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蔺将军所部已至我部二十里。”

第一次看到李御,黄歇有点惊讶,实在是李御太年轻了。对于磁州的几万驻军,黄歇一直极为关注,他知道那军营已然掌握在眼前这位年轻将军的手上,让他不得不感慨赵国的人才济济。不过黄歇的脸上却是依然一副微笑的模样,多年的朝堂生涯早就养成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城府。

看着手中的绢布,李御的心终于放下了,武安君终究还是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至少这把悬在六国将帅头上的利剑已然去了锋芒。

“难道上将军是不相信秧的话?”

王龁放下手中的竹简,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西南方,他知道那是赵国的特使,但是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现在这种形势,他已经退不起了,秦王的命令刚刚到达,国内的援军已经快集合完毕,只要魏军在援军到达之前不要妄动,那么他们秦国还有机会,他现在只能坚守待援,困住邯郸城。

是年五月,观望了一阵的魏楚两国终于开始有动作了,魏国抽调十万大军,以晋鄙为将出兵救赵,而楚国也以春申君黄歇为将,率兵十万救赵,齐国屯兵十万于武垣,随时准备入赵打秋风,只有韩燕两国暂无动静,七国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邯郸城下。

第二日,消极怠工的秦军气势宏大地再次进攻邯郸城,抛下数百条生命之后缓缓退去。秦军将领都没有发现城墙上的士兵偷偷换成了普通的士兵,因为四位守城将军都坚守在城墙上,让他们无从察觉。

“皆无事,只是伤亡不小。”

“速攻,灭邯郸。”

只好无奈地闭上眼睛,李御把双手搭在浴桶的边缘,放松身子任由两位小美人鼓捣,心里却时刻默念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南无阿米托拂,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凉风有幸,秋月无边……

“将军,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难道将军嫌弃奴婢?”

没有任何的花哨,两个黑色的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心中充满仇恨和热血的赵军浑然不顾自身的安危,用鲜血和生命证明着他们对赵国的忠诚,保卫着身后的家园。

白起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即使自己主持战事,对战争的结果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可能激起面临亡国的赵民更激烈的反抗,乃至六国的再一次合纵,要知道他手上可是沾满了六士的鲜血。如果其余诸国乘势进击,那秦国大军会遭受灭顶之灾,让秦国的国力严重衰退,不复他之前打下的大好局面,乃至灭国。

赵王越看中,李御就越谦逊,摸清了赵王的喜好,他自然要极尽所用。

对于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李御自然有点心动,不过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可不想沉迷于美色之中,而且军中留女的影响也不好。

为了保持住那升至高点的士气,在秦军堪堪完成对邯郸城的合围之时,王陵便发动了进攻。但是邯郸城的坚固出乎王陵的想象,十五万将士不间断进攻了将近一个月,换来的竟然只是让为数不多的士兵登上城楼白白送死,至今为此还战死了五名领军五千的校尉。

听到秦军正埋锅造饭,李御带着队伍在离秦军大营不足五里的树林停了下来,这是能靠得最近的距离,再近便要进入秦军的视野。

“滚油。”

“撤环,杀。”

“末将遵令。”

李御清楚地知道秦国内部的争斗,极为排外的老秦人和其余六国的外来户们可是水火不容,但秦王往往用外来户出任相国,来平衡国内的局势,也把权柄牢牢握在手中。现在的秦相范雎和白起不和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里面很可能就是秦王默许的缘故。而秦王赐死白起除了范雎的暗暗使力,最主要的还是白起居功自傲、功高震主的缘故在内。天生尚武的秦军可是对他们的军神白起有着疯狂的崇拜,白起要造反的话,那些秦军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捧上王座。

“只需王上有令,末将一定为王上开疆扩土,立不世功业。”

“末将拜见王后,请恕末将甲胃在身,不能行大礼。”

直至赵武灵王的时代,他发动了一场军服改制运动,由长袖宽袍重盔在身、表面威风凛凛而实际受制衣累削弱战斗力改至如游牧民族般短衣长裤而作战骑马灵巧方便,虽然这场改制曾使汉文化优越感的保守贵族大为不满,但这胡服骑shè确能将赵国将士骨子里的野蛮、暴力ziyou无误地挥发出来。强盛时期的赵国方圆三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称雄于天下,即便是商鞅变法之后变强以后的秦国也是被赵国抑制四十余年而不得出函谷关。

只见赵王年约二十三四,容颜很是俊秀,额角宽广,只是身体略嫌单薄,头顶长形冕板,前圆后方,顶端有数十条串珠玉垂下,以红绿彩线穿组,华服上绣玄鸟御风图,带着一股君主的威严。

带上铁盔,李御骑上自己的战马到了城墙边,独自一人走上城楼,经过的士兵都用尊敬的眼神看着他。李御知道那都是因为他是李牧的儿子,不过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把自己的名字印入天下人的心中。

当第一个躲在前面几排的秦军把身上背篓里面的石块扔进护城河的时候,满天的箭雨飞起,shè向护城河边的秦军,毫不留情地带走一个个秦军的生命。

李御找了一下就很快找到了几位穿着将校盔甲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城外的战况,他忙不迭地跑了过去,距离越近却越是紧张。

“将军净说傻话,能成为将军的奴婢就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这些日子以来,平原君时不时地来这个院子里看他,几乎每日都要来陪他说一些话再匆匆离去。只是李御一直没有等到他那个战神老爹,让他有点失望,还好的是也没有他老爹失利的消息传来,那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保障啊。

在小美女的搀扶下,李御站起来走出了门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阳光,感觉有点刺眼,他忍不住用手遮挡了一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讲完单人闯魏营,李御停了下来,对一旁的王后行了一礼:“末将拜见王后。”

“将军不必多礼。”

巧妙地避开了一下赵王后要扶起他的手,李御直起身对着一旁的赵王说道:“王上,王后,太子要练功了。”

“好,启儿要听话。”

“嗯。”

和赵王、赵王后说了一声,李御带着太子启和公主倩出去练功了,战事已歇,李御重新担负起来太子师的责任。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王丹并没有再给太子启找太子傅,直接让李御一人担起教导太子启的任务,搞得李御这么大的人又要去看那些让人见了便头昏的竹简。不过李御也有对策,在征询了一下赵王的意见之后,他就派人请几位饱学之士轮流给太子启读书认字,他自己只是负责太子启的思想教育和身体锻炼,这样子就轻松多了。

“李将军。”

“巨鹿侯。”

李御正看着太子启和公主倩在那里缓缓打着大学简化版的太极拳,一位身穿华府的俊俏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赵王身边的宦者令桓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