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蝶甜甜地娇嗔道:“那还不开动你的脑筋,替我一起来想?”

林熠放下第八个空坛,笑道:“猿兄你也不赖啊!”回过头,见容若蝶精神振作不少,明眸里重新有了神,心中喜慰,说道:“蝶姑娘,你可感觉好了一些?”

林熠微微讶然,相濡以沫直到白苍苍,纵使怀中少女集万千智慧,最大的奢求亦不过如此?然而老天爷几时会让人的梦想完满?林熠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祝雪鱼右手按住盘龙杖顶端,扬臂挥出一溜银白色的冰魄寒光。

有这样一个远大抱负的人,又怎会想要找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墨先生的提议,甚至连对方精心筹谋的方案,也一个字都没有听。

对面的一排筵席却是空空荡荡,尚无宾客。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甚是丰盛。

容若蝶问道:“不晓得公老先生这一回,又是给咱们出得何种题目?”

林熠轻松大笑道:“公老头,你何必急巴巴的熄灭灯火,心疼那点油钱么?”

此刻的他依旧fqxs沉浸在刚才生的惨剧中,静静望着第一缕晨曦穿越岩石的缝隙,洒照进幽暗的石洞。

那里的衣衫被黑衣男子的指力震破,露出肩头坚实的肌肉,绝不似一个四、五十岁老夫子所该拥有。

林熠本可继续冷眼旁观,但见这两人的打法全然不顾小曹衡的生死安危,稍有不慎,小家伙身上虽不会被戳出七、八个血窟窿,但缺胳膊断腿却大有可能。

她又一声惊呼道:“焚金神掌!”

从癞子头口中听到“洞玄石藏”四字,心航道人同样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也越的想拿到那张绸布条一看究竟。迫不得已之下,这才硬着头皮现身阻截麻奉秉。

红袍老者更觉好笑,笃定自若道:“小娃儿,你还能逃出我丹鼎神君的手掌心么?”漫不经心欺身而上探出右手,抓向曹衡胳膊。

阎九赶忙还礼道:“好说,好说!在下是来归还镖银的,先前对曹兄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万勿计较。说到底,咱们也都是被曹执那兔崽子给坑了。”

当下他面色凝重,缓缓推出左掌,“砰”的掌劲和青烟一交。

马横血气方刚,用力吐了口唾沫,望着那两人的背影低骂道:“属螃蟹的么?”

林熠右臂陡然变招,一转一滑躲过血刀,轻轻巧巧扣住恨头陀腋窝,低喝道:“去吧!”掌心太炎真气如洪流决堤,震散对方护体魔气直攻心脉,正是那日雨抱朴用以摔飞自己的“渊底擒龙”。

当晚曹府大摆夜宴,款待楚凌宇与雁五公子。楚凌宇酒力不凡,来者不拒,面不改色足足喝了二十多碗。

孙二望向曹彬问道:“大爷,小的去得么?”

那女子道:“我也不晓得,这事急不得的,咱们还得徐图缓计。”

四五天下来,曹衡的太炎心诀渐有小成,也不再畏惧石室的寒冷。爱子的这些变化本难瞒过曹夫人的眼睛,但她却从不过问,好像一无所知般。曹衡牢记大梦天君的告诫,娘亲不问,他自乐得不说,当作自己最宝贵的秘密守口如瓶。

林熠道:“接而不连,徒接何益?夫人若能弃接做活,便轮到老朽大伤脑筋了。”

曹妍推托不过,偷偷向孙二使了个眼色,孙二会意说道:“先生,小的先告退。”

林熠道:“衡儿天资聪慧,只要善加调教,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

林熠心里一动,暗道:“这孩子人小鬼大,脑筋转得倒也灵快。”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一般的顽皮淘气,不禁对他生出喜爱。

罗禹暗自一惊,施展潜踪匿行之术藏身到一株树后,心道:“林师弟不是被关押在思过壁中,为何会突然到了这里?”

林熠扶着石床坐起身,背靠床角断断续续地朝洞外叫道:“这里还有没有活人?”话音虚弱,连自己都听不甚清楚。

“这一正一魔、一武一智的不世奇才,居然都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熠儿,你可得加把劲了,别今后输给人家,大丢为师的老脸。”

当下收了九生九死丹,暗下决心除了石棘的胆汁,他夫妇一介不取,尽数要留与林熠,以能相报万一。

光符焕放出的紫色电芒,犹如蜘蛛吐丝往四周蔓延垂落,形成一座半透明的庞大光罩。

众人念着他们于罗禹实有救命之恩,且天性淳朴烂漫,也只好一笑置之。

雪老人不满道:“蝶丫头偏心,若非老夫呕心沥血栽培这小混蛋,哪有他今日的功德圆满?哼,这第一杯酒怎么也该先敬我才对。”

这个过程放到以往任何时候,林熠都未必能轻易完成,尤其是任、督、冲、带四脉限于功力真气凝滞难行,殊不易为。

他抱元守一稳定心神,灵台清澈映照金鹰飞行的轨迹,待到金鹰一路翱翔,躯体不断膨胀,如小山一般轰到,仙剑急颤以攻对攻,一招“九雷奔月”斩向鹰。

容若蝶将紫玉琵琶交给岑婆婆,说道:“仇大哥,此件事了,小妹仍需逗留数日,就有劳你先行回禀教主他老人家了。”

费久心里大是不以为然,可碍于掌门师兄的面子也不好反对,将就着带上。

林熠亦由衷点头,心中赞叹道:“师父曾有言道,当今正道诸家剑法中,单论变化之奇,本门的抱残二十四式屈一指;而论轻盈灵动,九九弹指剑亦堪称翘楚。

对面费久扬声催促道:“女娃儿,仇老魔,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开始吧!”

林熠一醒,说道:“想来在下这条性命是蒙姑娘相救,却尚未请教芳名?”

仇厉欲知后面的四十二句总诀,误杀林熠或是果真令他抓到自尽之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可不是仇厉所愿。他因而不惜大动干戈动锁心术,以期能兵不血刃的擒下林熠,从他口中套出秘密。

若有功力相仿者,或可出掌硬撼拼个立见高下。

袁澜“呜呜”作声,竟是全身经脉受制,连话也说不出。

黎仙子随口应道:“死了,你没听那些和尚吵成一团么?”

“啪!”黎仙子头顶钗饰这才铿然碎裂,如云的秀如飞瀑般倾泻,直披腰际。

这一掌击下,她收住掌力,觉察到小道士体内真气也颇有小成,难怪能御风往来昆吾山,也更教她疑窦尽去。

罗禹走上前来,抱拳道:“有劳两位前辈出手相救,晚辈铭感肺腑,没齿不忘。”

三人不敢在蓬霞山附近停留,由玉茗仙子携着罗禹,御风朝东疾行。

“他知老身与你有母女之情,故求老身设法帮他找着妖狐下落。老身答允后也曾到空幽谷一行,看到的却是冲天大火,满目焦土,后来才晓得那是木仙子与丹鼎神君所为。

夜魁挥舞巨大枝干,一把缠住玉茗仙子纤腰,运尽全力朝外一甩,吼道:“快走!”

罗禹仙剑用老,不及回转,暗自惊道:“这妖妇身法好快,那吕岩的白云出岫与之相比,直如小巫见大巫!”左掌提起,“啪”的接下。

麻奉秉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这老牛鼻子说得好听,青梅真人只不过是昆吾剑派一介旁支道士,若非为了云篆天策,他何必眼巴巴的跑到雾灵山脉来?现下撕破脸皮对我不利,我还是暂且退走,再行计议为妙。”

见玉茗仙子不识抬举,那貌似黑猩猩的袁山主,浓眉一跳,就欲作。

麻奉秉暗自欢喜,老脸上却作出为难之色道:“无戒大师,吕兄弟,这如何使得?此宝乃是你们拼了性命从云居观夺来,老夫岂有坐享其成的道理?”

罗禹见观内还有活口,心下一喜,温言抚慰道:“小道长莫怕,在下乃昆吾剑派玄乾真人门下弟子罗禹。今日路经思闲峰,本想顺道前来拜望青梅道长芝颜,不料观中竟遭此惨祸。”

她费力地环抱住林熠的虎fuguodupro腰,把头枕在他有力跳跃的胸膛上,疲乏地微笑道:“六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吧?”

林熠右手源源不断向她体内输入真气,柔声道:“不,你很美,比任何时候都美。”

容若蝶无力的一笑,歉疚道:“六哥,我还是没能找到公揽月留下的那条秘道。也许是我猜错了,它并不在佛堂里。”

林熠摇头道:“没关系,咱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找,一定能够找到。”他取出酒囊,用手一捏,里面早空空如也,点滴不剩。

容若蝶叹息道:“可是留给我的时间很可能不多了。六哥,答应我,不论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放弃,一定要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