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下楼的时候,才发现秦池已经等在下面了,正和在在玩儿,见她下来了,瞥了她一眼,说:“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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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卧室,随镜却并不想看到方易初似的,一直很冷淡,加上她有些虚弱无力,连眼帘都不愿掀开,神色恹恹,也顾不得都有谁在了,蒙上被子下逐客令:“你们出去,我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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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池等了会儿没见人过来坐,有些诧异的抬了抬头,问:“怎么不坐?”

“随想回来了?”待她挂了电话,秦池头也不抬的问了句。

又练了一遍舞蹈动作,高恒心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了她,赞叹说体态轻盈,动作柔美,完成的不错。

“以前的我,挺不懂事的,老是和您吵啊,和您对着干,总是惹您生气,现在想想,真挺幼稚的,希望您不要跟我计较,能够原谅我。”

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随轻拉开一侧底层的抽屉,将信纸和纸片拿起,想了半晌,还是将纸片装进了皮夹中,至于信纸,放在储物袋夹在了一堆的证件中间,眼不见心不烦。

“给你讲个事儿吧。”她唇角含笑,一手托腮,眼睑低垂,仍是盯着窗外的一处。

其实高恒心是知道的,随轻的字是练过的,很是大气,且遒劲有力,连他们有过几十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都曾对她称赞不已,说她是她教过这许多年来写字最漂亮、笔力最遒劲的女生,没有之一。

小家伙儿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软濡地‘哦’了一声,乖乖地就把胳膊缠到了妈妈的脖子上,眼神示意:妈妈我好了哦,你可以抱我了。

班里桌椅是按二四二的布局排列的,她的位子在四排中间,看了看,那一溜儿四个座位好像还没人过来,随轻在位子上站了站,就转身去搬自己的书了,提前收拾好还可以提前回家,不然按以往的经验,可能到放学都不能消停呢。

宋子浩看她不说话,转头去看她的脸色,却见她双肩微颤,眼里也隐隐有水光,却是死忍着不肯落下泪来,倔强的站在那里,身影单薄,让人恻隐之心顿起。他和她自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顿时被惊了一跳,起身去揽她的肩膀,想把她抱到怀里。

“不是,爸妈你们误会了,”宋子浩终于知道了事情起因,再看看坐在对面的老婆也是一脸不善,知道事情有些大条,只得赶忙解释清楚:“我的一个朋友刚从华都过来,我去机场送机的时候恰巧碰到,就顺便将人送去了酒店。至于刚才,是因为她在房间突然晕厥了,打电话给我求救,事关人命,我也不敢耽搁,就直接送了她去医院,索性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她又不肯住院,这才会在街上被您看到的。”

“一个朋友。”

相较于随轻,随镜一向很有魄力,为人所惧怕,加上她眉目之间的那股凛然的不怒自威,常使人尚未开口气势就矮了三分,更兼其一直是一中极为出色的人物,因此众人大都不敢拦她,甚至不自觉地后退,让出道路。

随镜知道她目前正在学习有关珠宝设计的课程准备考取gia相关资格证书,她将一切都规划好了,只不过让人忧心的,是不会有什么变卦才好。

她会在上课的时候发呆,盯着他的后脑勺很久,甚至有一次还因走神被王老师直接扔了粉笔头给砸中;她会在放学之后任由随镜拉着自己去篮球场看他打球;会在收作业时特意为他延长时间;会在打扫他座位间卫生的时候,有意地磨蹭上一会儿……

“如果你是想说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随镜打断他的话,目光直直对上他的:“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过的很好,我的家人也一样。”

“明儿一早还得赶飞机呢,还是我来收拾吧,只剩一点儿了。”李妈跟了她许多年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临走还低声道:“早知道今天就不拾掇了,也省得现在还得一件一件归置进去。”边说边进去了里面的套间。

“哎哎哎,我不是看错了吧?!刚才那个……”

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代小姐,先生已经在楼下等您了。”有人来到她身边,低声传达。

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随轻蹙眉,有些不解,却也求之不得,跟陆名扬示意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高恒心知道你回来吗?”刚走没几步,他突然在背后问。

她只略停了停脚步,低声笑了笑,说:“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你不是早就告诉他了么?”

话毕,她扬长而去。

等到了车上,秦池握了握她的手,说:“去哪儿了?怎么待这么久?”

随轻若无其事地抽回,轻声回他:“刚才觉得有些闷,去透了透风。”

他没说话,只是哼笑了一声,随轻觉得这笑很有些轻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是一脸深沉,聪明地不再多言。

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不会好。

过了一会儿,一直闭目休憩的他突然开口,说:“阿轻,今晚你有些失态,吴书记是我最重要的客人,而你的任务,就是让他开心,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做事。跟了我这么多年,连这点儿都不懂?”

呵,懂,她当然懂,没有人比她更懂了,十年前她就认清了。

“你放心,这条线我一定拿下。”她跟他下‘军令状’。

秦池不置可否,没再说话。

和他共处一室总有种莫名的窒息感,车厢内的气息让人无端地感觉燥热,蚀骨的痒痛再次袭来,

随轻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好以此减轻那钻心的痛楚。

秦池注意到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她。

随轻看都不看,只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

“偶尔一支,无碍的。”他劝她,很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记忆中的快感再次袭来,随轻几乎闻到了那麻痹性地诱人香味,她几乎要克制不住了,环抱着身体的手也松了下来,不再那么抗拒。

鼻子里有凉意袭来,随轻摸了摸,赶忙抽了纸巾擦掉,头向后仰着皮质座椅,蹙着眉闭目。

秦池看着她的反应,笑了。

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