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地,王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一惊,手上的力道也为之一松,这就给了李别最后挣扎的机会。他一声尖叫,直朝着马越合身扑来。但他的身形才一展开,周勇的第二刀便迅速刺下了,又突地从他的前胸透出。

“哼,每一个犯了法之人,在被人捉住后都只会说自己是冤枉的。看来你李亮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人——”马越突然一声高喝。

在众人的簇拥下,马越进到了自己办公的一处比较开阔的厅堂之上,而后才开始询问众人的姓名,至少这段时间里他是要与这些人一起共事了。

“便是有关屯粮的。你不是想法让七大世家送七十万斛粮食来我临洮吗?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有一个专门负责之人。而以某想来,我手下这么多人里,就你最适合与他们接洽,将粮食接受过来了。所以此事便由你来负责吧。”董卓便把自己的意思道了出来。

“是,越多谢将军提点之情!”马越忙笑着谢道,而后牛辅便也转往他处去了。

“嘿,你怎么如此唠叨,好象比我年纪还大似的。不要忘了,我才是兄长!”马超说着,笑着给了马越一拳,而后才郑重道:“放心,身为马家长子,我知道自己要担负起什么责任来。倒是你,身在他人手下,万事还当小心。而且,很快一场战斗就又要打响了,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

见父亲陷入了深思,马越就继续说道:“还有,若是没有这一场雪,以羌人士气之盛,或许真能取下我西凉一地,那时父亲投了他们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可现在则不然了。因为天降大雪,阻断了东西道路,使羌人乱军难以再进,而我朝廷却已经有所准备,到时再行一战,只怕朝廷取胜的把握更大些,那样父亲在此时投向乱贼可就太不值得了。”

或者是对朝廷有着信心,又或者是眼下的确没有了其他路可走,众世家子弟终于接受了马越的说法,也决定各自回家后向族中长辈提议筹粮。

“当然,以你们七家在朝中的人脉,到时必然会有人为你们说话,要是在等闲时候,此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假。不过,有一点我却要点出的,那就是现在绝非等闲寻常之时。那羌人以前不过是个外族,对我西凉碎有所威胁,但对我大汉天下却不是什么敌人。但今日却不同了,如今他们已经觊觎我西凉之地,一旦西凉真入其手,则是对朝廷的严重威胁,到那时,你以为朝廷会把他们当成什么?

“是么?那你们就试一试吧!不过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等,我大哥马孟起可不是好惹的。”马越依然很放松地坐在席位之上,全无半点慌张。

“是啊,琴之声最是中正,有古君子之气,正适合在如此寒冬晚上欣赏。所以说,君子之政,是乱后的朝廷最为需要的。”另一个眉眼俊郎的青年也随之附和了起来。

“哦?看来是我交代的事情他们已经办成了。”马越说着一松手,那箭再次而出,这次却是正中红心。他这才放下弓道:“走,带我去见见他。”

马越见其突然态度转变,也猜到了原因所在,见其如此趋利避害,心下大不以为然。但此时有求于他,只得敷衍地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还望李大人能帮我这一遭,这也是董公的意思。若是大人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在董公那可无法交代了。而董公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的,若惹得他不快了,就不太好了。”

本来,马越是不打算理会此人的,但一想到今后林马两家的关系,便只得回了个礼道:“原来是林世叔啊,小侄在此有礼了。”说着对三个孩子道:“我这里有事做,你们先去其他地方玩吧,明天我再给你们讲故事。”

“什么?竟连林家家主也来了,这……”马腾更是一惊,这林燮林子容这些年来已经少有外出了,没想到今日竟也会跑上数百里路程来参与小儿辈的婚事,这实在太出人预料了。马腾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初自己和林冲定下婚事后,林家之人是极力反对的,怎么这才几个月工夫,他们的态度就发生如此变化了呢?

“我马越就在这里,当着这些遇难的百姓们发誓,终我马越一世,一定要重振我汉家声威,使我汉家百姓不再受到外族的欺凌,要让那些胆敢犯我汉家疆界者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马越说着举起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马越凝目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隐约的低矮建筑在不远处,只因为此时四周都是一片雪白,而那些建筑上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所以才一时不曾察觉。他当即点头:“那我们就去这村子里借宿一夜吧,想必也不会太过打搅这些村民的。”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也有那早想到这个策略,但因为事情难办而没有说出来的人很是懊悔,怎么自己就没有早一步提出来呢,现在却便宜了李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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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一点愚见,不知主公和各位是否认可。”马越笑了一下,直起了腰板道:“在我看来,无论是将是帅,只要有能力的,在沙场之上总会展现出来,正如锥入囊中,久之,尖必会破囊而出一般。而主公之能,在我西凉就是那把尖锥,而这次的羌人之乱,便是那试此锥锋利与否的布囊了,这与锥子持在何人之手并无太大关系。

但马越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如今的尴尬局面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在那历史当中,董卓并没有立下这次的功劳,所以在随后朝廷想到了他而重新起用,而后又让其受张温指挥时,他还是没有太大怨气的。但因为马越的一番话,说动了董卓出兵,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场胜利,从而改变了他此时的心理预期。可以说,马越的一番救民之心,这回却把董卓给推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了,这是他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

而事实却也让人无语,西凉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朝廷的拖沓就迅速恶化,羌人并没有趁着这个工夫继续挥军南下,而其原因就在气候上。

“不错。”面对着自己的兄弟,马超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说你也被那姓董的招揽,我却实在看不上此人。别看此人表面看着很是粗豪,不象歹人。但细观其行止,却是个自大傲慢之人。要是投到他的麾下,恐怕未必能展我抱负哪。”

“好!”董卓把他扶正了身子,点头赞了一声,随后便把目光落到了跟在牛辅后面那员并不熟悉的将领身上,这人自然就是马腾了:“这位是……”

慕容苍一声惨叫,然后双眼死命地盯着眼前这个厉害异常,满身散发着浓重杀气的汉人少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中军帐前,死在这么个少年人的手里。但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不忿的话了,口中喷出带着许多碎裂脏腑的鲜血后,他头一歪,就彻底断了气。

这下,都不用马腾下令了,汉军骑兵们便在一声呐喊后直冲了上来,对这些羌人实行了反包围。

而到了这个时候,汉军兵力上的劣势也就逐渐显现了出来,再加上随着羌人有条理的抵抗,他们刚才的那股子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的气势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难道是这临洮县附近还有另一支不曾受过羌人打击的军队不成?”想到临洮二字,一个一直被马腾忽略的名字闪过了他的脑海:“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董仲颖,对一定是他!牛辅就是他手下的将领,此人突然刺杀耿鄙一定出于董卓的授意,其用意嘛……”

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跟着董卓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马越知道很快地,这个现在还只是一个富家翁的董卓就会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且这一出头,就把朝廷都控制在手,连皇帝都是说换就换,这权势之大,足以让许多人投效门下了。如果马越真能成为他的一个心腹,在这其中必然能攫取到许多的好处,对他将来的发展自然也是大有裨益的。

为了说服董卓出兵救人,马越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无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全说了出来,甚至已经把董卓的某种野心也隐晦地点了出来。说完这一切后,马越就很是紧张地盯向了董卓,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枭雄会如何取舍。

“论武艺你是否不如他我不知道,但论胆子,你应该是强过他的。”董卓打断了马越的话道:“在我董卓面前敢如此说话的,西凉一地还没有几人!”

听他这么轻声自言自语,马越心里一动,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原来牛辅并非做主之人,他也不过是听从他人指令行事而已。这样一来,自己之前的策略可以改变一下了。想到这里,马越便出言安慰道:“牛将军莫要太过担心,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有解决的办法。”

“老楼说得不错,这话我也听到了。”很快地,又有几人随声附和了起来

那些羌人刚察觉到身后有敌人接近而转过头来时,箭已经到了身前。留在后面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利箭射中要害而栽落下马。转眼之间,这些留在原地的羌人就有二十来人失去了战斗力。

一个瘦小却灵活的汉子立刻点头答应,也不上马,就这么悄悄地下了山,朝着西南方奔去。其他人则紧张地拿起了弓箭和武器,准备随时与可能出现的敌人一战了。

马越听得有异,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羌人从马上跌落的模样,便是一怔。而其他羌人也大感意外,从夜间发动偷袭之后,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遭遇到打击。

“他已被人所杀。”马越回答道:“不过却不是我们动的手,是……”就当他想细说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远远传来,随即整座军营就惊动了起来,许多兵卒都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结队。

就当两拨人用提防而审视的目光交锋时,一声惊呼打破了怪异的沉静:“你们是……啊,有刺客!”却是一名起夜的士兵睡眼朦胧地看到了帅帐前的两波人,当即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