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狠狠瞪了他一眼,林少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苏子开了口:说重点。

语嫣重重的一声叹息,阳光碎在玉镯子上,甚是斑斓。

此刻,往这纯黑的底色上一配,显得尊华无比。

先不论这原本该被休的苏子皮毛未损,也不提那不清不楚的□,单说眼下林家面临的史无前例的危机,足以让一家大小吃不消睡不着。

“恩。”

一句话,林子茂和苏子同时止步,康儿身子还在向前冲,被两人这么一拽,手臂撕扯了一下,小孩子哇的就哭了出来。

爆破组难关之二,桥梁维护管理组,林家老太太。据勘察,老人家面似活佛,实乃妖孽,是本次任务的不确定因素。

林少伟心中那团火焰腾地燃烧起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走了?

林少伟觉得自己说的绝对是正常人的正常口吻,可那春喜听了却是来自骨头的发颤,两只腿一软噗通又跪在地上,“少爷,看在苏家人的面子上,请您不要把我赶出去——”

老太太只怕自己再晚一步,就会变成鬼。

车队到了门口,队形自动散开,最金碧辉煌的马车上的帘子被撩开,露出的是林家管家段瑞的脸。

女人抬着手腕慵懒的继续画她的正字,似乎思考一会,又加上一笔,并不似简单的发泄。

就算没有爽肤水,至少也该有粉底吧。

本是想伸手扶她一把,可是他只是半跪起来,看着苏子披头散发的满地去捡发钗,一边捡一边说,“看不出我还穿来了个小康之家。”

还是像现在这样,被扔在空棺材一旁对着死人画像大眼瞪小眼?

“业弟,”林少伟一撩长袍起身旋转,极黑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来客,快步迎了上去。被唤为“业弟”的男子年龄与林少伟相仿,看上去却要沧桑个几岁,脸上也多长了几层皮,能够变幻出各种表情来应急。现在这位业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少伟,抽了抽鼻子,一手扶住林少伟故意伸过来的手臂,仿若被他扶起来一般,想要把这当家人拽个趔趄,殊不知林少伟的手反扣着他的手腕,用力之猛,林子业被拉起来的时候重重一个吃痛,不自觉单膝跪地。

林家的女人们在正堂无论是跪着站着,视线的标准就是那横槽,视线再不能升高一分。

电话中传来的悦薇酒店入场音乐让这男人俊俏的侧脸的剪影发生了一厘米的位移。

她就是个核武,目的就是威慑。

就算她不出现,段瑞和林子业也要畏惧三分不敢贸然前来。

三天后,林少伟已经到了芭蕉所在的小城吴城,而语嫣仍旧是被苏子二十四小时盯梢,瞪眼干着急。

“吴关,你说的那位芭蕉姑娘,在哪家楼里?”林少伟一进吴城就开口问,吴关讪讪的笑着,“林大少,不急啊,这大白天的,人家都补觉呢——我理解你的心情,晚上哈,晚上。”

林少伟瞥了他一眼,“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你太爱开玩笑了——少伟——”吴关拍拍他的肩膀,“有了芭蕉,还用找住的地方?美人在怀,暖玉生烟,一觉睡到大天亮——”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现在就去拜访这位芭蕉姑娘,你告诉我方位和名字就好。不找客栈也好,太阳落山之时,我们约在这里等。”

“哈?你不过夜?”

“你要过夜也可以,那你就自己付路费吧。”林少伟一眼看穿了这小蛇的七寸,轻轻一捏,他就吐信子了。

“等,当然等,一起来的一起走,好兄弟好兄弟。”吴关手指向南边一指,“城小,四方,南边一条大道到底,轻芳楼就是。”

林少伟从怀中掏出点银票,拍给吴关,“你要玩点什么自便,我日落时分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轻芳楼,确实安静的很,这夜里灯红酒绿的繁华之地,半天如墓地一般。

飘出来的也不是美人,是女鬼。

敲门,儒雅,没人搭理。

叫门,温柔,没人回应。

推门,用力,没人…推的开。

林少伟皱起眉头,绕着院子转了三圈,然后憋足了一口气,大喝一声:

着火了——

这是苏子教导他的,遇到万事喊着火,119永远比110来得快。

门果然开了,老鸨探出半个脑袋,“喂——你——来勾搭哪位姑娘的?”

看来这招早已用烂。

“您可是这楼的妈妈?在下为安林某人,来找一位芭蕉姑娘。”

“奇怪了,芭蕉坐地儿生在这里,从没去过为安,怎么三天两头的有为安来的找她…”

“敢问除了为安一位吴关公子来过,还有什么人来过么?”

老鸨斜了他两眼,哼了几声,林少伟会意递上银票,老鸨这才继续冒气,“吴关不认识,前些天来了个林公子,也挂了你这么块玉佩。”

林少伟低头看看自己那林字玉佩,无奈摇摇头,“除了此人,还有谁么?”

“还有——还有就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您这么久远的事都记得?”

“记得——一次赚了一千两,做鬼我也记得。”老鸨得意的说,“一千两,你见过那么多银子摆在你面前么?我告诉你,我见过,就一个姑娘,还不是个雏儿,买了整整一千两——”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老鸨警惕的问,林少伟耸耸肩,“不瞒您,我们林家有位夫人叫做语嫣——”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似乎有了点反应,但是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了。

“她为林家生了长孙。”

老鸨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冷气逼的。

“林少爷知道语嫣的出身,但是毫不介意,相反,他一直想捐点钱给这位妈妈,表表心意——当然,不知道——是不是您?”

林少伟向后一让,以退为进,“当然,空口无凭,您现在也听我说了原委,硬应下来也未尝不可。”

“哎呀,天大的误会啊——”老鸨一听拉住林少伟的衣袖,“这位公子啊,我真的就是你找到那位妈妈——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