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秦晗明白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将何芳子唤来身边,淡淡开口,“妹妹可知这大宋有买妾一说?”

“小姐……”未见人影,凤钗的声音已经传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你们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把少夫人扶起来,拿药的去拿药?”厉声命令,凤钗难得发作一回。

不理会桌前男人言语中的责难,黑衣男子径自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官想必也是他买来的……”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他有点不明白王爷让他来的目的为何了,平日里他不是没做过这种谋人的差事,却从没从王爷那里接到过这种人,王爷让他得人,向来都是贤才义士,他只充当个说客而已。

简洁的回答令站在一旁的人儿又是一阵惊愕,心底更是加剧了对她的防备之心。

听到姐姐发话,其他的妾们也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说上了,谁让自从她何芳子进门,少爷就没在找过她们。

“呦,宓官人要做官了,那咱们姐妹往后不是成了官家夫人?”

“既是知道不好,为何还如此残酷的对待自己?难道小姐真就喜欢折磨自己?这家……”哭得有些哽咽,凤钗无法再继续。

“我……少爷,别这样……我……”何芳子是打心底里想要反抗的,却不能反抗,如今,她的一切都该是这个男人的了,没人能阻止,没人能反对,更没人能救她,就连她自己也不能,或者也可以说,她自己,是最没有资格自我救赎的人。更新最快最稳定

“赵光义认不出你和芳子,是因为当年你们还太小,只有十四岁,且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四年的时间足够抹杀他对你们的记忆,但是我……他一定认得我!我去的话,怕影响了咱们多年来的计划。”

她总是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但是如今,为何,她会变成这样一个每日活着,却活得如同死了一般的人?

调回视线,男人伸手摸向女孩的脸,却被男孩打开,笑笑,他并未生气,倒是乐得自在。

轻咬下唇,何芳子眼神瞟向铺。

“跟着我,她……”

听到他的轻唤,何芳子心中也是顿时有些惊慌,撇过头不去他。

伸手轻压住凤钗心口,何芳子继续开口,“我这里,如今感到的只有幸福,快乐,所以我不哭,凤钗既是为我高兴,就更不应该流泪!着身边的人流泪,我也会心疼啊……”

他说得诚恳,她却听得很不自在,感觉光是这样被他着,听他说话,她就全身着火一般。

“我是芳儿心里最在意的人。”孟玄燕代替少女回答。

话虽这么说,凤钗还是担心,“可是……”

“燕子,你还嫌你身上的伤不够重么?还是……”轻咬下唇,何芳子别过脸去不他,着他,她真的心疼得要命。“还是,你嫌我的心,疼得不够彻底?”

“是心疼,打从见你第一眼,心就一下一下的疼着,你说……”何芳子见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儿没听她说话,不满的上前拉了拉孟玄燕的袖子,将他拉回现实面对自己,“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人家说的一见钟情?”

未曾行礼,女孩径自跑到何燕青怀里坐定。她打小就没了母亲,爹爹虽对她无微不至,但女儿家更需要的还是母爱。她四岁那年第一次随父进宫望姑姑,何燕清对她的关怀照顾,使她得到了母爱,自此,她便时不时的以陪贵妃聊天为由进宫找姑姑撒娇,寻求母爱,而何燕清对她,也像是对自己亲生骨肉一般疼爱。

“你别说话,你一开口,血就……血……”着纱布被血染得更红更深,何芳子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抬起布满血液的手想要抹去不尽的泪。更新最快最稳定

“晋王,得罪了。”

“你肯嫁?”锐利的眸子锁住马上人儿。

“我只见过男人我出神,你这小妮子怎么也傻了?”何芳子打趣地着呆呆盯着她的小红。

随着何芳子落地,人群便围了上来,个个都想这梅轩第一红人到底姿色如何。

“即使我今天躲了他,明儿个不还是要见面?你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潜走凤钗,何芳子呼出口气,现如今即便是在凤钗面前,她也要伪装,虽然这样做很对不住凤钗,但她真的不想再令她担心了。

“我以为她是你的亲信”。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将何芳子钉在原地,不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情况他应该是跟着她们过来的。

“那么,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她不答反问

片刻沉默。

“你总是知道怎样让我答不出话来”苦笑,对她,他少了平日里的冷漠

“或许以前是”对他,她多了份平日时里没有的冷漠。

“那么现在呢?”他似乎能猜出她的答案。

“现在?”明眸与黑眸相碰,何芳子鼓起勇气正视她,现在的我是知道怎样将你从我眼前赶走。

即使这样重伤他,筠落燕也没显出丝毫怒气,反倒是松了口气“你学会了!”学会了忘。

“那么你呢?”他学会忘记她了吗?

“你不用管我”黑眸弃守,望向他处。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一些无用之事!”

“例如呢?”他问。“例如:买官一案,你这样做只会减少赵光义对你的信任,会若你想复仇……”她话末讲完,便被他打断。

“芳儿,你认为他对我有信任可言吗?”问这话时筠落燕的神情迷茫,苦涩笼罩了他。

忽略他的痛,何芳子用近乎冷酷麻痹自己,“那不关我的事,总之,你最好不要再……啊”猛的被男人拉入怀中,震惊使得她忘了反抗,只能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如果我说,我从不认为那些是多余的事呢?”男人开口,右手由后扣推女人颈硕,使她无法逃跑。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走了,三年前不会,三年后的今年也不会。”她抗拒她。

“还没气够?”筠落燕心中酸涩,他多么希望她与她之间,能像小孩子斗气一般道个歉,认个错就可以皆大欢喜,然而事实总与希望相背离。

“我从来气过,我只恨!”激烈的话语何芳子含泪说出。

放开手,还她自由,筠落燕任她将自己推离数步之外,任她离他的身边,当他的眼前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当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守候,他才开口说出他一直想亲口告诉她,却没有勇气说出的话。

“不只是你,我也恨我自己。“

是恨如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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