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嫁进这个家三年了,我心里明白,其实您对我并不怎么满意,可能觉得我配不上子浩,觉得我是高攀,所以平时总是挑我的刺,嫌我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够完美,其实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儿媳。”

期间,随轻数次委婉跟秦池提出让他去忙公务不用整日勉强陪着爸妈,她从心底不希望他和家里的其他人过多接触。爸妈不在跟前的时候,她对他说爸妈毕竟不是他的岳父母,他不用那么殷勤。

随镜微哂,缓缓收回目光。这画廊在大厦的中层,她的座位靠近窗边,侧身就能俯瞰这繁华的港城中心。

“说吧,什么事?”高恒心看她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避讳模样就不爽,出口就有气:“离那么远干嘛,谁还能吃了你不成?!”

随轻内心轻叹,低头轻声对在在道:“宝贝,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嗯?”

从她刚一从楼梯口拐上来陆名扬就看到她了,她一直微低着头,似乎低了谁一头似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宋子浩眼里有一刹那的惊讶,却马上镇定下来,不去看随镜的咄咄逼人的眼睛,转而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低声开口:“我是怕你多想,更何况那天确实是在机场碰到了她,她说要搭顺风车,我能怎么说?”

随镜点头,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电话却一直占线,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随镜有些火大,昨天可是说的好好的,这人该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要知道爸妈基本上是不回来的,好容易回国一趟,他要是说好的接机却不出现,爸爸那儿倒没什么,估计老妈会有微词。

周围的窃笑与附和之声随着主角的到来愈发鼎盛了起来,女生尖利的声音不再压抑,仿佛是刻意要她听到,吔斜着眼睛睨着随轻,无限嘲讽的道:“亏得平时做出那么清高的样子,这情诗写的可不是一般的肉麻……”

想了想,有些不满的道:“更何况还有个莫名的孩子拖累,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是她又分明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张脸的,更何况,若是真的曾遇到过,她绝不会忘记。

方易初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好像是早已料到了她的态度,也不生气,仍是一派惬意,目光放肆的打量对面的她。

直到上了车,陆名扬才给他打去了电话,直奔主题的问。

出了电梯,助理引着随轻走在前面,陆名扬落后几步。待到两人进了办公室,他也就止了步伐。

随镜离得远,也就没有看到随轻那一瞬间的僵硬,握着剪刀的右手直直剪了下去,繁花堪堪坠落。

“阿轻!”

刚一走出小区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随轻抬头一看,惊喜出声:“爸爸!”

这个事件随父的司机也已下班,他从公司回来听到大女儿还没回来,就有些不放心,沿着她步行的路线开车找了过来,果然在这里等到了。

见女儿坐在车里还不住的朝窗外瞧,正准备发动车子的随父问了一句:“是后面还有同学吗?”

“不是,走吧爸爸。”随轻再次朝窗外瞥了一眼,见到那个人转弯朝另一个方向走才松了口气。

回程的路上说起这件事,随父也是心惊,安慰之后嘱咐女儿以后切不可走小路,若是在学校有事就等着他过去接,不要再一个人回家,太危险。

…………………………………………………………

晚上上的晚自习的时候,随轻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跑到洗手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到访,幸好自己带了备用的,不然肯定糗大了。

她没有痛经的毛病,可是来例假的时候到底是难受的,所以上班节课她还能坚持,等到老师离开了她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缓神,一手捂着腹部,多点热量缓解痛楚。

高恒心觉得她有些不大对劲,头发还没干也就没扎,应该是回家洗澡了,手痒痒的就想去摸一下,还没来得急付诸行动,就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连嘴唇的颜色都淡的不行,又见她那动作,虽然没见过,但到底是十七八岁的男生,加上早就上过生理课,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倒也没说什么,把他杯子里的热水给她倒了,递给她。

她刚开始还不解,明白过来之后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轻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将杯子接了过来吹着喝了几口,随后搁到腹部暖着子宫。

下课之后高恒心就出去了,连带着将她的水杯也拎了出去,应该是要替她打水。

陆名扬却是这一节课都不得劲儿。

老师在他忍着没发作,等老师走了却开始‘发疯’,先是拿书的时候动作尤其他,明显是在发泄着怒气,接着是写字的时候太过用力将桌子弄得直晃悠,虽然轻微,但对于正希望安静的随轻来说,犹如天旋地转。加上他一停笔就开始转那笔筒,转技不好数次将笔掉在桌上甚至地下,搞得人无比郁闷。

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两个冲脾气的大少爷?!

一个两个的无论谁心情不好都随便撒气,她这个周围人最苦逼的好不,每次都要忍受他们的冷暴力。高恒心还好,他至少会有个由头。那陆名扬简直是个冷暴力中心,自从随轻和他在一起就没敢惹过他,自然也就认为他发脾气和她无关。他俩成为同桌的那天起她就明白了,陆名扬从来没有哪一天是正常的,天天阴沉着脸,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面瘫?!

因此她对他此次毫无征兆的发怒也是毫无自知,只不过在最难受的时候特别想站起来对他吼一声:你能不能别摔了?弄出这么多噪音来我怎么休息啊?

可是她没有立场,这是下课时间,别人发出动静是很正常的事,因此她就气闷的瘪了回去,仍旧趴在那里缓着。

高恒心又是到第二节上课才回来,随手递给她一颗糖,又将水杯放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说。

随轻盯着面前的那杯水,目瞪口呆:他居然去买了红糖?!

她还没反应,一旁的陆名扬更不爽了,啪的一下就把笔拍在了桌上。

下午还没亲密够么?!

高恒心那小子,自己腿受伤不能走路也没见他这么殷勤的替他打过水,现在呢,为了一个女孩子就甘愿抛开‘身份’的去做,而且不止一次,好像从他和她同桌起他就把她的水给包了,每次去打水必然会拎上他的水杯,说他对她没意思鬼才信!

……………………………………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随轻看着气呼呼进门的随镜问,周末她一般都和方易初在一起,不到晚饭时间是不会进家门的,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随镜灌了一大口水,身子斜躺在沙发上道,“看到不喜欢的人,一言不合就回来了。”

“谁啊?”随轻好奇。

“还能有谁,新调到你们班的段婉如呗,老摆一副公主派头给谁看呐,孤傲的性格也就陆名扬能欣赏的过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随镜不屑的道,对于看不上的人,她向来不假辞色。

随轻目光不离书本,客观道:“你啊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了,我觉得她倒挺好的,虽说为人傲了点,可说不定是性格就是冷清的,谈不上针对人。”

“反正我不待见她。”随镜一撇嘴,不赞同她的话。“家世好又怎么样,长的漂亮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上她。”

随轻摇摇头,笑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