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次序,破日大光明弓上显露出一排真言,正是:“大道无情,我命在我不在天!”

斑斓蜂的身躯甫一接触从容若蝶身上散出的光焰,立时化为轻烟,蒸腾消失。一丈之内光雾腾腾,万魔辟易。百余只斑斓蜂眨眼中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林熠笑道:“是了,小弟这就立刻动足脑筋,好好想想。”

容若蝶点点头,忽然俏脸红,低声呢喃道:“林兄,可否将小妹扶到角落里那堆酒坛的后头?”说着话,竟是声如蚊蚋,秀低垂。

他问道:“蝶姑娘,岑婆婆本名是祝雪鱼,为何后来会改姓岑了?”

“叮!”一记切金断玉的清脆鸣响,冰心仙剑精准地斩落在遗浆烈蛇探出的正中那根尖爪上,而且正是它最为脆弱的两段指骨结合之处。

其实他是怕听了就会忍不住上钩。因为公揽月知道,对于一个成就堪称登峰造极的贼来说,能从逆天宫里哪怕偷出一盆花,都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况且是聂天珍而重之的魔圣三宝?

在筵席外侧,又有两排盘坐的女伶。每人手执一件乐器,或吹或弹,嘴含笑意。虽未真格弹奏,这殿宇里已隐约有了仙乐之音,迎宾之曲。

公揽月回答道:“这间‘文思泉涌斋’之内,藏有九幅妙绝古今的对联,三位可在一个时辰里将它们依次寻出,并对上下联。只要九幅对联均能答上,通向‘琴心轩’的密室之门,自然应声而开。

公揽月哼了声,说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愿你也能笑得这般欢畅。”

忽然,洞顶缝隙处的一个奇怪现象,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这道山石合成的间隙曲曲折折,与自己脚下的路径遥相呼应,看似随意而为,但隐隐约约分明显露出一种规律。

忽然远处遥遥传来马横的呼喊声道:“曹衡,小曹衡─”

他只得揉身欺上,一招“手舞足蹈小八式”攻向黑衣男子,叫道:“木仙子,放下孩子,咱们先击退强敌再说!”

黑衣男子迫退木仙子,左袖一舒一拂卷向绸布团,用的又是青木宫绝学“无边落木袖”。

心航道人正犯着踌躇,不知是战是退之际,忽听有一爽朗的笑音道:“麻护法,心航道长,晚辈不才,替你们两位作个见证可好?”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白衣缓带,满面春风迈步出来。

他这一爪用了三分的修为,对付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本该是手到擒来才对。

曹彬一愣,不知这话又该从哪儿说起,不解问道:“九爷,此话怎讲?”

青烟剧烈抖动扭曲,汇聚更浓,慢慢朝前寸寸迫近。心航道人往后退了一步,与青烟依旧fqxs保持三丈远的距离,再次缓缓推出左掌。

曹彬笑道:“马兄弟何苦跟他们计较?或许人家身负要事急着赶路,略有失礼也是难免。”

恨头陀大吼跌出,身子重重撞在墙上,“喀喇喇”压塌一片青砖,手足抽动几下嘴角流出殷红血丝,双目放大已是死了。那柄血刀“当啷”坠地,哀鸣声响。

雁五公子被曹妍、曹衡一左一右围着,与女眷一席,只啜上几小口清茶,显得平易近人。

曹彬本就随和,对下人也不存成见,微笑道:“钱先生有邀,你就一起去吧!”

孙二火气又往上撞,低吼道:“咱们已徐图缓计了九年,还要再等多久?”

这日半夜,黑衣人又将曹衡引到石室,两人盘膝对坐。黑衣人并未像前几日那样开始教授心法,而是冷冷问道:“曹衡,你今天下午又和曹胤打架了?”

曹衡收拾盘上棋子,鼓劲道:“娘亲,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再跟他下过。”

林熠挥挥手,孙二退出屋子,一路小跑进了对面院子,远远就望见曹衡正指挥两个丫鬟,把支大扫帚插在雪人身上当作武器。

曹彬谦逊道:“林兄弟莫要夸他。我只求这小子太太平平,别四处惹祸上门就心满意足了。镖局里人人宠他,愚兄真怕他养成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小霸王脾性。只是每回要揍这小子,偏生又舍不得。这般下去,始终是愚兄的一块心病。”

四个人边聊边走,进了内宅。

只见凄清月光里,林熠的背影剧烈地耸动,强自压低声音呜咽痛哭,正轻轻说道:“师父,弟子要走了。此去一路荆棘,四面楚歌,求你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弟子!”说罢,向玄干真人的坟冢恭恭敬敬叩拜过,抹去眼泪,缓缓站起身躯。

不料身后还真有人冷冷回答道:“林熠,没想到你也被关了进来。”

林熠笑嘻嘻道:“师父,你老人家的脸一点也不见老,看上去就像五、六岁的孩童般幼嫩红润,连褶子都没生一条。”

他深深一揖语出至诚道:“林兄弟,愚兄大恩不言谢,只盼你早日莅临涟州,我与拙荆扫榻以待。”

一头形似犀牛的庞然巨兽被困在光罩正中,肌肤坚硬如石,一块一块的鼓起,泛着微微青光。浑身生满一尺多长的青色棘刺,最粗处如若杯口,仅将头部与三条粗壮的矮腿裸露在外,好像头刺猬。

刚巧费久命门下弟子传讯,向玄干真人报知林熠被容若蝶软禁之事。邙山双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向人打听到筑玉山的所在,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就要救人。

容若蝶嫣然道:“老爷子,要说偏心的也该是你。蝶儿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将一身绝学传下一招半式,你这般厚此薄彼,蝶儿可不依。”

然而如今他修为大进,分流八脉举重若轻,仅仅需心念微动而已。

“噗!”剑落鹰裂,硕大的金鹰被一劈为二。

仇厉道:“好,仇某先告辞。林兄,咱们也后会有期。”

一路言慧寡言少语,栖宿时也总与其他女弟子离得远远的。

“但神霄派的这套‘风起云落十九剑’却兼而有之,不遑多让。亏得雁兆的软鞭占了些许便宜,换了汤坚上去就如同蛮牛被人套上鼻环,一招受制即动弹不得。”

容若蝶对钟奎道:“林兄之言你可记下了?”

紫衣少女道:“小妹容若蝶,久仰林兄‘昆吾骄龙’的大名,有缘相见,足慰平生。”

因为血铃七响,黎仙子已昏厥过去不足为虑,但林熠兀自支撑不倒,虽然是面色潮红,汗如浆下,可眼中神志依然保持清明,右手紧握仙剑,脚步蹒跚向仇厉迫来,身后印出两排由阔而窄由浅至深的足迹。

但林熠这一剑,乃是抱残二十四式中的第七招:“半途而废”,即有此名剑招本就不会用实。

小道士顺势一滚,躲过谭成飞腿,双手搭住谭成站立于地的左小腿上,叫道:“兄台,拉小道一把!”

小道士立时现出无比的崇拜之色,由衷赞叹道:“仙子好生了得,竟然这点功夫,就解决了无戒妖僧,小道若有您半分的修为,那便谁也不怕啦。”

她玉手一理鬓角青丝,额头已惊出冷汗。

说到底,任何一个高手再玩的过火,也绝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往人家的掌上顶,万一对方心存杀意,死得未免太过冤枉了。

白老七尚在眼巴巴盯着金光圣母消失的方向没空搭理,白老九眉开眼笑道:“你真是林熠的师兄,可比他懂事多了。怎么一个师父教出的徒弟完全两样?”

刚走出不到一百里,耳畔忽响起金光圣母恼怒shubaojie的声音道:“丫头,你与罗禹这臭小子,乘老身不备逃了也就罢了,却为何勾结妖狐伤我弟子,吸其元阳?还不快滚回来认罪!”

“老身当时以为你已葬身火海,便也断了这个念头。不料你竟能大难不死!”

木仙子眼中煞光一闪,运起八成“枯荣真罡”再一掌拍中夜魁,冷叱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