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半夜没睡着。”玉仪干瘪的解释着,还没说完,只见某人已经摔了帘子出去,心里暗呼糟了……,慌忙披了衣服下了床。

难道是罗晋年……

原本蔡妈妈过来说话,甘菊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赶忙亲自去沏了茶,却没料到对方是来训斥的,一时怔住。

“谢姑娘赏赐。”那婆子欢喜的接了银子,脚不沾地走了。

玉仪心念一动,凑近压低了声音,忍住笑意道:“听说他和容二两个人很熟,你快点嫁到平昌候家去,到时候不用问我也能知道了。”

谁知道四夫人却让丫头过来传话,叫了玉仪过去,笑道:“你的娘家隔得太远,不方便走动。这次的亲事又多亏了公主府那边,我让人备了礼物,等下你和老六一起过去吃个晌午饭,坐一坐再回来。”

玉仪笑着谢了,交给身后的彩鹃令其收好。

“先别客套了。”罗熙年打断道:“今儿我不方便自己先出门,有劳妈妈走一趟,去祠堂把三位太夫人的灵位请出来,等下也好一起敬茶。”

玉仪微微侧首,只见李氏捧了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倒把那丫头吓了一跳,仿佛做错了什么事。

只差一点,彼此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玉仪稍稍松了口气,又想到了罗熙年的官职上头。一般来说,诰命的品级是和丈夫相匹配的,而罗熙年的年纪太轻,一、二品大员肯定轮不上,应该也是一个三品官,只是匆忙间没来及细问。

“六爷。”孔老太爷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陪笑问道:“你方才说要娶仪姐儿的话,是真的?不是随口玩笑?”

“傻丫头,姐姐还有呢。”玉仪没有力再多说,转身朝素莺道:“你去找件四小姐常穿的棉袄,帮她仔细缝好了。”回过头对玉清一笑,“好妹妹,听话。”

孔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清楚眼下丈夫正在气头上,不是时候,因此只得应道:“也好,反正我再辛苦一些日子,等承章媳妇生了孩子,就不用再心这些琐碎事了。”

如今皇帝虽然想要勤王之师帮忙,但这是一家一姓的内部之争,使得各地人马都在观望当中,真正愿意出兵人的并不多。更不用说泰王马不停蹄挥师北上,立即巩固了战果,一举将德州拿下,整个军中的士气高涨不断——

承文、承武亦停下了筷子,承武站起来道:“祖父、爹,把娘接回来过年。”

孔老太太没料到阮氏会做得这么绝,要是真闹出了人命,她好歹是孔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不是小妾通房之流,岂能说没了就没了?至少要给阮家一个交代。

玉仪本来就没有胃口,吃了一个便吃不下了。

看来那七房的白大爷甚有情意,宁愿自己名声受损,也要护着未过门的媳妇,真是个傻子!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女儿的夫君就好了。

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尴尬了。

外面驾车的媳妇子回道:“好像是车轱辘拔了缝儿,我下去瞧一瞧就好。”接着,马车就被人先避到了旁边,以方便后面的车通过。

玉仪用脑子里模糊的地理知识想了想,奇怪道:“要造反就应该沿路北上猜对,怎么反倒南下了,还跟苏州扯上了关系?”

顾明淳会错了意,安慰道:“刚才祖母说了……”

玉娇、承文几个日子也不好过,在孔老太爷的命令下,全部跪足了半天,最后一个个哭爹叫娘,连着几日都赖在床上不愿动弹。

玉薇本来就是庶支庶女,从前还有个好娘家,可眼下……,只怕她在姚家的日子有点难熬,也不知道私下有没有后悔过。

江太夫人到没有疑心其他,只当孙子是不好意思,不由笑吟吟道:“好好好,你也知道自己该成家立业了。”又戏谑道:“那祖母就等着抱曾孙子咯。”

马逢春也不顾别人着急,吃了个小半饱才道:“嘿嘿,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实则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孔知府家有一位三小姐,那可是豫康公主的嫡亲外孙女儿。”

“我知道!”顾明淳烦恼的打断她,说道:“她过门又怎么了?难道还不兴让我说说话?你不想听只管出去!”

暖衾又道:“也是奇怪,那姚五爷是怎么混到内院来的?多亏他没乱跑,不然冲撞了太太小姐们,那罪过可就大了。”

自己连着两次会试不中,顾氏也没说什么,仍然挑灯伴读、红袖添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后来顾氏怀孕了,便将陪嫁丫头给了自己做通房,结果双喜临门,几个月后通房也有了身孕,也就是后来的周姨娘。

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

如今战局又添了新势力,更加混乱了。如果长房吸引走阮氏大部分目光,自己是不是可以更松一口气?

“怎么三小姐人还没来?”阮氏不动声色打断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给她几分颜色,还想开染坊了不成?

他本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罗熙年居然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那丫头要不说几句好话来听,我就把顾呆子扔到孔府去!嘿嘿,看她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玉仪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想着自己的心事。

玉娇连求了好几次,都被婉拒,再加上最近几天被关得暴躁,耐心差不多耗尽,闻言立即发脾气道:“不过是想找三姐姐说几句话,就这般推三阻四,怎么平日教玉清读书写字,却不见三姐姐推脱呢。”

“你觉得你没有错,是吗?”豫康公主问道。

踩着嫡女的头,扶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往上爬,如果女儿嫁得好了,又能让儿子多一个好姐夫。而儿女们都出息了,自己在孔家的地位就更牢固,最妙的是,嫡女还得一辈子看自己的脸色。

玉仪想说,化妆不是刷墙越白越好,而是接近色的更佳,可是懒得解释,只是笑道:“你先试试,不喜欢了咱们再换。”

走到半路,在廊子尽头差点撞上一个年轻媳妇。

玉仪道:“太太也不是神仙,未必料得到扶琴会砸了碗,不过是找个‘不熟悉内宅事务,连碗都端错了’的由头,好把她的人过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