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应氏是世子夫人而桑氏是侯夫人,但桑氏却是比应氏小了一个辈分的,论辈分桑氏都该叫应氏一声伯母,应氏又是皇后的亲母,桑氏并不敢托大,恭敬的答应氏道:“正是呢,刚过了三月,坐稳了胎才敢放出消息来。”

青芜听到这样的话是很开心的,她的喜悦直接表现到了脸上。能伺候侯府的世子那是天大的福分,她们不像先前给主子性开蒙的通房丫头,因为见证了主子在男女之事上的无知与幼稚,一般不会给服侍的主子留下好印象,所以这些丫头若没有主子的特别发话,最后都是会被送出府去配人的。他们是第二批被选上的丫头,等以后主母进门,主母为表示贤良一般会将他们抬为姨娘,又有婚前伺候世子的情分在,就算是主母也要给她们几分脸面,更何况这未来的世子夫人出身低,只怕更不敢为难她们。出去配小厮一辈子都是为奴为婢,哪有做少爷们的姨娘好,还是以后承袭爵位的世子爷,等以后抬了姨娘生了孩儿,她的孩子也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少爷小姐,更何况,更何况……青芜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凤祁,更加的羞红了脸,心里想着,世子爷是这般风姿卓绝的人儿,她也是喜欢的。

林凤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绣藤萝花的荷包,用手捏了捏,里面好似还装了□个圆圆的东西。林凤祁看着手中这个他史上见过的最丑的荷包,低着头禁不住的笑着嫌弃道:“真丑。”说完将荷包往腰上一戴,然后心情愉快的转身。

林侯夫人也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永宁侯府自上一任侯爷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门庭若市的时候了。于是第二日就吩咐人在自家的前院后院各开了二十席,请了京城交好以及准备在未来交好的人家来庆贺。林凤祁作为主角当然要到前院去陪酒的,而茵娘是女眷只能在内院,帮着林侯夫人接待一些跟着当家夫人一起过来的小姐们,若有人称赞打趣的时候,适时的露出个羞涩状。

林侯夫人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人家不愿意住她又不能绑着不让人家走,林侯夫人也不愿意把关系弄僵,等到第二日还是让人去京城周围的地方打听房子了。不过林侯夫人也提出,茵娘以后是要做世子夫人主持中馈与来往应酬的,必须要留在侯府接受世子夫人的教育。当然,她也是很通情达理的,等休息的时候茵娘若是想要回陈夫人,她也是允许的,或者陈夫人想女儿的时候也可以上门来看看。陈夫人对此点头同意。

皇宴里面的菜,都是大锅煮了然后分盘送到席上的,想来也知道,京中四品以上的外命妇皆进宫庆祝,小小算来都是一百多号的人,宫里是不可能单为一席而开一锅的,再加上这些菜不可能都等到快开席的时候才入锅,大部分都是早早做好等到开席端上来的,等到席上的人夹起来吃进嘴里的时候,菜都冷了一大半了,因此,这皇家宴席里的菜式绝对比不得外命妇自己家中大厨单独做的来得精致。大家都是经常进宫参加这样的宴会的,也都有这样的觉悟,没人会期望在这宫里能吃饱或吃到多么好吃的东西。

茵娘点点头,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娘,您放心吧,我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再说了,在天家,家势并不是唯一的保障,更重要的还是子嗣……”燕娘摸摸自己的肚子,停了一下才继续道:“若这是个男胎,以后只怕会是有大出息的。”

茵娘和萍娘见着自己分离已久的姐姐,心里也不由的激动,特别是茵娘,因为跟燕娘的年岁更接近,感情也比萍娘更加好些,见着自己的姐姐,也是满心的话想要说,但茵娘的举止要比陈夫人稳些。

茵娘在心里叹道,现在后宫就那么几个人就已经这么复杂了,等明年大选再选进来一些妃子,这关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听说林大爷是六月的时候死的,林二爷是十一月继承的爵位,而三少爷和四少爷却是同在十二月出生,你说为什么林二爷不在林大爷刚死的时候继承爵位,偏偏要等到十一月,而那时候林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都快生了,只要再晚上那么一个月,现在承爵的只怕是四少爷而根本没林二爷什么事了。”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萍儿急忙拉住她:“姨娘,您这是要干嘛去?”

过了一会儿,伺候姜氏的贴身丫鬟莲香引了一个丫鬟进来,那丫鬟正是伺候威北侯夫人小杨氏的蔺儿。蔺儿走到蒋二少夫人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姜氏连忙请了她起来,又使了眼色让莲香给她搬了一个小杌子请她坐下。

燕娘露出点微微的惆怅来,答道:“是呢,听说是三天前到的,现在住在我义母家永宁侯府里。”

站在皇后身后穿着黄色宫女服饰的宫女屈了屈膝,道:“是。”

男席那边。

茵娘虽然对林侯夫人和林侯爷的相处模式见得不多,但她还是观察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这林侯夫人对林侯爷虽然面上表现得恭敬,在外人面前也表现得恭良贤淑,三从四德,但她感觉的出林侯夫人并不是很看得起林侯爷,这家里管事也一样,像是内院外院都是林侯夫人当家作主。

林总管见妻子使了小性子,想到平日里她对自己的照顾,最后还是心软道:“罢了,是我错了,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青藤看着这马车里的摆设,心里暗暗称奇,只觉得这京里的人家果然是别样的富贵,跟林平县里的人家果真是不能比的。

林凤祁回道:“没事,林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功夫,您受了伤就好好休息,用不着担心我。”

奈何这群山匪从小在山里长大,没念过书,连常识知道的都不是很全,知道的最大的官除了皇帝就是经常派兵来剿他们的知府知县,不知道永宁侯是个什么玩意儿。听完林管事的话,大声呸了一口,然后道:“连知府都奈不了我何,我还怕你什么什么侯府,识趣的就把女人留下,否则把你们都宰了带到山上烤了吃。”

“二姐姐,你怎么这样,我不跟你好了。”

这个秋姨娘倒是要比斗姨娘对陈夫人这个主母尊敬的多,至少表面是这样。每日早晚到正院请安,端茶递水伺候洗脸吃饭,哪怕陈夫人让她别来,也非要站在外面磕个头再回去。

斗姨娘自进门来之后,仗着陈大老爷的宠,是从来不把主母当回事的。

赵昌看得更加黯然了,声音显得有些无力的问道:“妹妹觉得这个婚事好吗?”

出了花厅,进了后院,等到没有人看得见的时候。茵娘收起羞答答的表情,脸上余留弯弯的嘴角,和鹅蛋脸下一对浅浅的酒窝。走路虽还规规矩矩的,但一只手早溜到袖子里面的荷包里,一个一个的检验那些见面礼的成色。

陈夫人让家里婆子将聘礼搬进库房,自己进了内室坐在红漆太师椅上,一手托着下巴,暗暗发愁。

一直到晨曦微露,天明将至,燕娘才想通了。

林侯夫人这一天都没有敢直接面对淑妃,但淑妃冷冽的目光射下来时,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头冷到了脚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常,拿着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脸颊,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端坐在那里继续看唱戏。

后面自有小丫鬟拿着装了银子的荷包送了上去,小宦官却直接拒了:“那能让夫人破费呢,以后奴才只怕还指着夫人提拔呢。”

“有送过东西吗?比如说玉佩、簪子之类的。”

二人互相奉承了一番,酒过三巡,李宦官终于切入了正题:“听说夫人前段时间回乡祭祖时遭了山匪,是位小娘子救了夫人,夫人为报恩,将小娘子接来了府上。”

林侯夫人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媚眼弯弯,用一种高贵的声音笑着道:“陈大人真真提出的好主意,燕娘乖觉,我甚喜爱,若做了我的儿媳,我定会待之如我女。我家二儿,今年十七,虽非我所出,但聪明伶俐,从小得我和侯爷喜爱,若大人同意,等我回京商量了侯爷,便抬了聘礼来聘了燕娘来做我的儿媳妇。”

“真是孝顺,我许久不见你,你回来有些日子了,怎么也没到伯母家里来看一下。”

林侯夫人上前来,直接笑着替儿子答道:“他忙着呢,回来之后又是拜师又是访友的,紧接着就开始去军衙里上值,到现在黑眼圈还没消呢。”潜台词是,我儿子可不是阿猫阿狗都会随便去见的。

阜阳侯夫人也听出林侯夫人的意思来了,两人都有些黑着脸的上了各自的马车,各回各家。

等回到了永宁侯府,茵娘早早的就辞别了林侯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林凤祁见茵娘走了,也连忙对林侯夫人行了一礼道:“娘,那我也不打扰您休息,我先回去了。”然后等不及林侯夫人答应,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但没想到,茵娘人小脚程却不慢,等他出了棠荣院的时候,茵娘早就走远了。林凤祁在后面加快脚步追上去,终于在静香院的门口追上了,林凤祁拉着茵娘的手臂问道:“茵娘,你这几天干嘛不理我?”

茵娘道:“没有啊,我这几天要学绣花,可不能随便玩的。”

林凤祁道:“还说没有,明明有,你生气了?”

“你又没做错事,我干嘛生气!”

“就是啊,我就不明白你在气什么,”自己想了一下,好像突然间恍然大悟,勾着嘴笑道:“难道你是吃柳蒹蒹的醋了,那你可是白吃了,我跟她虽然是差点订了亲,但我可是没喜欢过她。”

茵娘看了林凤祁一眼,然后道:“你想太多了。”说完开门,进门,对着门外的林大世子道:“我要去绣花了。”然后门碰的一声关上,将林凤祁关在了门外。

林大世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想起古人的一句话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责编通知,可能快入v了,

在此提前跟各位亲们说一下啊,请亲们到时候多多支持啊!

订v是对作者的肯定,希望我能多多的得到你们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