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考古队。

“谁跟你距离近?”

“你差点杀了我们两个,斐特拉曼。”转了个弯后再望不见那座建筑和那条杂乱的巷子,我回过头对身边那男人道。但他的样子却令我停住了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即逝,因为觉得不太可能。知道斐特拉曼这个复活木乃伊秘密的人,迄今为止除了我和死去的娭毑,就只有小默罕默德和伊甸园两个人。但伊甸园自身就有秘密,况且还需要利用我替他办事,所以肯定不可能在这里、在现在这种时候,给我制造出这种麻烦。而至于小默罕默德,他这样谨慎的人,绝对不可能把这情报出卖给fbi这类很容易引火烧身的人物。况且,这么做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就那样一动不动呆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好像快睡着了,这时外头突然一声轻响,把我从地上惊跳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车厢里那四个人手里都握着枪,并且都维持着开枪的姿势,仿佛他们在一瞬间突然起了内讧,互相射击致死。

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得令人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门里一团漆黑,我凭着记忆摸索到了门边的电灯开关,打开,那间尘封了十五年之久的房间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只是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我,用他那双在昏暗的路灯下变得像夜色般浓黑的眼睛,而就在它们边上,那片张扬在眼角边尚未恢复的干皮,像层魔鬼的外衣,遮挡着它们妖精似的暗光,令它们愈发捉摸不透。

声音令她眼珠微微一动,继而朝我这方向看了一眼。

见状我朝油门上猛踩一脚。

下车后我在店门口那扇刷得干干净净的落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店还没打烊,不过客人已经都走光了,一个头发很长的男人在里头弯着腰拖着地板,许是被我盯得久了,他抬起头,朝我的方向冲着嫣然一笑。

她本不该死的,如果我不来找她,如果我不请求她用那种被她所不屑的方式,去读取一个活死人生前的思维。

那刻我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种崩溃般的感觉。

艾伊塔是这场死亡仪式的祭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我想我一直这么看着他们的话,他们总会有一点察觉,毕竟活人的眼神同死人是完全不同的。

政治么?

门被推开时,这枚戒指在火光里闪了闪,里头的金龟子因此清晰显露了出来,活灵活现的,比之照片看起来神奇得多,也漂亮得多。至此终于明白,我这会儿已经被娭毑带进了那个木乃伊的大脑,或者说记忆里。

“对。”

我摇头。

但每晚必有一道荤菜,却从不上桌,是摆在堂屋那座佛龛前供着的。因而对于当时年纪尚幼的我来说无疑一种折磨。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吃,就算放冷了隔夜了,仍是不能吃,她宁可将那些供过的肉全部倒掉。

我摇摇头。

“女人是你的祭司?”脱口问他。然后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你出来是找我么。”随后他问我。

“靠!”这情形令我不由自主骂了声。

它约莫半只手掌大小,捏在手里实打实的沉。

“我会给你留颗子弹。”从衣袋里掏出枪上了膛,我对他道。

上次来这里,是老默罕默德把我领进去的,我记得里头有个矮个子的包着头巾的人看守着。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前后左右四扇门,两扇真实,两扇虚假。虚假的两扇一边刻着奥西里斯,一边刻着阿努比斯,这象征着复活与死亡,永恒与终结。

我把金属圈套到了脖子上,将那个特殊设计的搭扣轻轻扣住。

剧烈的疼痛令他一下子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我得以一跃而下朝门外直奔过去。

数据显示不太好,很多地方都在出现衰竭的迹象,这是很显然的,正常人尚且无法靠吊针来过活,何况一个新陈代谢如此发达的人。大量细胞的再生正在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存,如果继续得不到能量的补充,他会因为过快的恢复速度而导致死亡。

“是的,一场规模颇大的活人祭祀,或者可能……”说到这里,好像一道电流突然间滑过了我的脑子,我突然猛地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接过看了看,没能看出来。

而我就要丧命在这见鬼的误差里了。我想,一边咬紧了牙齿准备承受住这一下可怕的撞击。

于是我没再管他,转身闪到门框后面,朝外头扫视了一圈。

“他现在状况怎么样。”琢磨着,我站起身走向密封舱。

“shit!”他轻轻骂了一句,掐在我伤口上的手指迅速移开,直接滑进了我的裙底。“上辈子你一定是个巫婆。”撕开我的内裤时他对我道,一边不顾我激烈的反抗一下把我压到了他身子底下。

显然是几个被伊西斯风暴以及后来的飓风困在城里而憋坏了的游客,本来大概想在酒吧找点乐子发泄发泄,却发现连这里都空空如也,所以,自然就不会放过跟这地方唯一的女人搭讪的机会。

“是的。”

地上那层是个巨大的仓库,堆放着很多废弃的旧汽车和轮轴类东西,因为之前这地方的主人是个汽车维修老板。被我买下改建后,现在上面一层基本废弃不用,只在需要的时候充充样子,让人以为是个还在营业但生意并不怎么好的旧五金铺子。

错了,不是仿佛,而是确实。

后者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那会让我绝望。

“先继续给它吊盐水,天亮看看能不能出去,我得搞点更有用的东西给它。”

眼瞅着那具原本坐在我身上的木乃伊脖子一歪突地斜倒在了我的身上,整个人失去束缚登时瘫倒在地,我咳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杂念一经过滤,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什么。

小默罕默德在同时跟我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是很有价值的东西,a。”

我依旧保持沉默,摇了摇头。

“问得好。”夸完,似乎并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他负起手在边上走了两圈,然后问我:“它们看起来怎么样,死的还是活的。”

睁开眼,发现那男人已经不在了,我有点遗憾,也有点后怕。因为我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跟这么一个陌生人上了床。

“我早告诉过你,除了我给你看的、和那些取不出来的,那座墓里只剩下一堆损毁的垃圾。”

片刻掀开毡子出来,他手里多了只铁盒子,很小心地捧在手心里,一直到我面前,打开,露出里头一团发黑了的棉絮。

于是放弃,我将视线重新转向小钱,对他道:“所以,那支考古队的成员都死光了是么。但这故事到底和那本失踪的战国帛书有什么关系,我没听出来。”

他微微一笑。“不,并没有死光,还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