八卦者入内,就算悟性极佳,没个半月二十天,也出不来,所以此阵……”

令狐薄惊出一身冷汗,懂九宫八卦者,悟性极佳都得半月二十天才能出来?原来他适才真的是托大了。

“半月二十天,饿也饿死了,何姑娘,你这分明是个死阵啊!你让我自己绕出去,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何清君抱着残雪剑,冷汗直流,讪笑,“摄政王此话冤枉死小的了,小的以为摄政王掌管一国命脉,小小一个玲珑阵耐何不得千岁您老……谁知……”

令狐薄眼角一抽,这丫头,竟拐弯抹角的损他,看来她对他早间戳她痛处之事是耿耿于怀啊。

扫她一眼,眸光落在她手中短剑上,淡淡地道:“眼光不错。”

何清君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残雪剑,不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