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你还信我吗”他低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的发间落下无数细吻这样的相拥他期盼了无数遍他一度以为再无机会上天却眷顾了他让她再一次走回他的身旁

不他更像是从阴曹地府爬上來的黑无常定睛望去她猛然醒悟原來那孩子身上的污物是一块一块的血渍只是那些血太过浓稠才会红的发黑才会让她误认为是普通的泥渍忽略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这有娘生沒娘养的东西到底跑哪儿爬滚去了弄得又脏又臭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光是伺候你和屋里那个疯婆子吃喝已经够我受的了干脆把我也给逼疯了算了……”她大声呵斥着像只发了疯的母狗一般狂吠肮脏的字眼不堪入耳孟玄燕却无动于衷他的精神仿佛游离到了另一个时空无论嬷嬷如何辱骂他都像是沒听到一样若无其事

芳儿是我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应为帮了我她不会落得那种下场……是我一切都是我……因为她的一句‘不忍心’他们挖了她的双眼……都是我……因为我的无能我的自私因为我的求助她被皇后的人拉走拷打了整整……她的腿断了她将屎尿拉了满、满身她失去了所有生存的能力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前变成了一只恐怖的鬼……

筠靛沒有接他的话而是伸出手掌拍了一下那纤瘦的背催促他尽快行动:"进去吧"

就这样他一直躲藏着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待他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理解那个概念甚至猜不到是谁想要加害我娘也想不透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的药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不能想象深宫之中的人心险恶直到那个男人告诉我梦蝶宫里边平日里出入的不过三五个人有心之人若想下毒其实并不难只要下毒的人离我们够近与我们相处的时间够长我和我娘就算半年年之后被那慢性毒药活活毒死也不会有人怀疑半分……那夜他给了我一把匕首刀刃上涂满了见血封喉的毒他告诉我只要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划开一个细细的口子那个人便会即刻毙命甚至连声音都不会发出……”

宽厚的掌揉着男孩柔顺的发孟玄夜轻笑着心中滋味越渐复杂有些事始终深埋在他的心里抬起手他毫不费力地将男孩拎到了自己面前强迫他迎向自己那一双鬼眸“你不是想救她么用你自己的命來换如何”

蜷缩着的男孩猛然震住不相信在深宫中还会有人主动接近他而这个说话的人更是不可能与他有任何交集为了证明一切并非他的幻听小小的身体有了进一步动作以最缓慢地速度当身后男人的模样证实了他的想法他瞬间被这突如其來的状况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兰梅绷紧了面容右手猛地扬起瞄准了眼前那张惨白稚嫩的小脸一挥而下啪子夜空中一声清脆的响声飞窜直上久久不能散去

“你说那个五岁孩童”

月色朦胧一青一黑两抹身影在楼宇间飞速穿梭不消半个时辰便到达了他们今晚的目的地筠落燕抬眼去悬在半空的牌匾运用隶雕刻出三个大字展现在眼前莫归坊

“料不到你筠落燕竟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一手环胸另一手庸懒的用玉扇轻击后颈纪思凡着男人嘲讽道“先前听说你口风甚紧我还不以为意现在來你的忍耐程度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的想那男人同你可说是已无半点瓜葛你为何还要如此袒护他”

蓦地紧闭的雕花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木质门板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以抗议开门之人的粗鲁一袭白衣的蝶夫人站于门边美丽的脸庞冷若冰霜一双重瞳在月光下散发盈盈光彩一转不转的盯着主座上的男人

“不你见不到他”赤蝶回答语调坚定万分

赤蝶如此鬼魅的名字似在哪里听过搜寻了记忆却沒能如愿找到相关片段何芳子只得再问“你是后蜀之人”

“罢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听不进别人的劝阻蝶夫人见丫鬟们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示意所有人退下自己也缓步向外走去她知道她留在这里只会带给他痛苦

芳儿不停地呕吐突出了大量的鲜血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喘气纤细的身躯重拾久远的痛楚她好痛好痛黑天幽暗着她她几乎要被拉入死亡的长眠而他偏偏抱着她狂吼用尽力气摇晃着她不肯让她再次走进黑暗

“将你什么”纪思凡诧异的问道

见纪思凡变了脸色林宓知道机不可失马上趁热打铁“纪大人您是有名的纪师爷这万县乃至汴京城的大小事情有哪件能够逃得出您的掌控那筠落燕与我府上小妾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您也早有耳闻我林宓向來是个坦荡之人那何芳子与红柳都是我的小妾我又怎可能有害人之心呢”

她低声沉吟着四肢向内收紧以抵御难以忍受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