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摊主和老百姓们发出了无比喧闹的叫好声,纷纷为俞大猷和他的矿工兄弟们加油助威。

灰大褂无量堂主这下来劲了,抱着戚继光的裤腿更紧了:“大人!您可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对这个恶徒一定要重重惩治!还有他的这几百名兄弟,他们都是帮凶,应该统统把他们抓起来!大人!您看看,小人和小人的兄弟们都被打残了啊!”说完竟然象死了爹娘一样,嚎嚎大哭起来,还眼泪横飞的,这样的人不去皇宫内的皇家戏班,简直是屈才了!

张德闲咳嗽了一声,可是看见冯保手里仍牢牢地抓着这本《赤壁赋》,不由得笑了:“既然冯大人如此喜欢,那么老生就将此书赠予冯大人?”

张德闲笑着招呼晴天走近跟前:“女儿!太后托冯总管过来看你了!”说完用右手掌指向冯保,向晴天介绍。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影迅速来到了黑大汉的面前,一下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些矿工打起架来,丝毫不比朱翊钧这些层层选拔的精兵们差!他们虽然没练过什么武功,但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有的虽然被盗贼们拿刀戳中了,却象没事一样,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就象一股黑色的浪潮,转眼间就把盗贼们全部打倒在地!

黑大汉的脸红了,估计以前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也不顾灰大褂的腰刀就架在自己胸前,大声申辩起来:“谁熊了!老子刚才打你是故意的!你这个恶贼,居然想偷这位摊主的东西,老子要是不撞你,你就已经得手了!”

皇帝挺直身子,用马鞭指着戚继光和胡宗宪:“你们两位,朕可把这一营虎贲军亲手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朕借你们一千虎贲军,可不是白借的!你们要帮朕打造出一万、五万、十万虎贲军出来!杀倭寇一个片甲不留,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实现价值……”这一词语把谭纶一下就给搞蒙了!

谭纶这时说话了:“皇上,臣以为首辅大人所言极当。如果有可能,甚至可以采用围魏救赵的办法,让他俩其中一人率领一队精兵,直捣倭寇原来盘踞的老巢,就能令这群倾巢而出的倭贼们鼠首难以两顾,两头夹击,最终彻底歼灭倭寇!”

张居正动容地鞠了一躬:“多谢皇上!回皇上的话,历史上和亲的例子,倒是有不少成功的,比如汉元帝时期的昭君出塞,远嫁匈奴,换来汉匈几十年平安。再比如唐太宗时期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推动两地文化交流,太宗自评文成公主可抵十万雄兵……”

朱翊钧自己背起了手,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如果不按下葫芦起了瓢,如何解决这五万兵马问题,他还是没有想出好办法来。

“唔唔唔!”两人的吻仍然没有停下来,只是都发出了不可自抑的吟叫声。

走在回廊里,夜里的空气很好,传来阵阵淡淡的花香。

李太后会心地笑了:“其实哀家也想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直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但是咱们确实实力有限,不得不委曲求全。只有等解决了其他的问题,再回过头来对付这些女真铁骑吧。”

“母后!您居然愿意同他们和亲?”

张居正和冯保也都笑了起来:“皇上,您是明君,虚怀若谷,纳谏如流,您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皇帝这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把茶碗端了起来。冯保急忙拿来水壶续些热水,朱翊钧这时问了一句:“咱们转换一下视角,刚才这个八百里加急折子来之前,咱们说到哪儿了?”

吕调阳这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于这第二路,蝗灾成患,看似不难,其实也很可怕。蝗灾不光导致绝收,还会使本来刚刚恢复生产的百姓重陷饥荒,而促使更多吃不饱的百姓加入不良帮众和土匪组织。属下不才,愿意向叶将军借两万人马,再召募一万民夫,采用扑打和掘挖蝗虫卵的办法,消除蝗灾。”

时间紧急,皇帝看了一眼张居正,请他先说。

“皇上,您有何吩咐,您尽请开口!”二人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皇帝。

只是,听朱翊镠和朱存孝说,母后现在一个月才让晴天进宫探望一次,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只能一个月才有机会见到她一次。

李太后一下笑了:“钧儿!和娘说实话吧,你不是没有想好,你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吧?”

他把一直摆在书桌上的蝴蝶瓶子拿上,推开门,也不和下人们多说,迈开脚步就向御花园走去。

这时旁边的太监和卫士已经赶了过来,有的拿着和皇帝手里一样的网兜,有的三两个人张着一张四角的网,大呼小叫的,场面乱作一团。

李太后吩咐将门关上,让大家都坐下。阿珠和小倩有些不敢,但又不敢不坐,只得半偏着屁股坐在椅子边沿上。

他看到这儿笑了,要说巧借折子的事情斩杀刘知丰,还真有些运气的成分,也是这个家伙太奸诈狡猾,连皇帝都敢骗,不杀他不行。

她没想到,这一声带上门的声音倒是让他惊醒了,他抬头迷糊地看了一下,却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下意识地把放在枕边的蝴蝶瓶子又抱在了怀里,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朱翊钧这时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冯保的肩膀,让他和卫士们放心退下,一手帮着晴天抓住了瓶子,“你得当心,这把匕首可是非常锋利。”

冯保笑了:“难得万岁爷有雅兴,今天正好有风,放一个玩玩!”说完把线盒放在皇帝手里,然后从皇帝手里接过风筝,用手指了旁边一个小太监一下,那个小太监会意,接过风筝就向前跑去。

皇帝没答理他们,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脸上全是坚毅的神色:“再给你们机会,你们还不把朕骗到坑里埋了!”

没办法,谁让他居然在这场博弈中赌对了呢。

他继续温柔地亲吻着小倩,小倩躺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将喘息调匀,有些不敢相信,但看着最敬畏的人躺在身边,又确定是清晰的发生了,于是也暖暖地回应着他的吻。

皇帝笑了,站起身来,穿上鞋。

李太后一边说,一边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脸:“儿子,你真的瘦了,太憔悴了!当妈的心疼啊!”说完竟趴在儿子肩头痛哭起来

“噢,这么快,办事很利索!先提出表扬!具体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蓦然的,天空忽然有了一道亮光,紧接着,一直阴沉沉的雾霾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久违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出了一角,明晃晃地亮眼。再过了一会儿,雾霾忽然都向两边散开了去,阳光开始一下全钻了出来,当空中一轮光亮而夺目的太阳,开始舍我其谁地散发着最强的光热。

李太后毕竟是女人,心里那种微妙复杂的情绪始终挥之不去,本来以为不杀掉张贵妃和她儿子,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而且上午还决定给予她们足吃足穿,免除苦役,真的算是以德报怨了。但如今按照陈太后的说法还要将她们母子解放出宫,还以自由,就不免有些太便宜她们了。

“谁说不是呢,要说这陈太后一辈子与世无争的,可到现在岁数也不大,才不到五十,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好,怎么这好人就没有好报呢?连老天都要折断旗杆来暗示啊!”

皇帝的笑容几乎占据了全脸,就象春风拂面一样,静静看着冯保,等着他编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

身后太监端上来热好的银耳莲子羹,皇帝用小勺轻轻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一下,然后整勺喝下。

她急忙将脸偎进他的怀里,任由雪白身子在外面抖动:“不不不!皇上!妾身不敢!妾之本意,绝非怕皇上赖帐不认。”

“唔!”宫女两条腿紧紧的夹住冯保健硕的身体。

也不知道吕调阳到了山东后开始动作了没有,就说了一句朱衡站在最前面,他也是真够惜墨如金的。

被皇帝看出了心里的想法,她急忙羞赧地用低头跪拜掩饰,“多谢皇上体恤!属下一定不辱使命,万死不辞!”

二人同时跪倒,山呼万岁:“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岁岁!”

用老爸的原话说,堵不如疏,必须尊重市场规律,有需求就有市场,有买卖就有价格,这是他二十多年才想明白的道理。

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且这三个人还分成了两拨。围观的人又是一声“哇”,看的人越来越多!

“对!

皇帝紧跟了一句:“对!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必须趋利避害。因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继续说下去!”

“呵呵”,看到这儿,他气得笑出了声,“就这么两个密折,还出来完全不同的声音了。”

“宣!”

些过于严厉了?”

看到屋里这个情形,他愣住了,当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迈步向前,将身子闪到一边,拱手禀告:“启禀圣上!皇太后!工部传来山东八百里加急,紧急要务!”

我的天哪!这个年轻的皇帝,不光励精图治,还敢深入民间,完全不畏风险,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俞大猷颤抖着回答皇帝的提问:“回……回皇上的话,小民正是那个替女摊主出头之人!”

皇帝笑着叫了一声:“好!戚继光!胡宗宪!看来你们两个这第一炮打得不错,初战告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