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姐。”阿荻娅个头本来就高,此刻说话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

“劼罗人。”花如雪的声音一场平静,一对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安如山,“今日上午,劼罗人当街把他打成重伤,被人抬回去没多久,就不治身亡了。”

说罢,南博容没有再看阿米伽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离开了。他现在很牵挂花如雪的状况。那个小院子他可以说非常熟悉了,张诚勇命不久矣,花九陌又身受重伤,小院里能主事的就只剩她一个了!十几个孩子要照看,她能忙的过来吗?

花九陌毕竟年纪不大,个头和那个劼罗侍卫也差了许多,他冲向劼罗侍卫的时候,被侍卫一把揪住了衣领,像拎小鸡仔儿似的把他丢了出去。花九陌不慎砸到了一旁的小摊上,落地之后就扭曲着身子起不来了。

阿米伽道:“早就听闻龙唐德王英勇无双,小妹神往已久。此次终于求得父皇恩典,也请龙唐皇帝心怀仁爱,成全阿荻娅与德王殿下。”

“谁说不怕贼偷?”张诚勇眼睛一瞪,“我这是又怕贼偷又怕贼惦记!”

说罢,严晟大手一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从一旁蹿出来,死死架住了严静姝。

皇帝就爱听他说话:“你这皮猴子,就是会说话!朕且问你,德王若是大婚,该选哪家的姑娘?”

南博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状元饼及第粥?她可是在卖的过程中动了手脚?”

“如雪妹子!”张诚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花如雪,“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就挣了一两银子!”

张诚勇丢进火里的竹节已经开始炸开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钟声混在一起,这个年终于有了年味。

都怪文国公这个老家伙!皇帝心中冷哼。他早就知道文国公暗中支持太子,本来皇子之间的争夺他是不屑于去管的。可是这种争夺也要有个度!他不希望南博容和南博裕重蹈他的覆辙,到头来一定拼个你死我活。

“好,那朕就沾沾咱们懿儿的光,到时候尝尝爱妃做的莲子酥。”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已经顺着纯贵妃妩媚的脸庞游走到了如玉的脖颈,延伸到脖颈下面雪白的肌肤,似乎要隔着华服看穿里面的风景。

花如雪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蓁蓁,不要怕。人不能一辈子自轻自贱。咱们虽然眼下是这样的境地,但是你愿意一辈子如此吗?”

吃过饭,花如雪照例带着大家练习写自己的名字。她用自制的白灰笔在黑墙上写着大家的名字,其他人则坐在下面,手里握着小石块,用尖锐的一遍在地上练习写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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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废物!”南博裕在东宫大发雷霆,手里握着从侍卫身上抢下来的长刀,将眼前能见的东西一阵胡乱劈砍,双目赤红,嘴里还在不停地怒骂着。

严国公笑得和一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没有任何区别:“德王殿下息怒。老臣刚刚从宫中回来。用我严家的兵权,换了陛下的一桩赐婚。”

“前些年路过赵家铺子,特意带回来几坛。还记得当初咱们在邛山之巅开怀畅饮,喝的就是这江湖路。只是可惜,从那之后就再没了你的音讯。没想到,再见面,你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龙唐德王,我也成了这龙虎堂的堂主了。”安如山拎起酒坛,“来,咱们兄弟今日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南博容手里拿着的书动了一下,隔了好久才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帝坐在床边,握着纯贵妃的手,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抚平贵妃紧蹙的眉心,可未曾想却碰到了她眼角的泪珠。皇帝的心跟着冰凉的泪珠一起颤了颤:“纯儿,你怎么就那么傻?”

“是。”冯晋海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德王他整不了,但是在这后宫,他想不费手脚地整一个娘娘,还不算太难。

“好了!”严国公忽然开口,“老大媳妇儿你先起来吧!这个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龙唐皇帝不说话了,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文国公和南博裕紧紧盯着南博容,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真相一般。可惜,南博容脸上什么都没有。

旋即,她脸色一红,暗暗啐了一口:严静姝,你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地叫他容哥哥呢?应该尊称一声德王殿下才是。可是……我们是天定的一对,叫容哥哥才能显出不同来呀。

“老板,三碗牛肉面,两个加辣椒,一个清淡点。”张诚勇找了个空桌,引二人坐下,又叫了面。

每一个人,跟着南博容的步伐,环视四周,缓慢行进。对于即将迎来的一场恶战,若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别无选择!所以,只有拼尽全力,舍命而战!

“花如雪。”

这对巡逻兵拖着花如雪从客栈离开后不久,就找了个僻静的小巷子把花如雪丢了进去。这么冷的天气,把一个重兵昏迷的人丢在外面冻一宿,可是要出事的!但是这些巡逻兵根本不管这么多,把人丢在一旁,就嘻嘻哈哈地离开了。今天刚刚赚了一锭银子,不拿去好好潇洒潇洒怎么可以呢?

而文琼羽恰恰相反,他是文国公府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物,更是帝都一众贵公子们公认的模范,可以说他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整个帝都年轻一辈的人生轨迹。有很多身在帝都的青年,从穿衣打扮到言谈举止,无一不在模仿醉月公子文琼羽。更有甚者,还出现了什么“栖月公子”、“望月公子”这样的称号。

南博裕面色蜡黄,一脸的病容,见到皇帝来了,还挣扎着要爬起来行礼。龙唐皇帝按住他:“你还在病中,这些虚礼就不要计较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受了伤吗?”安如山既然放下了身份之见,此刻对南博容的态度又回到了原来他们一起闯江湖的时候。见他面色有些发白,安如山眼中尽是担忧。

“您看时辰要到了……这棺钉还是不钉?”一旁请来盖棺的师父问了一句,实则在催促她们赶紧给个准话。

突然,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官道边上有一片红色……那是血迹!安如山心中咯噔一声,下马去看。

花如雪轻叹一声:“不怕安大哥笑话,小妹我是从别人家逃出来的侍婢。前几日,我险些被主家的老爷霸占,是主家少爷救我出来的。没成想夫人竟然把这事儿怨在了我身上,派人一路追杀。我为躲灾祸,才扮成乞丐,一路乞讨混进城里。刚才那两人就是来追杀我的人,只不过刚刚他们没有认出我罢了。”

领头男人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去安平城!那小贱人躲进林子里,咱们不好找。她若是想往前走,就一定要过安平城。联系咱们的兄弟,在回去的路上堵着她,咱们就在安平城里,守株待兔!”

“怎么没听说啊!镇子里都传遍了!那花老汉也真够能躲的,杀了人躲了一年多才让抓了。”

陈天宝一推门,见到如此阵势,眉头一蹙,显然不高兴了。陈夫人这是根本不打算放过花如雪!

姑娘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房门响动,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美妇人推开门进来,见到屋中情形,脸上露出笑容:“哟,姑娘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倒是个会说话的丫头。”陈德财又打量了一遍花如雪,“怎么瞧着比那个萱儿还要伶俐几分。行了,赶紧回少爷房里伺候着吧!”

又过了片刻,花如雪终于把鱼从火上取下来,摘掉别在鱼肚子上的小树枝,仔细将鱼肚子里填塞的紫苏叶清理干净后才递给陈天宝:“小心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