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潭就这样消失了,他给我的感觉总是这么的来无踪去无影,一个奇怪的绝世高人,却和师父不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师伯母突然哭的更加悲痛起来,伸手在师伯的手掌上划来划去,但什么也没有摸到,当即哽咽道“伯山!让我看看咱们的悦悦吧”

我猛然看向萧秉生,我还记得那会儿萧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进了房间,还有她曾想说知道萧秉生的坏事,咦!难道是萧秉生为了杀人灭口?!可是萧悦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师父已经出来找我了,萧秉生不应该在旁边偷听才对,那

师伯立时喝道“初七!你已脚踏四星,现在可以擦掉天师护身符,以北斗四星之力可以扛煞之气!”

点着一盏煤油灯,房间内瞬间明亮了许多,烛光下,萧悦的容貌竟更加美了,似乎烛光的照射,原本略显煞白的脸色,也有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同处一个房间,而且,这里还是人家的闺房,我立时有些坐卧不安,脸上那个尴尬更不用说,双手也不知道该抓哪里,最后只好在后脑勺上下功夫

“师父,现在我们都在师伯家休息了,能不能让我把这两个小东西拿下来啊?”我觉得这两个小布袋已经有千斤之重,拖拉着我的体力越来越沉,唉!

想起这个,我心里不由得一酸,是啊,我没有姓名的吗?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家人,都有姓氏名谁,为什么单单我没有?为什么?!

杨远山点头一笑,似乎这会儿的兴致很好,随口给我念道“陋庄雅客”。

我扛着脸立在原地,感觉被师父骂得脸皮发烧,但一转眼,杨远山扭头进屋了,我回头看了看还在地面上跪着的长舌头男鬼,他手里依旧抱着女鬼的头颅,我脊背一凉,忙上前追问道“师父,这事儿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

杨远山左右扫视一眼,随之大步向前,而前面汇聚的阴魂则连连惊慌后退,杨远山怒哼一声,道“大胆!阴归阴阳归阳,你们即已死去又何苦在阳间留恋,本师观你们怨气难平煞气冲天,正所谓人即是人鬼即是鬼!现在你们紧随小徒而来,却不知为何?那本师现在就送你们前往枉死城,听候地府阎君发落!”

“月光光心慌慌,鸟儿散人不见”这是老一辈人时常用来打趣儿的话语,意思在说一个非常缠人的地方,只有明亮的月色,而任何具备生气的东西都看不到了,那剩下的呢?剩下的可想而知

我暗自撇了撇嘴,死要面子活受罪,要吃的还以我的名义要,三天来早就把我带的那点吃食用尽,我就不信你不饿,不过徒弟为师父挡一下面子也无所谓了,我则尴尬地立在杨远山身边,等待老者的回复。

突然间,一股阴凉的山风自我的脊背上掠过,我急忙转身,透过昏暗的光线四下仔细扫视,却什么也没有,难不成这里是老人们常说的乱葬岗?而这块手帕就是陪葬

茅山弟子没有赖以生存的源泉,直弄得残破凋零,弟子或奔走他乡,或带着密卷自立门户,总之,到了后来,以茅山为名的各大流派纷纷显出世面,比如万灵派、如意门、九龙宗、龙虎宗等等,但他们都各成一派,而还在依附茅山门户的两大分支密宗和显宗,则一直在寻觅着当年名动一时的茅山镇山八宝,以及秘传信物“密显罗盘”。

杨先生适时拉起我,苦笑着道“既便我现在就收你,也没有你这样的拜师方式啊,嗯,时间紧迫,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想必祖师爷会谅解的,原本我宗门要为你雕刻一块寄魂符箓牌的,只有手持寄魂符箓牌才能算是茅山宗正式入室弟子,但也罢,为师可暂时将你列入记名弟子,他日再为你做一块寄魂符箓牌吧。”

或许是杨先生兴之所至,竟将泥水剑的来历给我讲述一遍,但我哪里懂得这些,若非日后恐怕我永远不明白杨先生的这些话。

“嘭!”

杨先生说了,就算周老太爷要诈尸,那也不是真正的活过来,我咬了咬牙,双手捧起一团石灰粉重重地将周老太爷的面部涂抹下,然后我再也没有停下,一团团的石灰粉涂抹下,胸口腹部

殊不知,若不是杨远山,我就被那些奇特的粉末害死了,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人给他解释那些粉末就是“神麻”的事了。

周二叔的身前,两个庄稼把式抬着一袋非常沉重的东西,我想定是杨远山所说的石灰粉吧,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孟黑子,孟黑子提着一个小木桶,里面的清水由于路上的颠簸而不时散落几滴出来,见孟黑子累得满头大汗,且不停地腾出一只手擦拭汗珠,我急忙上前接应。

“孙家人?这”马夫子闻听杨远山此话,顿时慌了神,而后看向周二叔,周二叔立刻补充道“老马,你不就和孙碾子家挨着吗?”

我老实地摇了摇头,随口道“压坟期间生人一般不会打扰的,特别是村里的人,大家都知道周老太爷下地的事,不会有人想来的。”

也不知为何,这会儿我一直盯着那块碎裂一地的石碑看,总觉得很奇怪,遂脱口而出道“布置龟血钉的人也算是缺德缺到家了,好端端的一块墓碑又没有惹他,真是的”

吴大先生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笑道“这里买朱砂很麻烦,所以平日都是用黑狗血或是鸡血之类替代。”

“为什么?这里不是有大先生布置的天师印,难道一个月的时间也维持不住吗?”周二叔激动地问道。

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昨夜所有的事,以及所有的人,黑子对了!还有那个自称杨先生的陌生中年男人,难道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