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见过冯保,知道他是大内总管和司礼监,是太后和皇上最信任的人,于是半蹲着给冯保道了一个万福:“冯总管,晴天在这里有礼了,多谢你来看望我们!”

黑大汉既没叫疼,也没用手去擦拭鲜血,就这么任由鲜血流着,但他这下显然彻底被激怒了,黑着脸就来到了灰大褂的面前。

冯保这时对戚继光使了个眼色,略一比划,戚继光迅速明白了,两人指挥“虎贲军”和禁卫营的四拨人纷纷后退,在皇帝面前形成了护卫圈。

这一下,灰大褂这一边明显占了上风,所以灰大褂开始有恃无恐起来,一直平端着刀向前,抵住了黑大汉的胸口,用刀尖敲得他的胸脯“当当当”作响:“你再横啊!你怎么不横了你?有本事你再横啊?”

戚继光和胡宗宪拜倒在地:“臣等谨遵皇上旨意,一定尽心竭力!不除倭寇誓不还!”

“呵呵!”皇帝乐了:“你也不知道是吧?或者就这么说吧,他们每日操练,但他们并不进行比武考核,所以他们是不是真正的精锐,在目前京城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也难以得到验证?是这个道理吧?”

冯保这时一下子打断了谭纶的话头:“谭大人,皇上已经设定了前提条件,不派一兵一卒,你这一理就让他们中的一人率领一队精兵,已经违反了前提,不是么?”

“是,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到花坛的旁边,看见一棵月季花上,有一只蜜蜂正在采蜜。蜜蜂轻盈矫健,停留在了花蕊上,却没有停留多在一会儿,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很快飞走了。

小倩一下呆住了,雪白的身体静止在了空气中。默然的,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天边的那轮月亮,从乌云里钻来出来,仍然跟着他向前走。只是,它好象也得知了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跟着走的步伐变得轻快了起来!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阿珠的心里,完全装的都是他!她看似面冷,其实心热,只是她从来不说出来而已。

李太后笑着坐下了:“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不是打,就是和!现在打又打不过,不和亲,还能怎么办?”

“多谢皇上赐臣等御食,臣等感激不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保接过话头:“回皇上的话,您说到想把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分五万到东南沿海前线。”

叶梦熊也表示同意,站起来说道:“确实是!这三路都来势汹汹,尤其这最后一路,涉及朝廷和国家的根基!由李成梁将军统兵前去,或用怀柔,或用镇压,逐个击破。我们经过这段时间也和德州附近百姓结下了深刻情谊,他们一看到我们的士兵,会理解我们的。”

张居正说话简洁明了:“圣上!事态急迫。对于辽东前线,可以照刚才您已经议定好的,派李成梁率五万兵马迅速回辽。对于东南沿海,当前最重要的,是委派良将到浙江、福建组织军民御敌。这两个方向的军事指挥,臣建议由兵部尚书谭纶担当;至于车马钱粮,我可以毛遂自荐,担任总调度,争取先抵抗住女真和倭寇的疯狂进攻,再图反击。”

中庸之道,不偏不倚,二者可以兼顾。

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啊。

“如果黄河决口的事情解决完了呢?”没等他说完,李太后就迅速插了一句话。

身后的太监和卫士们急忙跟了上来,冯保也快步跟在了身后:“皇上!咱们这是上哪儿去?”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冯保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可不是,就在花坛的最左方,飘来了一只色彩鲜艳的蝴蝶。

李太后先问了一句二女:“皇上今天还好吧?”

上书房院外,朱翊钧把卫士和太监们都远远支开了去,一个人在院里转了转,然后在第一棵大树旁边停下了,他故意上下活动了一下身体,抻抻胳膊,踢踢腿,然后很自然的弯下腰,看见大树的树根旁边有一个石块,把石块轻轻移开。

……

站在太监身后的卫士们迅速看到了晴天的这个危险动作,急忙用手扒开太监走到里圈来。

朱翊钧想到自己小时候放风筝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都是自己拉着线拼命奔跑,才能够让风筝获得足够的起飞速度,这下可好,省了很多力。于是拿着线盒,很轻松地向后退着,没过多会儿,正好又是一阵风吹过,风筝徒然而起,越飞越高。

“是!此二人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一些大臣们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但是,绝大多数人仍然存着漏网之鱼的侥幸思想,没有一个人挪步站到朱翊钧的右手边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浅浅地吻着她。小倩却回身紧搂了他,小手紧紧拉住他的双臂:“皇上!你要真心对我好,要轻一点,好么?”

小倩这时把屋里的两只长蜡烛点上了,皇帝看了看后面跟过来的阿珠,对她点了点头:“没事,估计酒有些多,热得睡不着,阿珠你先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歇着吧。让小倩陪着我在院里走一走就好了!”

皇帝笑着搀起了他:“没事,先生放心,今天有了这个好消息,肯定吃得好睡得好,哈哈!”

“是!臣已经打听清楚了,大鸿米店的幕后老板,是京兆尹刘知丰的弟弟刘知广,他倚仗着他哥哥的势力,已经基本将京城所有米店生意都霸占了。”

二人急忙就在泥水里跪了下去,山呼万岁后站起身来,把泥水使劲在身上拍了拍,接过了密旨。

因为如果换个角度,张贵妃是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和儿子的,绝对是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咔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平地里起了一阵疾风,把墙外的一根一丈多长的旗杆给吹折了,断裂的旗杆正好砸在宫门外。

冯保哪里知道皇帝曾经撞见了他和这名宫女的无限激情,突然听到皇帝这么问,一下子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个宫女,表面上说是服侍,实际上是来监工他们二人的,现在看这个宫女做得还挺好,挺会办事。”

阿珠和小倩领着皇帝和李太后出了门,直奔用膳的偏殿。

“哦?”他把脸偏向一侧,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担心什么?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两条失控的舌不断交缠追逐,“唔!唔!”,宫女雪白的胳臂勾住冯保的脖子,整个人送上去让冯保狂吮她的小嘴。

这时又看了看桌上的折子,朱翊钧却猛吃了一惊,刚才撒在折子上的汤这会儿干了,却在折子的最后,显露出另一片墨渍来。

“好!朕刚才已经派你们冯保督主去布置了,在这家米店的对面开一家更大的米店,朕已经选好了东厂的刘一鸣去当掌柜先生,正准备派人去协助他,只是人选一直没有选好。现在朕派你去,你武功高强,而且聪明机智,你就去和刘一鸣当一对假夫妻,他负责看店,你负责暗中收集情报,把这家米店背后的皇亲国戚找出来!”

皇帝这时候指了指张居正:“所以平息米价这件事,还得加紧,必须‘双管

可以说是完全听不懂,但是直觉告诉他,皇帝说的是对的。

伙计看见后来这个姑娘就象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小姐!你来了就好了!”

轿子穿行过大街小巷,他看什么都新鲜,就象猴子进了苞米地一样,四下看看,到处瞧瞧。

李太后又搂了一下朱翊钧:“你说得对,儿子!只有我们母子二人是永远捆在一起的,所以为娘的支持你!”

“皇上!王怀远说的三点,全是扯蛋!”

说完看了冯保一眼,冯保却只是陪着笑了一声,没往前凑上来看密折的内容,垂手立在一边。

这个小祖宗,他是怎么想出这些奇思妙想来的啊。

冯保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圣上,您刚才叫我什么?”

她听得出来,他是真心悔过的。

李太后的眼睛湿润了,平时不喝酒的她今天也破例端了一盏。

高拱完全石化了,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张居正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睛呆呆地看着张居正,张大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趁高拱出门的时候,他轻轻撬开了高拱的书柜……

冯保点头称是:“皇上放心!老臣一定当好皇上的肚里蛔虫,把所有事情烂在肚子里。”说完以后,冷眼看了一下刚才跟在皇帝旁边那个内卫,那个内卫急忙向皇帝和他跪下:“皇上!督主!属下一定保守秘密,请万岁和督主一定要相信解明!”

这个内卫叫解明。看到皇帝听完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冯保在旁边加了一句:“皇上请放心,这个解明是禁卫中最值得信赖的年轻人!”

朱翊钧笑了:“起来吧!既然大伴儿这么说,朕完全信任你!对了,大伴儿!咱们赶紧走吧。去东郊大营看看戚继光他们,也不知道那些矿工猛虎收伏得怎么样了!”

“是!皇上!”冯保急忙挥手,刚才躲藏在附近的二百名“虎贲军”和禁卫营又分成四拨,保护着皇帝走向东郊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