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服侍林凤祁整理衣领的青芜,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主子,身材英武,面容俊秀,一双桃花般的眼像是会勾人似的,令仰望他的女人神魂颠倒。她心口突突一动,只觉得这世上再找不出这么美好的人儿。她的手似有似无的在他胸前的皮肤上滑过,在他身子一颤低头望向她时,眉眼含春的向他一笑。

听到这两个字,茵娘全身一个激灵,不由的想起了昨天晚上陈夫人塞给她让她观摩的画册。身材算不上美好的一对男女,体态橫陈,用各式各样的姿势纠缠着,然后露出扭曲的表情。说实话,那些纠缠的姿势真不怎么好看,甚至是丑陋的,茵娘昨天晚上看的时候甚至有点想吐的感觉。而现在,难道她和他也要像画中的男女那样,摆出那么令人恶心的姿势来?

这次不用别人帮忙,茵娘就乖乖的起来了。非常配合的由着青藤等人帮她洗澡,净脸,穿衣,上妆。等这些昨晚之后,东方已经开始渐渐晓白,天开始亮了。陈夫人那边就打发人过来问:“二小姐可收拾好没有?”

皇后将三皇子抱出来见了外命妇,并执行了洗三礼。外命妇也都知道,这个皇子被记名成为天家嫡子基本上都是铁板子钉钉上的事了,因此对他更是下了死力的夸奖,总之是这个世界所有你能想到的好话,都会被外命妇轮流着说一遍。皇后抱着三皇子,听着别人对三皇子的夸奖,不管夸得准确不准确,但她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与有荣焉。

皇帝无所谓的道:“你刚生产完,拘那么多礼做什么。”说着又握着燕娘的手,关切道:“怎么样,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肚子可还疼?”

临近婚期,新娘子却不好在夫家出门,更何况茵娘也想在成亲前多陪陪母亲和妹妹,因此在婚期前的一个月,茵娘就打包了行李,回了羊角儿胡同住着。

陈夫人又接着再道:“说起来,这次还要多亏林侯夫人,若不是她帮我顾着茵娘这边,我还真没那个精力两边都顾着,听说她这次为照顾茵娘,自己最后累得受了风寒,我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后来自家小姐使计让陈嫔得罪了淑妃娘娘,那时候陈嫔刚刚进宫,还不像现在这样油水都泼不进,果然中计被淑妃和皇上误会要残害大皇子,最后被关进了冷宫。那时候皇后看着陈嫔被关进冷宫而无动于衷,以为皇后是要放弃陈嫔了。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皇后却又帮着陈嫔复了宠,陈嫔怀孕后,更是将陈嫔接到凤仪宫亲自照顾。

“臣妾作为后妃,未约束好自己的家人,亦是有罪,求皇上责罚。”

林侯夫人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焦虑,忧心忡忡的答道:“说是陈嫔娘娘动了胎气,让我们进宫娘娘。”

姜氏将茵娘带进来之后,又跟蕴姐儿说了几句话劝慰了她几句,便将空间留给了茵娘和蕴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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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自又是一番又嗔又娇的应付,把靖晖帝奉承的越发愉悦起来。接着两人又一起逗弄了一会儿小公主,燕娘又特意挑了些平日里小公主有趣的动作对皇帝说了,燕娘擅说会道,让靖晖帝听了越发觉得小公主聪明可爱,连连夸赞的道小公主的性子像他。

靖晖六年的春天,似乎是一个多事之秋,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似乎比往年都要多些。

而皇帝身后,婉美人看着皇帝抱着陈嫔渐渐走远的背影,气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弄断了两个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长指甲。可偏偏此时她还要顾忌皇帝对她的印象,不能嫉妒,也不能上去拦,还要表现得非常大方的温柔笑着,恭送他们离去。

茵娘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条手帕来,扔到林凤祁的身上,又急又羞的道:“不许看了,快擦擦,羞死人了,脏死了,快将手上擦干净。”

林凤祁见了,只觉得她那样子可爱的紧,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呵呵的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把我们小茵娘苦恼成这样,看看我们小茵娘的脸,鼓得都跟青蛙似的了。”

秦暖低着头,并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屈膝福了一礼就离开了。

小公主好似明白了自家母亲的意思,咧着嘴笑了一下,燕娘看了,笑道:“你看你看,她说是呢。”

而另一边的阜阳侯府,阜阳侯夫人从马车下来之后,急急忙忙的就进了自己女儿住的院子,见卧室的门紧紧关着,门外只有女儿的贴身丫鬟环儿守着。环儿见到阜阳侯夫人,屈膝行了礼,阜阳侯夫人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问环儿道:“蒹蒹呢,在里面做什么?”

大年初一迎财神,大年初二到初五都是走亲戚家,永宁侯府的亲戚虽不多,但需走动的也不少,林侯夫人也是一路忙活的到了大年初五,到了大年初六才稍微闲了点下来。

陈夫人看着天色不早,就让青花青藤收拾东西准备跟林凤祁回去了。陈夫人将青花青藤叫到跟前,好一番叮嘱要好好照顾小姐,之后又拉着茵娘的手叮嘱她要好好听未婚夫的话,再拉着准女婿的手拜托他看顾自己的女儿,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让茵娘上了马车。

林凤祁倒了杯热茶递到了林侯夫人的面前,道:“娘,您在说什么呢,茵娘是您给儿子定的媳妇,您之前不也是喜欢她的,我想着她不也是为了孝顺着您的意思。不过说回来,茵娘又懂事,又乖巧,也只有娘您火眼如炬,竟能将她从林平县那个穷乡僻壤里找出来,您就是那书上说的什么,伯乐,这普通人哪里有您这样的眼光……”

坐好之后,茵娘又对青藤道:“对了,明天开始你要把那些药换了,明明是治不好病的药,还要天天喝,可苦死我了。明天开始我要喝那些能治病的药,我要快点好起来,以后再也不生病喝药了。”

彩朱的身体直直的跪下去,求饶道:“小姐饶命。”

“谢谢冰月姐姐,若有需要,定会去找姐姐的帮忙的。”

白贵嫔听着,心里越加的黯然。

燕娘仔细的听着彩陶的陈述,再杂合自己那天的记忆,将所有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皇帝非常谅解:“我明白,爱妃是第一次做母亲,朕第一次做父亲时比你现在可还激动多了。”

皇后虽然谨慎,但毕竟没有生产过,张罗生产事宜时,应氏怕自己女儿没有经验被人钻了空子,这些日子入宫也入的勤,入宫的目的也就是提醒皇后生产的时候那些地方是需要特别注意的,那个时候最容易被人动手脚,皇子生下后,皇子的奶娘应该怎样挑,事无巨细。

进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寒冷起来,就是爱漂亮的贵妇人们也换上了厚重的冬衣,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豪门宴请也少了,大冷天的,外面寒冷,谁爱整个什么宴请,冻死人了。

出来之后,凤萱牵着茵娘的手对她道:“茵娘,你到我的院子里坐坐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自回来后又过了小半个月,茵娘的要学的东西,除了女工以外,其他课程终于基本能让林侯夫人满意了。茵娘自此出师,作为奖励,林侯夫人让人套了马车,送茵娘去羊角儿胡同跟陈夫人团聚一日。

“麽麽,我以后也要这样吗,也要给世子纳姨娘吗?”

“凤祁哥哥,”她上前走近一步,林凤祁却又退后了一步,柳蒹蒹不由的神色黯然了几分,却也不敢再上前了,只站在原地说着:“我们,我娘……”我们,我娘的来来回回说了半天,却没有其他的话说出来。

蕴姐儿故意嘟起嘴道:“伯母,你可不能再点我的脑袋瓜儿了,会变笨的。”说完又望向茵娘的方向,跑过来牵着茵娘的手问道:“你是林世子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对不对,我见过陈嫔娘娘,你们姐妹二人长得可真不像,但是你和陈嫔娘娘一样漂亮。”

等回到静香院,茵娘抱出了自己装金银珠宝的匣子,一个人坐到靠墙的炕上,将匣子打开,里面的珠光立刻散发出来。到永宁侯府后,因为经常见一些夫人,茵娘收到了不少的见面礼,平时林侯夫人也会送一些,所以现在茵娘已经有不少的家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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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完了,快点回去睡觉吧。”

赞扬鼓励之词之后,当即宣旨封赏,苏大将军从从二品的镇国将军晋为从一品的辅国将军,掌管一方军队,领八百八十八石的俸禄。林校尉从正六品的昭信校尉晋为从四品的宣武将军,领二百五十二石的俸禄。苏将军次子苏晋亦从从六品的副尉晋为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另还有其他有功之人的封赏,不一一细说。封赏过后,皇帝还特意下旨给了各人七天的假期回家与家人团聚。

燕娘听了心里不由的高兴,永宁侯世子跟她的妹妹定了亲,是她的准妹夫,在她心里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打胜仗立功,心里总是高兴的。燕娘高兴之余,也没有忘记奉承一下皇帝:“也是皇上的龙泽在护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去除了一大祸患。”

彩陶微笑着答道:“正是陈夫人和陈家两位小姐。”

坐在另一边的白贵嫔手指用力的捏着袖子,心中一口气出不来吞不下去,但脸上还是表现出得体的微笑来。后妃身处内宫,无事不得与宫外联系,更别说与家人相见。能获旨与家人一聚,那是多大的恩宠,今天是她和她皇儿的好日子,但这恩宠却是陈嫔的,这样的区别对待,由不得让她心中藏着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母女四人见面啊,你们猜猜会是什么场景。

说起这个长子,林侯夫人也是与有荣焉。八岁的时候拜在水师名将苏云大将军的门下,十四岁中了武状元,十五岁开始跟着苏大将军在福建抗倭,十六岁凭军功升了八品的宣节副尉,现在刚刚十八,就已经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了。放眼整个京城,那家的公子比得过她的儿子。

康国公世子拍着自己女儿的手,一边拍一边道:“放心,爹爹自会为你做主,你先回去梳洗一下,我来跟你母亲说话。”

姜氏道:“就一般吧,大哥是祖母带大的,祖母向来更偏心大房一些,更何况婆婆与祖母有些龃龉,因此对我们也更淡一些。”

宦官的身份就跟外戚一样敏感,稍稍说话不注意一点就可能被戴上‘宦官擅权’的高帽,李总管对这一方面还是很谨慎的,涉及皇后的娘家人,他还是少说为妙。

燕娘笑着道:“臣妾闲着无事,想来看看娘娘,到不知道这时候会不会打扰到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对不起啊!

林侯爷道:“那再叫人去请一次,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做小的却不能薄待了嫂子。”

南妈妈便按照林总管的吩咐,详略得当的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给林侯夫人听,将之前跟山匪的谈判和打斗的场面及受伤的家丁情况详细的说了,茵娘拿着珠宝引开匪徒的过程只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