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抬头看了看皇帝的眼睛,猛地一惊,恍然大悟,迅速明白了朱翊钧刚才不厌其烦地解释处理厕纸的“文武之道”,其实是给自己在支招,让自己找个台阶下!

皇帝一摆手:“大伴儿!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说这些虚头八脑的,说点儿实际的,说说吧,这米,还有这厕纸,先说哪个?”

“大胆!瞎了狗眼,这大鸿米店也是你们这些人敢来撒野的地方么!”就在这时,又是一条鞭子从店外猛抽过来,直接往假小子身上招呼。

“谢主隆恩!”张居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李太后浅浅一笑,拉起儿子的手:“好啊!咱们这就走,在这紧要关头给他们鼓鼓劲儿去!”

朱翊钧第三次重拍桌子:“日月可鉴?还用日月?朕看连狗撒泡尿都能自己照明白了,你就是想朕死!”

……

不好,一定是刚才的粥放凉了,闹上肚子了!

“等等!”皇帝却一把拉住了他:“堵塞决口和开仓放粮,这两个都没有问题,派遣精兵防止饥民生变之事,却是需要调整一下!”

“闹着玩?”李太后的鼻子“哼”了一声,“你跟她们闹着玩,这个国家也会跟你闹着玩!你玩得起么?”

皇帝知道这是因为心里压抑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情难自抑!确实不容易,太难了!还好母子同心,联合众人,恩威并重,时至今日终于扳倒了最危险的高拱,顺利亲政,新皇帝的位子,算是真正坐稳了!

登基后第六天,新皇帝朱翊钧首次上朝!

看到母后没有接话,他缓和了口气,绕了个弯子:“太傅给我讲过两个小故事,说的都三国时候的故事。汉灵帝时候,十常侍杀了大将军何进之后作乱,皇帝无力,只得请董卓入朝勤王,结果天下大乱,连自己性命都丢了。到了后来,汉献帝又请曹操入朝勤王,虽然天下没大乱,但皇帝如同傀儡,到了曹丕就被废,最后也把性命丢了,汉家天下尽归魏亚。这些难道不是血淋淋的教训么!”

对于强劲的对手,既然一下不能将其击败,不如将他推上洋洋自得之高峰,让他自己腐烂而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狗咬狗,一嘴毛;藏獒咬藏獒,一嘴血肉。

听出来了,母后这是用故事暗喻提醒,对于张贵妃的儿子五皇子朱存孝不要手软,要象李世民一样下得去手!

如同拨云见日,张居正心里受到了强烈的震憾,忽然一下双膝跪倒在少主面前:“我主圣明,叔大刚才放肆了,还以为自己能教导少主,没想到少主竟然想在了臣的前面!”

“皇上,救我,救我!”刘一鸣抱住了他的腿求饶!

看到这位来历不明的美女,张居正开始佩服起少主这位年少的学生了,原来主动去高拱那儿有效果!这一招投石问路,还真问出些东西来,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高拱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得看看再说,想办法将计就计!

高拱已经明显不行了,连续作战让他早就呈现出一副醉态,可既便如此,他仍是频频举杯:“叔大!昨日之酒未尽兴,今日继续!你是好兄弟,对于你的恩师徐宰辅,我是心存愧疚的。论为人、论肚量,我都不如他,有机会代我向他问好!你能代表你的恩师原谅我么?”

必是美至极处!撩人欲念至极处!

真美!

众美先是一惊,但是听到这句话后好象得到赦免令一样,向外走得更快了。

朱翊钧当然还没有睡,还在东宫浴池内闭着眼睛,端端地泡得正美。

这一笑吸引了朱翊钧的目光,他索性不看太监们摆菜,打量起这两个漂亮宫女来。

“间士”已经捉到了!这是个好消息。要说这高拱也够厉害的,皇宫内廷有冯保这么细心谨慎的人管着,他愣是能###手来。

只是短短的时间,东宫后门外就停好了两顶白黄颜色的大轿子!

“啊!”他轻唤一声,慢慢醒了过来,见光着身子的她俩跪在一旁,甚是着急,轻轻眨了眨眼:“我这是在梦里么?”

洁白透红、细腻如玉的皮肤,无一点瑕疵可寻,结实玲珑而起伏不定的峰峦,均匀而富有曲线的身段,滑溜溜的平坦小腹,修长浑圆的大腿,真是鬼斧神工般的杰作。

戴才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故意装傻:“客房,这不是客房啊,这是我的卧房!”

戴才刚从乾清宫回来,心里将高拱痛骂了一百遍。

冯保这时在后面踢了他的脚后跟一下,不停努嘴。

人群中站起一人,用着高昂音调:“万岁!九天紫微星下凡之隆庆陛下!为何弃吾等而去?悲哉吾皇!戚哉吾皇!”

抽屉前方有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小缝,每天冯保都会把各省各部的密折子拿过来塞到这里面来,密折都用特有的朱砂封条封上,背面署上密奏人的字,避免作假。

他看了看,今天有四个密折子,把它们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边吃边看。

这时门外传来冯保的声音,“皇上,您吩咐臣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皇帝唤他进来,冯保推开门,看见皇帝正在看密奏折子,脸上透过一丝不安,在门口站着不敢进来。

皇帝却笑了:“也好!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看吧,你今天也累了,你先回去吃点东西,早早休息!明天我们陪母后一起去冷宫看看张贵妃和朱存孝!”

“是!皇上也不要过于劳累,早点休息!”冯保告辞出去,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