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石屹当然不会是找韩筱依算帐了,他一向相信求同存异的道理,任何人有不同的看法都可以说出来,没有谁说服,大家纯粹交流。

五、四、三、二、一,时针分针秒针重合的一瞬间,窗外万家烟火齐放,姹紫嫣红闪耀了整个天空,窗内,韩筱依先和母亲拥抱,“妈妈,新年快乐!”然后和莫濯南拥抱,“新年快乐!”她韩筱依,只有以这样的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莫濯南。

韩妍希点头,看来韩筱依随她,两个人的眼光都惊人得相似,她也是第一眼就看上这双鞋。

“哈!”任铭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这样的女人永远人前是圣女,床上是荡妇,他有些粗暴地把赵学而拉起来,让她跪在床沿,再一次从后面狠狠地贯穿她,“我记得我那时候给过你两个选择的,去我的公司工作和做我的床伴,你自己选择了后者!”

“她去厕所了,你等会!”任涵宇故意拉长声音对着厕所喊道:“依依,你的电话!”

“放桌上吧!”任涵宇抬头冲秘书礼貌的一笑,露出两边两个深深的酒窝,迷得人小姑娘找不着北了,出门的时候都撞到了门框。

晨曦的微光透过白色的窗帘透进来一点,照得室内朦朦胧胧得晦暗不明,莫濯南感觉胸口重重的,沉沉地,好像有东西压在心上一般,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小东西,粉嫩的脸颊,淡淡的笑靥,两个多月没见,直到此时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莫濯南仰头在韩筱依颊边轻吻。

韩筱依扭了下,莫濯南在她背上轻抚的手,一下一下,轻得几乎感觉不支的力度,却撩拨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儿沉沉,脑袋昏昏,恨不得马上扑进他的怀里去,她抓住莫濯南的手,声音沉沉地有些自暴自弃道:“那我顶多算是你的情妇。”

“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已经有胆子大的女生举起了手,看到任涵宇点头,落落大方地站起来问道:“学长你有女朋友了么?如果没有的话,考虑下我吧!”这是当众告白啊,引得一群女生开始窍窍私语。

“恩,好香,做了什么?”莫濯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很嘴馋的样子,韩筱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电磁炉上熬着粥,差点忘记了,不知道是不是熬干了。

韩筱依对于莫濯南忽然之间改变还没适应,眨了眨眼,“恩?”她难得体会下照顾莫濯南德感觉,可惜莫濯南就连偶尔的脆弱也是那么短暂。

韩筱依倏地推开莫濯南,退出他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杂志社?”大大的水眸湿蒙蒙的,有蒸腾的雾气。

的确不错,因为跟莫濯南平常开得那辆车一样,韩筱依不免留心多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什么?

任涵宇靠近韩筱依,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把手放到我腰上,别动,笑得自然点,别跟吞了鸭蛋似的。”那样子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小两口在讲悄悄话。

下面的人以为韩筱依只是唱到高氵朝激动难耐,一个劲地在下面鼓掌,等到任涵宇现不对劲,上去把她拉起来的时候,韩筱依已经哭得眼都肿了,扯着胸口的衣服一抽一抽的。

“韩筱依,你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林萌啪啪爬上床,躺下,弄得啪啪作响,韩筱依觉得无趣,看到张诘一直吧嗒吧嗒地按着她在干什么。

韩筱依、张诘跟着任涵宇一起下了楼,任涵宇有些夸张地抱着肩,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都下来了,掉了一地,快帮我捡捡。”

窗外夕阳已经慢慢落下,撒了满室的余晖,韩筱依觉得肚子实在是饿了,此时只想找个饭馆大吃一顿,也顾不上理东西,可是手里的球球还真是不好处理,只能先用狗链栓在床栏上,等回来再找个纸箱给它当窝。

“不用了,已经够了!”是的,够了,这些美丽的日子够她回忆好久,她不能太贪心,不然上天都会惩罚她的。

两人在埃菲尔铁塔二层的餐厅吃了地地道道的法国西餐,精致的食物一道一道地端上来,从前菜到最后的甜点,一共十二道,一道不差,韩筱依拍了拍胀鼓鼓的小肚皮,对莫濯南笑道:“吃饱了!”

莫濯南在韩筱依额头亲了亲。“嗯”了一声,解释道:“我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莫濯南似乎从未提到过自己的家庭和家人,这是韩筱依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父母。

车里居然有些昏昏欲睡,居然支着胶袋开始打瞌睡,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盖住下眼睑,随着车子的晃动一抖一抖的。

韩筱依在莫濯南的怀里挣扎,甩开他的手,把抱着的瓶子举起来给他看,“莫濯南,你看到没有,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韩筱依讪讪地松开抱在莫濯南腰间的手臂,叫了一声“妈妈”。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莫濯南松开了双臂,韩筱依失去依托,像落叶一般往下坠,水花飞溅。

韩筱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恩,我会好好考虑的。”

“乖,你累了,好好休息,午饭我派人送过来!”莫濯南轻轻地掰开韩筱依抓着他衣服的手指,这样的女孩,连在梦中都想着他念着他,叫他怎么忍心责怪。

莫濯南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淡淡的苦涩,他知道小东西心里难受,但是她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告诉他他们现在的关系吗?

一边的外婆拍着韩筱依的背帮她顺气,拿纸巾给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痕,笑道:“傻孩子,吃得这么急干什么,噎到了吧!”慈祥的面容,温暖的语气,让韩筱依心里更加难受,不争气地又想掉眼泪,却死死忍住了,她没有掉眼泪的资格。

韩筱依挤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美的笑容,镜子里的女孩笑靥如花,眼神却那么落寞,空洞地看着莫濯南,如同失去了灵魂,无心无魂地附和着“是啊,再小个几岁多好!”如果她遇见莫濯南在不懂爱的年纪,大概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痛苦了。

“我知道了,祖父。”莫濯南的眼睛睁开,又恢复了那种凌厉的眼神,那迷惘和无助似乎只是一种错觉,已然烟消云散了,老者呵呵地笑笑,gavin没有让他失望,他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

“莫总,英国寄来的私人信件。”杨燕把一个素白的信封放在莫濯南桌上,没有地址没有邮编甚至没有邮票,只有gavin几个英文字母,静静地躺在信封中央,字母的尾端,华丽地打着卷儿,是英国古老的书写体。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韩筱依不知道是谁在班里传的流言,说她跟同桌那个恶男在早恋,还有板有眼地说昨天看到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逛校园。

韩筱依原本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又被莫濯南那么一吓,哪里还有火气,只觉得又羞又窘,在莫濯南眼里她会不会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娇小姐,乖乖地应了,又低头去喝手里的茶,一时没注意烫到了舌头,张着小嘴嘶气。

她忍着,牙齿咬得红润的嘴唇白,手指不自觉地抓住莫濯南的头,莫濯南轻轻地往后退了退,却被韩筱依紧紧地用小腿勾住了腰,将他压向自己,因为她害怕莫濯南又像上次一样忽然退出去。

莫濯南站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有人拉她的衣摆,一低头就看到韩筱依正摇着自己的衣摆,睁着一双水眸,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一脸的祈求。

韩筱依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拿眼瞪他,“你关心吗?”却被莫濯南狠狠抓住,有些警告地捏了捏的手心,“不许说这些话刺我,永远都不许,记住了吗?”

霍珍珠正在床上与周公奋战,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她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半夜扰人清梦啊!”翻个身,掩住耳朵继续睡。

韩筱依复习着课本,却觉得肩头越来越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一转头就看到莫濯南将脑袋架在她肩膀上,人已经睡着了。

cpg的大楼位于市中心位置极好的地段,韩筱依推门进去的时候感受到一种很不同的气氛,她正和莫濯南处在同一空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属于莫濯南的空气。

韩筱依别开眼,这一幕真碍眼,跑去浴室洗漱,刷牙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把剃须刀,金属的光泽的表面刻着古典的欧式花纹,正是莫濯南之前用的那把。

身边的男人还在沉沉地睡着,韩筱依逆着光眯眼看他,黑有些汗湿地黏在头皮上,韩筱依现主动权还是交给莫濯南吧,这项运动太辛苦,实在不大适合她。

男人一般吃饱养足后是神清气爽的,女人一般被人吃饱养足后是腰酸背痛外加四肢无力的,韩筱依翻身的时候就深刻认识到了这一情况,昨天晚上就是莫濯南心满意足地抱着韩筱依睡了,而韩筱依是累得闭上眼就进入梦乡了。

“依依,我爱你!”昨夜漏点后,莫濯南抱着迷迷糊糊的韩筱依在她耳边低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国语,如果韩筱依不是那么快睡着的话,应该能听到并且听懂的,不像上次那句“jetac1”那么迷迷糊糊地就糊弄过关了。

莫濯南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人,相比他更喜欢实际行动,他坚信,说永远比不上做,可惜这一句“我爱你”也许是此生韩筱依唯一一次可以听到莫濯南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可惜她错过了。

莫濯南醒过来了的时候,韩筱依已经迷迷迷糊糊地再度会周公去了,看到怀里的小人儿睡的一副香甜的模样,嘟着小嘴,皱着小鼻子,睫毛轻轻地动,实在不忍心叫她,帮她拉了拉被子,自己下床进书房处理文件,他要尽快把公司在B市的业务拓展开来。

这段时间莫濯南来韩筱依这边的次数很频繁,而且每次呆的时间都不短,这天,莫濯南说放学过来接她,韩筱依就抱着球球在路边等。

“依依,上哪,我送你!”任涵宇出来,看到韩筱依在等车。

“不用了,学长,等会他会来接我!”韩筱依的“他”任涵宇宙自然知道是谁,不由地笑的有点勉强,“这段时间我们都没一起吃过饭,不如今天一块吃饭吧!”

韩筱依有些抗拒,她知道任涵宇对自己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本该拒绝的,但是偏偏任涵宇说的很随意,就像一般的好友那样,而且这个学期莫濯南来的比较频繁,而任涵宇顾着父亲的公司,又忙,两个人见到的机会的确不多,即便见了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

韩筱依意识到这个寒假上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不是因为时间空间,而是因为心,她的心变了,去年正式她和莫濯南闹矛盾,过的最艰难的阶段,幸而有任涵宇陪她度过,现在一下子疏远了,难免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自己都说过不过去。

给莫濯南了短信,让她不要过来了,韩筱依随便扯了个原因,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她直觉地不想让莫濯南知道,她是和任涵宇去吃饭。

韩筱依上了任涵宇的车,她现自己遇到的男人都是绅士中的绅士,莫濯南一直帮她拉车门,现在任涵宇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