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打算告诉嫂子吗?”

幸好艺多不压身,没想到这些医书和药材如今成了他的衣食父母。

冯德贵一听这话,也没法驳斥秦守仁,只能点点头:“是啊,是啊,你二弟虽说有时犯浑,但还不至于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哎,你二弟和你儿子最近有消息吗?”

二龙说着,走到大当家的屋前,掀开门帘:“呵呵,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草上飞啊?你要真的是草上飞,那我们是谁呀?”

“明白。”云鹏感到手里的箱子异常沉重。

那人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朝赵锦文点了点头:“锦文,让你们久等了。”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我怎么觉得这个草上飞像是秦家老二秦哪吒。”

“可就算是慈安寺的觉慧大师,一个人对付五个日本兵,恐怕也顾头不顾尾吧?”一位文绉绉的戴眼镜的先生插了一句:“而且我觉得这次这个草上飞行事风格跟以往不同,以前草上飞都是跟他手下的弟兄们一块儿干,事先踩点,随后埋伏,然后打劫,最后迅速撤离。但不知为何这次却变成了孤身一人痛杀鬼子?”

天刚放亮,秦守仁就把守义和贤儿一起送出了村口。

“我看你还是去外面躲一躲吧!别再给村子里带来祸端了,你倒是痛快了,可这后果你想过吗?”

蓬莱村里有一疯老头,此人整日衣衫褴褛,以乞讨为生,村民们见了他大多避而远之,倒不是因为嫌他脏,而是见他怕,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害怕他总是蛇不离身,这个疯老头,玩蛇就像是玩玩具一般,身旁总是聚着各种各样的蛇,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黑的,白的,青的,花的,带毒的,不带毒的,他还饶有兴趣地给这些蛇取名,什么白公子,黑里俏,花牡丹,而那些蛇像是有灵性一般,在他面前乖巧的很,从没听说这个疯老头被蛇伤过。

秦安邦去世之后,秦守仁因孝悌仁义,温良敦厚而被乡亲们推举为保长,一门两代保长,也算是蓬莱村的独一份。可刚干了两年,日本人就来了,秦守仁知道在日本人手下干事,犹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而且还得跟冯德贵这样的汉奸走狗,苟顺这样的地痞无赖共事,这滋味简直比吃了苍蝇更令人恶心,所以就想要推辞保长一职,不曾料想,他前脚刚递上辞呈,后脚就被叫到了日军下辖的治安所,被日本少佐伊藤呵斥了一番,虽说听不懂日文,但脸上的两个巴掌印还是令秦守仁对日本人的态度一清二楚,旁边的胖翻译告诉他,少佐对他的不合作态度很是生气,有抗日嫌疑;而村里的地主老财,现在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冯德贵则在一旁恐吓他,说是要追查他的二弟秦守义和他的长子秦思贤的下落,而这正是秦守仁的软肋,所以他立刻收回成命,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战战兢兢地当这个伪保长。

“老师,干我们这行的,有几个能成为君子的?我们本身就是麻烦制造者,戴老板不是说了吗,只要是对我们的任务有利的,何种身份,何种背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我要招募的这些人我认为能对我们今后的任务起到有利的作用。”凌云鹏依然坚持己见。

“可前提是你自己首先要确保安全。”赵锦文依旧不松口:“我不同意,希望你能放弃这个设想。”

凌云鹏望了望赵锦文,朝他眨了眨左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赵锦文与凌云鹏是相处多年的师生关系,所以对凌云鹏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每次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小子打算破釜沉舟,谁也拦不住:“我警告你啊,你可别胡来。“

“你还是想想该如何配合我吧。“凌云鹏说完,站起身来,戴上礼帽,径直朝外面走去。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可是你的老师,你的上级,堂堂的少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可真是活腻味了。“赵锦文自言自语嘟哝着,一仰脖子,把一整杯卡布基诺灌了下去。

回到博仁诊所之后,凌云鹏找到杨景诚,把自己的设想和计划跟他透了个底。

杨景诚频频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做的。不过,这件事你有百分百把握吗?”

凌云鹏笑了笑:“干我们这行的,怎么可能有百分百把握,有一半的把握就算是幸运的了,不像你们当医生的,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敢轻易给病人动刀子的。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自己得小心点。”杨景诚忧心忡忡地望着凌云鹏,在他看来,凌云鹏的这个设想风险太大了。

凌云鹏笑着拍了拍杨景诚的肩膀:“谢谢!”

黄昏时分,工人和职员大多已经下班了,商店也要打烊了,大街上的人都匆匆往家里赶,一天的劳碌终于结束了,准备买汰烧,吃上一顿可口的晚餐。

位于杜美路上的三井银行马上要关门了,柜员正在收拾,忽然一个蒙面男子推门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银行柜员。

“把钱都放进这个布袋里。”蒙面男子把一个布袋扔给柜员,叫嚣着。

银行柜员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颤颤巍巍地捡起布袋。

“快点,快点。别磨蹭。”蒙面男子大声催促着。

柜员一边往袋子里装钱,一边悄悄地摁响了警铃。

巡捕房就在三井银行的旁边不远处,三井银行的警铃是直接跟巡捕房相连的,所以,不一会儿,大批巡捕集结好了,朝三井银行跑了过来。

蒙面男子听见警哨的声音,有些慌乱,这时,银行经理下楼来了,见状,目瞪口呆,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一大拨巡捕端着长枪冲了进来,把蒙面男子团团围住。

蒙面男子见势不妙,连忙一把抓住银行经理,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叫嚣着:“放下枪,你们都出去,快出去,否则我一枪打死他。”

银行经理吓得面如土色:“大家都把抢放下,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位先生,你要钱,我给你钱,只要你别伤害我就行。”

银行经理朝柜员使了个眼色,银行柜员连忙把那个装了钱的布袋递给蒙面男子,蒙面男子伸出手去接布袋,银行经理连忙趁机逃脱,巡捕一拥而上,把蒙面男子压倒在地。

巡捕队长一把抢过蒙面男子手里的抢,仔细看了看,冷笑了一声:“哼,拿一把破玩具枪,就想学着人家抢银行,你这二百五,去哪家银行抢不行,偏偏找巡捕房旁边的银行抢,你可真长眼。”

一名巡捕一把把蒙面男子脸上的黑布扯下:“你以为蒙着脸别人就认不出你了?自作聪明,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干的事却是不着四六的,你父母把你养大不容易,可你偏偏不学好,你啊,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去吧,带走。”

凌云鹏如愿以偿地被巡捕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