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曼努力地想拉开她与黄承安的距离,这才发现,幕后黑手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她的腰间。

为啥?

“咕――!”黄承安和苏小曼的视线一同落在了苏小曼的肚上。

“我不痒。”痒不知道自己抓,难道还等我给你抓?苏小曼在心里嘀咕着,手丝毫不停地继续摸索,怎么总觉得这种触感很熟悉。

黄承安拉着苏小曼一路小跑,爬上了小山坡。

此时苏小曼产生了另一个疯狂的想法,她特想掀开紫衣女长长的下裙摆――放心,她只不过是想看看,那女的群摆下是不是真的有着她想象的高跷。难道这一点点小小的卑微的要求,大家都不能满足她么?

老天啊,又来了!“哎呀――你别呀!好好好,安安不哭,我相信你。乖哦,不准哭了。”哎――她不就是在安安身上看到了一点黄承安的影了嘛,哪知这娃,越宠越放肆――现在对他连怀疑都不可以有。

“娘,你怎么了?脸红红的。”黄承安丝毫没有觉察投射到他身上危险的目光,拉着苏小曼的手臂一个劲地摇,“咦!娘你的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娘不要怕,安安保护你!”说着回过头撅着嘴,瞪着眼,怒视着莫离。

莫离含笑不语,与宝瓶来了个眼神交流,不动声色地继续静静品茶。

这下好了,侠女还没做成,倒先当了一回缩头乌龟,硬是没敢在宝瓶灼热如火的注视下说出他家主人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人见人爱,智慧与美貌并在,正义与力量共存的翩翩公发展成现在这个只有吃奶小娃智商的……呃,“弱智”的成长过程。

或许像一些人说的,是因为他低调。

苏小曼暴怒着冲他大吼,这个人,此时此刻还不清醒,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有大家一起死在这里的份了。

黄承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鬼医素来喜好清净,所以各门派的人大多在神针谷外五里的小山坡上驻扎,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居然已经空无一人,到处一片狼藉,所有的村寨木屋,尽数被付之一炬。

莫离摇摇头,转身就走。

华公摸摸鼻:“呃,这个啊。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出现的呢。如果需要告诉你,莫离一定会跟你说了啦!现在,我们回客栈等他。”

苏小曼简直惊疑不定:看那人身形,还真有几分像是白衣公,可他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这是干什么去?

黄承安伸出手,极轻柔地擦擦小曼脸上的泪,试探地挨着她坐在地上,伸出手臂,试探地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娘,别哭了。”

光看黄承安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再赖一会儿的,这小早就叫嚷着累了。苏小曼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呃……还打算死缠烂打了。

如果毁容了,以莫离高超的技术--听他话意,应该还会“改容”的,那么给他稍微修饰一下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改骑快马,希望能追上他离去的脚步来着,万没有想到,这个黄承安,标准就是一大拖油瓶嘛。

秦将军点头。

他,和“黄公”,“说话”?

苏小曼有点傻住了:怎么会这样?莫离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二师兄祝福我们“开心点”的时候,他不是表现得很兴奋?

秦平真淡淡笑:“没小曼本来好看。”

秦将军抬手一挥,苏小曼立即意识到此时不宜纠葛这些,而且夫人已经慌忙的来到正厅的屏风后,便连忙点头示意,连忙举步过去。

要是认识莫离之前,比如被追杀的那天晚上,退婚真是可有可无,她说的话倒也是真心实意:二师兄对她这么好,人品武功又都没话说,也不是做错过什么事,她有什么立场退婚啊?

黄承安本来正在好奇地看苏小曼在他的手底慢慢变成另一个人,见叫他,有点惊恐地站起来,拔腿就逃走,苏小曼不解地看看莫离,茫然问:“他发什么神经?”

苏小曼像洪水里抱着颗树苗死不撒手的溺水者,不死心地挣扎着:“其实……我怕刀片。”

“第一,西泠山。”

苏小曼无奈地回抱他,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慰:“不怕不怕,承安不怕。告诉姐姐--,你怕什么?”声明,这两个字是自己从嘴里跑出来的,根本不用经过大脑。

“黄承安,你找死!”苏小曼两眼冒火地大叫一声,把汤匙往旁边小几上一丢,伸手扣住他牙关,硬生生地捏开他的嘴,拿碗往里倒。

苏小曼点点头,旋转大叫:“你顺道洗衣服?!”――天呐,等他把衣服再洗完了,我这个饿得前腔贴后背的人,还不基本挂了??

苏小曼有点惊喜,这么说二师兄不仅仅没事,而且,还是他拜托眼前这个人前来相救?不过,师兄他为什么自己不露面了呢?苏小曼不怎么确定地问:“你认识二师兄?”

“那你呢?”苏小曼脑里还乱糟糟的,反应都有点迟缓,她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两个都躺倒在地上呢。

黄承安将眼一闭,不忍再看。

--不对啊宝瓶好像说她是西泠山弟啊,神针鬼医可不是西泠山的人。

--算算,应该是在这里吃烤兔的时候着的道儿!

“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秦平真笑笑:“不会有人再追过去的。”

宝瓶在心里叫苦连天,嘴里却不能示弱,他见有人要追,忙迫开缠上前来的刺客,飞身挡住追兵,剑尖刺过去的同时,他玩味地开口:“有我陪你们玩玩就够了,女孩家家的,伤着哪里会让人心疼的。”

又有宝剑交击的声音,这一回,确定是苏小曼房间的方向。

终于舒舒服服躺到床上,苏小曼想到这床刚才还是黄承安睡过的,脑里他和宝瓶的影就绕啊绕,不带停的,弄得她心烦意乱,竟然睡不着觉。

“那,我请宝瓶把你穴道解开?”

“哇~哇哇~~”

见苏小曼点头,雪军立即接过鸡腿一口给它咬下去,肉到嘴边,他又停下来,向苏小曼一递:“姐姐吃。”

苏小曼在心底叹了一声,摸摸雪军的小脑瓜,牵着他的小手向前走。

小男孩看着苏小曼的眼睛里明显升腾起欣喜来,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咬咬嘴唇,低头说:“我不走。”

见苏小曼不语,黄承安挺了挺脊背,站得更直了些,轻轻地说:“还要打几下,你能消火?”

都是这家伙害的!

嗯?这个欠扁的家伙赶上来,难不成是给我出主意来的?

没事的?是啊,你当然没事,我有事!其实黄承安倒是好意,只不过听在苏小曼耳朵里,却没有多好听了:不就三四十个铜钱吗,难不成还把我人给扣下了?

泪啊,一钱就能难倒英雄汉了,何况她只是个女流,而且现在需要的,是三十七钱!

“哪还有什么办法,除非秦家退亲。”

确定了师父的说辞之后,苏小曼冲出了师父房门,一气跑到二师兄门前,连名带姓地叫:“秦平真!你丫给我出来!”

“如果姑娘想要的话。”那个无所谓的表情,就像再说: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

“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