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认定,这些百姓心里对羌人的仇恨是极深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而更让他高兴的是羌人居然在二十多人被杀后又派出了五十人入林,这就大大削弱了他们在场的战斗力了。

贺连达狐这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骑兵队伍也在夜间发起了对汉军的偷袭。但在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之后,他和其他几支骑兵队伍的首领便被主将叫到了身前,然后一件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他们将各自带人袭击临洮县城附近的村落,将那里的百姓带一批出来,然后在天明之后带到离城十里处聚集。

“我们前段时日的确不在陇西,是跟着羌人来的。”王风苦笑道:“在兄弟们不断伤亡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勇气再与羌人一战了,便想要回来随大军一起作战。不想在半道之上,于一天夜半被我们发现了有一支羌人轻骑在趁夜赶路,而方向正是朝陇西来的。”

其实,这倒是马越有些冤枉这些将士们了,其实他们没有这么差。但是这个时代的士兵向来是习惯于听从将领指挥的,现在被敌人趁夜袭击,完全失去了归属的他们才会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蹿,任由羌人杀戮。倘若此时有人能挺身而出,或许这次的败局尚有挽回的余地,但真有这样的人吗?

“我也是一时激于大帅之死才会下此杀手的。”牛辅只是无奈一笑:“何况这些人的来历应该并不难猜,除了那些羌人反贼,还有什么人会行刺大帅呢?”

用过饭后,马越就给自己的兄长打了个眼色,两人趁着父亲马腾安排人手巡视这边营寨的工夫,凑到一起秘密商议了起来。马越脸上露出果决之色:“大哥,我们必须尽快下手了。不然再让大军继续前进,只怕很快就会与羌人正面遇上了,到时再想挽回就难了。”

而在程球他们身后的官军见自家主将突然跑到前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们不得将领之命,自然是不敢杀上去的,何况还要顾虑程球的安危呢。这一下,这支敌对的人马就陷入了古怪的场景之中,只是摆开阵势,却并没有厮杀在一起。

这个疑问,由一名三十多岁,赤红脸膛的将领给出了答案。此人姓韩名约,字文约,乃是这金城县里一名战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

“在的,老爷现在后花园的听雨亭里歇息呢。”其中一个仆人忙说道。

马越却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对于官府的谨慎行事很不满意。这火都烧到眉毛了,他们依然还想着如此稳重行事,生怕谎报军情被朝廷斥责,实在是让人无语。但在这事上,他也无能为力,因为此事甚至都不是父亲马腾能做得了主的,他更是说不上话。

“好,你去叫黑虎一起前往城门处吧。”说着马腾已经急急往外而去了,却是一刻都等不得的模样。这实在是因为这几日里让他等得太久了,让他只想赶紧把事情给敲定了。

待热完了身,马超方才开始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简单的武术技巧一一介绍给三个弟弟。其实对于马休和马铁来说,这些他们都是早已知晓的,所以这些只是针对马越的。而马越也很仔细地听马超教授了这些动作,然后就在边上一角开始努力地习练了起来。

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发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因为这孱弱的身体。如果任由这副身体一直如此孱弱下去,只怕在今后的某次乱事之中,自己就会因病而死了,到那时,什么样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空谈。

直到他们看到王风安然回来,看到随他一起进来的马腾只带了十来个护卫之后,这提起的心才落回了原处。郭四槐看着王风叫了声:“老大……”

所以这一刻,马越不得不把一切都豁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耿鄙真把王风给拿走。打定主意之下,马越便即大声喝道:“慢着!耿刺史你要是这么做了,这后果可未必是你承担得起的!”

“大人容禀,只因为司马大人的公子突然进了院落,我等担心一旦进攻会使他身处险地,所以才没有急着进攻!不过这些贼人已无处可逃了……”一名算是此时军官里地位最高的军侯上前一步解释道。

“越儿不是卤莽之人,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想法,或许他真有把握把事情完满结束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守在这里,那样他们就玩不出花样来!”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马腾脸上的忧虑却还是无法掩盖。

一番搜查之后,马腾他们并没有在阮家搜到任何的可疑之处,便在他们的敌视下转身而去,前往下一家。而因为有阮家在前,后面几家在面对官军时反对之声就少了许多了,除了在背后嘀咕他们几句之外,倒也算合作。

那边起火之处,正是陇县库房,用来囤积收缴的钱粮和军械的所在了。那里的看守向来很是严密,怎么今日竟会有如此火灾出现呢?这个问题只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一下,便已经被人抛到了脑后,百姓们纷纷披上衣裳,拿着水桶和木盆,端着水往火起处奔去了。

“另外则是民望。百姓苦贼已久,已经有人对官府的一直不能平息马贼而怨声不止了,一旦我们在太守的首肯之下除去祸患,百姓也必对太守感恩不止。”汉时官员最重人望,马越这说法正是针对这个时代的人而发。

“是的,一定不会。”林烈等人也附和道。随即,林烈又想到一事说道:“父亲,我还有一事想要禀报的,那就是关于马家的。”

看着对方前倨后恭,现在彻底软了下来,马腾心下大感快意。这是他与这些豪门之人交往中首次占居主动,想到这是靠着次子的应变的话语而来,他心下便大感欣喜,儿子终于长大了,处理事上比自己这个父亲更加的到位。

“我也去。”马超也道:“这一切的种种都因孩儿而起,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

这个人自然就是马贼中地位很不一般的老四了,作为马贼们的军师,他的胆色自然很是过人,听到马超点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惊慌,只是朝马腾一拱手:“在下郭四槐见过马司马!”

“他们拿住了林氏之女和其父,转眼也有半月了。这事林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已经去见了耿刺史,他对此很是不满,便把难题交到了我的手上。”马腾很是简略地将事情说了出来:“我正在发愁该怎么做呢。”

而马越也着实地被兄长这一手连珠快射给惊呆了,心里也大为羡慕:“要是我能有此手段,还怕在之后的乱世里不能保命么?”

趁着父亲在军中公干,而母亲则在另一处院子里时,两兄弟便偷走出了马家宅院。毕竟,马越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要是让父母知道了,是一定不准他外出的。

马越却只有苦笑了,从这些称号上,他只能说知道了如今是汉朝,至于是哪个汉朝,却依然无法得知。在思考了一下后,他只得最终提出一个问题:“大哥,这些年里,朝野间出过什么大事没有?”只希望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这个历史门外汉能知道的吧。

这时,虚掩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穿着长长衣裙的少女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而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正睁眼看向自己时,整个人先是一呆,随即才惊喜地大叫了起来:“老爷,夫人,少爷,二少爷终于醒过来了……”

而马越心里则在盘算着该怎么去见这里主事的人一面,至少要把自己的对策向那人说上一说哪。不然还真怕在羌人的进攻下,连此城也不得保全,到时自己等就又要经历九死一生的场面了。

其实,马越还是有一个借口可以说动牛辅就范的,那就是关于他刺杀耿鄙的事情。但权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说法。因为他不敢肯定一旦对方知道了自己竟对此事了如指掌,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灭口。如果真是这样,这也就太不值得了。

“马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我想很快地,羌人就要杀来了。”王风他们也是满心的不安,很快就问道。

“现在我们并无主动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马越靠在城墙之上,抬头看看蓝天道:“如果此城之主真是个有见识的,听了牛辅的禀报之后必然会让我前去相见,到时我再设法说服他就是了。但若那人根本不为所动,我也没有办法了。”

正当马越说这番话时,牛辅已经将此事前后都禀报给了自己的岳父兼主公董卓了。而后者则在一阵沉吟之后说道:“你去,把那说有对策的小子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要是此人心怀不轨的话,主公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么?”和李儒不同,牛辅还是习惯称董卓为主公的,以示对其的尊重。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能有什么威胁?我董卓十六岁上就敢与羌人正面交锋了,难道现在反而怕了他不成。去,把人叫来。”董卓说话间自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让牛辅不敢不听,只得称是后急急去找马越了。

今天也是路人不会忘记的日子,68年前的今天,某矬子扎堆,善于拍爱情动作电影的国家终于无条件投降了,这个日子比之前两天更加的重要,也望各位书友莫要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