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所述纪思凡并非唯一一个夜访监牢的人事实上在他受监这段时间当中一名蒙面女子数次夜探大牢将纪思凡的计策全盘透露给他并向他阐述了其计划每一次的进展或者变化

“你要去哪儿”何芳子拉住起身的男人他现下满身是伤又是刚刚越狱的逃犯如今除了莫归坊他还能去哪儿“燕子……”

“嬷嬷你还沒有回答我到底是草药还是毒药……”孟玄燕抬起握着匕首的右手逼近倒在地上的老人脸上沒有任何表情着那幅背叛他的人的躯体他的心已经再沒有不忍再沒有恐惧此时此刻他的心是空洞的装不进任何情愫

雕刻着‘梦蝶宫’牌匾依旧悬挂于大门之上红底黄字的搭配在他來却像极了浸泡在血液中的三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他摇摇晃晃的走进屋门陈旧的饭桌已由嬷嬷摆上了两道道简单的菜肴

血流的不多却染黑了我的衣服着污浊的衣袍我很奇怪人的血不应该是鲜红的吗为什么留在我身上的却比墨还要黑……”

高大的男人停在一处院落前俯身开口将男孩游离的神志拉回"皇子左手第一间厢房"他伸手指着他的目的地表明那间屋子只能男孩独自一人进入而他则会守在这里等他出來

七哥是鬼而麽麽是多年以來救他们的恩人到底谁说的话更可信呢如果让他去怀疑一个每日每夜照顾他的老宫女他宁愿错的那个是万恶的鬼

一切都是自那个夜晚开始改变的……

你真的放得下吗

漆黑鹰眸蔑视的盯着那团瑟瑟发抖的身影眼中有着难以说明的不快想不到那后蜀一代妖姬的儿子如今竟成了此等懦弱模样然而下一瞬夹杂着自嘲的笑容便取代了那丝不快孟玄燕会有如此结果他两年前便完全能够料到了不是吗自始至终他都只是装作料不到装作不知情装作无能为力罢了

“唔……”孟玄燕吃痛的呜咽着鲜红的液体自手间流出他害怕的发起抖來可一想到病上痛苦不堪的娘亲纯净的小脸立刻闪过坚毅忍着疼痛握紧拳头男孩从地上爬起來再次向前跑去跨过不算太高的门槛他认得这里是宫女们日常休息的地方只要进到这里就不怕找不到人求助想到这里孟玄燕马上向着最近的厢房跑去随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依稀听到了厢房内人儿们的说话声

筠落燕沒有回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足尖一点黑色身影瞬间登上屋檐迅速向清雅小阁穿行而去

“等等”玉扇轻点男人肩膀纪思凡打断了他的动作一双狐眼盯着那满是白色沉淀物的木桶道“我是让你泼醒他不是让你用刑你这桶里全是盐巴一桶盐水泼过去他岂不是晕得更加彻底你当我是大罗神仙能跟死人通灵不成去换个干净的桶在干活”

漆黑的眸染上苦涩女人的一举一动沒有逃过他的双眼苦涩中更添无奈“有多恨”他又问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然而他的眸起來却是异常清醒的

“我见过他妖姬蝶妃下葬的当天我便见过他我要带他走我不顾旁人的眼光上前抱住他告诉他我是他的娘亲我要带他走可我得到的却只是一句‘我娘已经死了’这样的回答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下葬的棺材里边放着的只是个侍婢的尸体原來我在他的心中也已经成了个死人……”分离的花瓣被女人攒入掌心毒素麻痹了触觉有效制止了那磨人的颤动

“红……娘……”陡然正大的双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红娘这个名字早在十几岁的时候便烙印在了心里红娘蝶妃在静云宫留宿那晚的对话仍历历在目那夜之后她曾偷偷地打听过关于红娘的种种然而蝶妃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那些上了年岁的公公嬷嬷们更是对于那几年发生的事守口如瓶无论她用什么方法去探听均无所获到最后只得放弃但她清楚记得纵使所有人对于她的事均闭口不答却有一件事是万分确定的蝶妃那倾倒众生的一代妖姬红娘子已经死了……

为了护住她的心脉他好去太多真气凤钗想接过昏迷的小姐他却不肯松手

他以手按住她的胸间以掌心护住她的心脉为她灌入源源不绝的真气只求能够为她续命按住她胸口的手竟在微微颤抖着

左右观之纪思凡发现自己的任务似乎已经到此为止剩下的只有回家握着手中的一纸契约等着收钱贪婪的笑席上狐眸纪思凡伸出右脚踢了踢脚下的林宓道“林大人眼下能做的纪某已经做了那么纪某也该就此告辞……”

“当真”纪思凡狐笑着确认眉宇之间的生气息全无俨然一派官场老手风范

何芳子全身陷入巨痛之中纤细的身体隐隐抽搐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头脑依旧是清晰的亦或许正是这贯穿全身的痛令她变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