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伟正在赶回家的路上,老太太深受打击已经不能主事,若伊还未嫁入林家,何况惨事又是生在她的院子里——

“稍等,子茂少爷。”苏晓打开院门,看着林子茂蹦跶进来,毫不见外的一屁股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苏姐姐——”

“在苏园和鼎爷吵了一次,说过一些话,后来事情太多,我这脑子居然给忘了。”苏子坐了起来,林少伟见状也坐了起来,大手环住她的肩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除了先前那位林大少,恐怕只有鼎爷知道的详细,你说来听听。”

鼎爷:……不要忘记我是有功夫的……

林少伟抬眼一瞧,“用了多少银子,你直接走账就是。”

“过门。”老太太终于睁开了一条缝,“若伊现在是个孤女,总在我们林家不清不楚的住着也奇怪,既然要做新衣了,那就多做一套礼服出来吧——”

事情生的太快也太多,姐姐的事早已把她对林少伟的怨意和对未知小四的不满冲淡了,如今林少伟不动声色的示好,让她一阵宽慰。

“就按照方才河边所说的那样,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常识题,第二轮,问答题,第三轮,动作题。出题者自然是我们风华绝代的余韶可,我么,恬不知耻做一回主持。”

所有知情人都在为台上二位炮灰默哀,只是炮灰们仍旧在华丽丽的光热。

相比之下,最悠闲的竟然是林老太太和苏眉,这二位论起身份是林苏两家的当家女眷,地位自然不一般,却是无事一身轻,乐得看个热闹,装个活佛。

“少爷用的?”春喜一脑子浆糊,看着苏子翻阅着京城中等商户的名目册,看的津津有味。

“苏二小姐在林家……的确也是受苦的命,这本就是孽缘啊。”鼎爷叹一口气,“少伟决定要不要放余韶可走,估计游会之后就见分晓。这之前,关于四姨太的事儿,你不可对他人再多嘴一句。”

苏子再次喷笑。

他对苏眉的背叛,写在了故事的开篇。

苏子一怔,怎么,潘家当苏园是公园么,每天早上来遛弯?板着一张素脸,苏子先迎了出去,那潘亮正往主堂走的路上,被斜插出来的苏子一挡,又是尴尬又是惊喜。

“公平起见,我先把我拿到的消息告诉你如何?”林少伟仰身一笑,显得很大度,“当初段瑞走的匆忙,只来得及告诉我姚家有后,且说这是林子业查出来的,我就去找了我这位业弟——当然了,他还以为段瑞就是那位姚家后人,不过么……”

苏子咕噜一声口水下肚,倒是耳边响起一个不多听到的声音,“这高墙大院依旧这么多人监视,简直是个牢笼。”

她需要一个晚上,哪怕就是一个敷衍了事的例行公事的过程,来证明自己还是林少伟的妻子。

“……失礼。”潘亮急忙退下了马车,撂下车帘子,掩盖了一车金红。三个女人重回到傍晚马车的黑暗中,苏子听着左边苏眉愠怒的喘息,却听不见右侧苏晓的任何回音。

那时候苏家老爷还在,夫人去了,一直也没有续弦,膝下不过两个女儿,大一些的已经快二十了,想必也许了亲事,却是破马张飞一副占山为王的样子,小一些的这个苏子则横眉冷对跟讨债的一般。

难不成,这梁子是自己结下的?

苏眉一句话说的很有些得意,苏子眉毛一翘。“苏家这么大家业,都是姐姐你一个人打理的?”

她快活去了,过她的三八妇女节。留下他一个抵御姚斌和余韶可,还要装出一副老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姚老爷哈哈大笑,林少伟陪笑,笑得风生水起。

良辰从林家老人那里挖过来的消息说,十年前鼎爷离开后,时不时还会写信回来,前面几个年头都是从京城写回来的,到了第五六个年头,就突然变成五湖四海了,料想鼎爷是在那时离开了京城。至于在京城做了什么,这谁都不知道,只感觉生活的很富裕,墨水都是带香味的。

“姚斌,我有事求你。”

在被下堂的妹妹的夫家。

苏眉的手指所指的方向,门口,站立的两个黑乎乎的男人,谁都没吭一声,但是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射向了姚斌。

姚斌一跛一跛走过去,敛过算盘,几根手指就像是在波动琴弦,春日暖阳,珠子圆润,轻巧的碰撞,颇有艺术之美。

春喜还没说什么,良辰给彩云一个眼色,两人架着春喜就往余韶可院子去了,来了院子口,却是一盆水泼出来,若伊端着个空盆子,没好气的说,“夫人身体欠佳,经不起你们吵闹,方才苏管家来过问了些事儿,这会又歇下了。”

晓姐姐!

苏子全身荡漾着乌鸡的味道,看着余韶可。月光下整个人发亮。

兴奋的苏某人在老公脖子上留下一个狠狠地亲密的凶狠的牙印。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英雄。

“通奸,论罪该扭送大牢,来人,帮我报官。”

这是需要林少伟和苏子共同面对的选择。

春喜擦着眼泪说,“小姐身子弱,不能为林家续后,眉大小姐也是怕您伤心,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苏家也是没了法子,无所出是大过,为了小姐的下半辈子,苏家只能随了林少爷原本的心意,同意二姨太进门,还约法三章,就是为了保住小姐在林家的地位。只是小姐太执拗,听了姚夫人要嫁过来的事儿,大病一场,终日郁郁。”

“恩。”林少伟知道多说多错,于是摆出那副腹黑男的经典臭脸,倒也自然。

“你太爱开玩笑了——少伟——”吴关拍拍他的肩膀,“有了芭蕉,还用找住的地方?美人在怀,暖玉生烟,一觉睡到大天亮——”

林少伟和苏子相视不语,彼此心里都升腾起了一个名字——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没人知道他谜一般的过去,就像没人知道她这个歌姬在扎根为安之前早在别地就起了炉灶。

闷骚都能骚到一起去。

你安的什么心!

“流失上层客户,又要白送给低端客户。如果你现在调配大笔资金来满足上品供货渠道,只能从别家进货赔钱供应上去,会让人家以为林家周转不力,而或货品出了问题。如果你停止向底层的年底福利,会被人指着后背骂祖宗的。”

反正老太太也早已认定和她有□的就是林子茂,苏子何苦还要跳黄河?注定洗不干净,不如脏的有追求。

“好。”林少伟抚摸着苏子的手,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晕染起丝丝红晕,终于难能的笑了一次。

她几乎就是现代社会的苏子理想中的自己。

他一届教授,怎么懂得做生意?这要是苏子来应酬还靠谱一些,应该由她在外搞买卖,自己在家研究考察这两性关系。

追出去就看见院子里站着的林少伟,和一个被堵住嘴巴却狠狠抱住林少伟大腿不放的披头散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