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马越接下了那个棘手的问题,将帮董卓筹措足够的粮草,而在派遣那百名精干之人四处前往各郡县后,他便没有了其他动作。可事实上,马越却并没有就此放手不管,而是在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主公还请恕罪,非是我等不肯尽力,实在是此事太过难办……”有人只得厚着头皮解释道:“前番对羌人用兵,我县城里的存粮已经告罄,现在实在难以拿出足够粮食来了。”

“只可惜,以家父现在的身份,以如今朝廷的情况,我想要走仕途只怕不是太易,所以我才会想到依靠某个有大志向,大能力的人来帮我实现我的志向。而遍看我西凉一地,还有哪个能比得过主公更有威信呢能力呢?

一旦冷静下来,董卓的心思也清晰了起来,权衡其中的利弊,知道因逞一时之气而做出的决定只会把自己给害了。正所谓大丈夫能曲能伸,自己怎么就不能先忍下这口气呢?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脸色就更加的缓和了。

因为身在末座,所以马越是最后一个看此帛书之人。他仔细读了上面的文字后,眉毛也是一挑。这份书报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只是朝廷对董卓的任免情况而已。朝廷以董卓在临洮之功,而赦免了他之前因剿黄巾失利而被免去官职的罪责,同时任其为破虏将军。

这前一封奏报是由李相如等太守所写,自然不会给耿鄙留任何颜面了,书中极言其在西凉的倒行逆施,把羌人会作乱的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耿鄙这个死人的身上。再加上他轻率出兵,给敌以可趁之机,丧军失地,其罪自然不轻。而作为曾经推举他任此职位的宫中常侍,这回自然是难辞其咎了。

而马越在发现兄长有些心事后,也没有急着点破,而是问道:“那大哥你是怎么来的临洮?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爹和其他人一样应该是率军退回陇县才是正确的选择哪。”

董卓是有大志向,或者叫大野心的人,一直以来都有招揽人才的行为。今天看到马超的神勇表现之后,心里自然也将之列为了自己需要招揽的目标了,这才会如此细问。

战马被这一箭射中,便是一声悲鸣,而后就是四蹄一软,轰隆倒地,将马上的主人也给抛了出去。

很快地,原来一往无前的冲击和闯营就成为了以一敌百的缠斗。虽然暂时马超还不落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势必会有力尽的一刻,到那时他的败亡也就是时候了。这正是羌人们在发现此子突击和战斗能力犀利无比后所想出来的战法,不求一下将之杀死,只求能以车轮战把他耗死。

三人呈品字形迎了上来,各自举着兵器,全神贯注。但当先一人还是没能挡住马超哪怕是一招,只听他在与敌人接战前猛地发出一声暴喝,就在对方为其这一声大喝而分了心神时,手中枪已猛地刺了出去。

而这时候马超提到马越,就更让马腾心里翻腾不定了。他本来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暂时忘却了次子之事,现在一被提及,心里的懊悔就别提了,也就只有连连叹气了。

马越依言坐下,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此人来见自己为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他的好话,他特意前来结交的吧?这个想法就显得太自以为是了,古人还没有贱到人一说你好,你就要登门的程度哪,毕竟他马越现在根本无名无权,难以让人起巴结之心。

从董卓现在所身处的环境,从牛辅这个董卓的心腹竟要用如此冒险的手段刺杀耿鄙,马越是很容易就推断出了如今的董卓一定不太好过的结论。而以董卓在历史上的表现,此人必是个贪恋权位之徒,那跟他说什么仁义道德是没什么用处的,只有用利益来打动他了。所以马越才会隐晦地提出西凉军心和民心来试图说服董卓。

另外,马越还明显感觉到了从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说白了就是有王霸之气。虽然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但只是半躺在那,就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让他有种难以与之抗衡的感觉。这就是久居人上的人所拥有的独特气质了,这是此时的马越怎么都不会拥有的能力。

见其似乎有所心动,却还有所犹豫,马越便又说道:“另外我也有下情陈奏,事关临洮能否守住,还望牛将军通融一二。你也可以看到了,现在城下的除了我和几名兄弟之外,多是老弱妇孺,绝不是所谓的羌人奸细。要是将军还不放心,我只求你可以将百姓们接进城去安置,我等不进城门半步!”

要知道,汉代以及之后的百年里对一个人最看重的就是品德和评价。而马越要是想要在将来有一番作为,除了官场里的一些评价外,百姓们的看法也是很要紧的。既然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用一用呢?虽然这些百姓地位低微,未必真能把他的名声传扬出去,但这么做对他只有好处,何乐不为呢?

然后又一把夺过身边骑兵所持的火把将之远远丢出:“都把火把熄了,不然只会被当成靶子!”在他说话间,又有三人被射出的冷箭所伤,其他羌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将火把扔掉,这才没有了冷箭射来。

对此,马越却也没有多少把握了。耿鄙死了,六郡人马群龙无首就成了一盘散沙,再加上今日之败,势必对汉军造成极大的打击,到时候他们还有勇气去和数倍的敌人交战么?但城里有自己的亲人,他是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而不顾的,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希望能把官军的斗志重新激发起来,与敌一战吧。

如此又走了一会,马越刚要支撑不住而歪倒在路旁树下时,突然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很快地,几声惨叫便也传了过来。这让马越的心猛地一阵揪紧,很显然地,是羌人从后面追杀上来了,而那几声惨叫,必然是其他官军被他们追上后被杀时所发。

“现在不是谈论耿刺史被谁所杀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分兵抵挡来袭的羌人!”傅燮又说道:“牛将军,张将军,你们赶紧回营点齐人马去与羌贼一战!王将军,你率军紧守营地,务必要保障我军之安全……”他一气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两人凭着对官军布营的熟悉,以及谨慎的行动,在半晌之后终于来到了中军大营之前。但随后两人就有些无奈了,在帅帐之外,是一片很是开阔的空地,两边还插着数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把这一带照得如白昼一般。

“杀!”伴随着一阵喊叫,官军已猛扑上来。乱军先是一怔,旋即就慌乱而退,五千人马被一触即溃,乱军四处奔逃,好不狼狈。

韩约一身的武艺虽然不弱,但终究劳累了一整天,再加上以寡敌众,还是在一会之后被打落兵器,身陷人手。看到韩约被拿住了,陈懿更是得意一笑:“韩约,看来你确实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抵死反抗呢?来人把他投进大牢,待退敌之后,本官便会向朝廷禀明此事,再杀他也不迟!”

“何以见得?朝廷发布的是什么政令?”大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来。

“父亲,就没有其他办法么?”马越又问了一句。

说话之间,两人也已经骑马赶到了城门处,正看到马腾在命军士们将紧闭的城门打开呢。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那两扇坚固的大门就在兵士们的推拉之下缓慢张开,然后里面之人就看到了外面那有些杂乱的马队了。

“我怎敢对祖先的枪术有如此不敬的想法呢?所谓大巧若拙,大繁若简,越是看着简单的事物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就越是深奥难明,这一点小弟我还是明白的。”马越忙说道:“不过这枪术却也不是人人都能领悟,想来我是不可能达到兄长的高度了。”

在马越做了十多个仰卧起坐后,他就明显感到了呼吸困难,再想起身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了。可他依然在坚持,因为今天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做足三十个。

这时,马越和马超兄弟也走了进来,一看到父亲的表情,马越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了。便即上前一步,对父亲小声地说了一番话。马腾听了这些话后,脸上更显出了惊讶之色,而一旁听了的马超更是急道:“这怎么可以?”

“你……”耿鄙勃然色变,不无愤怒地盯向马越。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敢在众人面前把这个尚在保密阶段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但一时他也无法发作,只得冷声道:“巧言令色!虽然你所说的看似有些道理,但本官却不信那些马贼真有如此之能!以我西凉精锐骑兵,很快就能平息羌人之乱的!”

观其脸色,听其说话,李相如已经相信了这应该就是事实了。他当然不知道,马腾还是有所隐瞒的,没有把马越对他所说的真实用意道出来,毕竟现在的他还得倚靠李相如呢,一旦让其发觉自己还藏着别样心思,可就太不利了。

“就拿之前林家被劫一事举例,你们就不曾把其他无用之人杀了,而只是把他们绑起来而已。这一点,我可是真真切切看到的,这可不象其他的马贼般只知道一味的滥杀啊。正因为你们一直以来有所不为,我才会进来与你们一谈的。”

“两者都不成,就只有用最后一招了。”郭四槐仰起头道:“我出去见马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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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用命!”马腾父子也随之起身,拱手应道。

其次,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马贼行事也是一样的,一般人是不会在自己的藏身巢穴附近进行劫掠。可一窝风又一次反之而行,居然还是在陇县附近下的手。这一点,让马越实在难以想明白,要知道从姑臧到陇县的路程可不短哪,他们应该有的是机会行事。

所以虽然心下不甘,林烈还是得老实作答:“马司马的意思我明白,我们林家也的确有责任帮你们把马贼找出来。不过……实不相瞒,事实上就连我们也并不清楚马贼所在,只因为他们做事很是谨慎,在收我们的钱粮时只是让我们运到一个指定之处,然后他们才派了人去取,并没有让我们的人送粮到巢穴中去哪。”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马越依然决定走这一趟,这可是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