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尚未开口,刘大壮忙不迭的兜售着自己的学问:“外行了吧,这叫蛇藤,你瞅瞅,这些藤条长的是不是像青蛇?这是大沙漠里的植物,沙漠是啥环境?白天热死晚上冻死,这蛇藤都照样长的好好的,就咱这儿的气候,再冷也滋当是小菜一碟。”

雏鸭对温度很挑剔,塑料大棚可以完美的满足它们的需求。棚架外覆盖着塑料薄膜,薄膜表面还有一层麦秸制成的厚草席。冬季白天,将草席卷起,利用塑料薄膜的“温室效应”,能提高棚温、节省能源,到了冬季夜晚,就将草席放下,可以很好的保温。而到了夏天,草席配合防晒网,一样可以起到良好的隔热效能。如果寒冬腊月的时候,温度达不到育雏要求,大棚内还另设有烟炉筒孔以供加温使用。

席间,杨承提醒着方翔:“玉娃,这养殖业有句俗语说的好,叫做‘徒弟气死师父’。”

很快的,寂静的屋内就像多出了几十个小老鼠,变得叽叽喳喳起来。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方翔本以为会有人向自己请教如何养殖野鸭,可好半晌后,却也没人开这个腔,大家伙只是用羡慕的眼光望着自己,嘴上说着恭喜之类的吉祥话。

方翔暗自思忖,明面上与周茂才一番推让,最终还是耐不住周茂才的‘热情’,‘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礼物。

郑久中午宴请方翔与刘大壮,方翔与刘大壮适才搬运野鸭子,身上脏兮兮的,这就先回菜市场招待处换衣服,趁此当口,郑久把周茂才找来。

郑久闻言微微一愣,静下心来思索到底是方翔在虚张声势,抑或是果有其事。

坐在周茂才二人对面的刘大壮忙迎上方翔,背对着周茂才二人朝着方翔挤挤眼,口中埋怨道:“玉娃,你说你咋关机了呢?人周经理跟郑总等你老半天了,我打你手机也不通,天寒地冻的,让人家等你恁久,咋过意的去呢?”

‘哼哼,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事事一帆风顺,有点小沟小坎,迈过去就是了。’方翔勉强安慰着自己,他本想到门卫处打听一下,可又怕菜市场有些什么派系之争,生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思忖片刻,这就打起精神,走出菜市场。

刘大壮唠唠叨叨,顿了一顿,望着方翔,突然又嘿嘿笑道:“玉娃,瞧你刚才动手的那狠辣劲儿,在外面常打架吧?嘿嘿,咱爷俩不是外人,你可别拿假话糊弄你大叔。”

龙耀阳瞪着方翔,脸色蓦的又沉了下来,“朋友,打架这种事,我看得多了,总归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也不瞎搅合,免得让人说我龙耀阳偏心,我这就打电话给村里的警务室,你们双方啊,跟警察都好好唠唠。”

“吆吆吆,还进‘城’哪。”这几个武校的学生挤眉弄眼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傲慢,“一瞅就他妈的是宁远村的土包子,瞧这邋里邋遢贼眉鼠眼的操行。”

冬风侵体,如钢刀刺骨。这就是方翔不愿意铃铛跟着自己受罪的原因,只是见小丫头不领情,忙笑呵呵的哄着:“铃铛,翔叔叔在家里留下了很多野鸭子,这些野鸭子啊,奶奶跟婶婶们懂得喂吗?”

“不不,这手艺,搁在大酒楼也是一级厨师的水准。”吃人嘴软,何况吃的心头愉快,刘远山异常亲昵,兴高采烈的倒了一杯啤酒,递给方翔,哈哈大笑着道,“来来,方老板,我敬你,多谢你今天的款待。”

刘大壮知道这件事后,自告奋勇的替方翔到工商局说叨说叨,正所谓衙门有熟人好办事,刘远山是他侄子,这不,报告递交上去没几天,刘远山就带人来了。

方翔空里将血果用小刀割开,每段血果里,有七八个麦粒大小的种子,只是这些种子与当初夏日菲菲送的种子有些不同,表面多了一层黑乎乎的硬壳。

方翔一愣,讶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啪啪!’站在池塘边,铃铛举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用力挥舞了几下,出清脆的爆鸣声,下一刻,鸭群开始争先恐后的走上池塘,扑棱着羽毛甩干身上的水珠,就好似迎接长检阅似的,在铃铛眼前一溜儿排好,虽不敢说队伍整齐,可也很是规矩。

方翔脑海思绪快如电闪,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根据掌握的线索推敲着:‘网上说,喂养毒蜘蛛,尽量不要直接喂食老鼠,因为老鼠会反扑杀掉蜘蛛。穴居狼蛛虽然个头不小,可也远远不是老鼠的对手。可眼下老鼠先被食鼠藤分泌的‘香油’醉倒,蜘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将毒液轻松注入老鼠的体内。

方翔暗自思忖,一想到老鼠,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昨晚的捕鼠高手‘食鼠藤’,

“猫喜欢吃老鼠,是因为猫是夜行动物,为了在夜间能看清事物,需要大量的牛黄酸,而老鼠体内就有牛磺酸,如果猫体内缺少牛磺酸,在晚上视力就会下降。食鼠藤的情形跟猫类似,不同的是科学家目前没有研究明白它到底从跳鼠体内得到了什么养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弄明白食鼠藤维持生命所需的养分,而且能够批量生产的话,这将是沙漠治理领域内的奇迹。”

老鼠被赶走,育雏室内的野鸭也停止了鸣叫,开始蜷缩起来睡觉。

严格说,这是一桩旧fqxs闻:昔日的荷兰希波机场老鼠成灾,老鼠的存在吸引了众多鸟类前来,如老鹰。这些鸟经常撞上即将起飞的飞机,有时甚至还可能导致非常严重的飞行事故。有一次,一架准备起飞的波音737客机就因为撞上了一只鸟而滑出了跑道。焦头烂额的机场负责人在听取专家团的意见后,请来花农专门在机场周围种植郁金香。因为,老鼠惧怕郁金香的气味。结果成效斐然,机场鼠患一扫而空。

三天功夫,刘大壮领着泥水匠们将祖屋改建完毕。四间老屋扩成了一体的育雏室,八十平米的空间,宽阔敞亮,完全符合每平方米15~2o只的育雏密度。老屋内本来就有老式暖气,一番整修后,也能够正常使用。

‘这么好的地方,如果开旅游业,势必让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坏在这条百多里的破路上。’方翔暗自皱眉。

大街上人流熙攘,哪里有铃铛的半点影子!

菜肴丰盛,菜色精致。巧手名厨烹调的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的端上酒桌,香气四溢中引人食指大动。

王守仁强笑一声,朝着光头男子点头致意:“周总,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热热闹闹的搬运工作也惹来不少早起的村民围观,更是窃窃私语不休。

热火朝天之际,却有人开始泼凉水:“先别高兴的太早,去年猪流感横行,今年养猪的势必少,少了养猪大户收购,苞米的价格能贵的起来吗?有点心理准备的好。”

在宁远村的庄稼地里,劳作的农民都是中老年人,五十开外的比比皆是。这是因为宁远村的青壮年劳力,基本全都在外面打工。

“呵呵,一唱一和的,我看你呀,纯粹是被死祥子收买了。”谢玉音宠溺的将铃铛拥在怀中,似嗔实喜的在铃铛雪嫩的脸颊上捏了捏。

“祥子,真是看不出,你家祖上这么阔气,这里简直就是一处小庄园嘛。”谢玉音探头探脑,就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满脸的新鲜感,啧啧赞叹之余,蓦的又紧张兮兮的指着水面,低声嚷嚷着:“快,快看,那里有条鱼,就在芦苇的边上…快抓它啊,不抓就跑了…”

女子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的笑声爽朗而清脆,像是环佩激荡出的那种沁人心脾的悦耳声音,戏谑的话语,透着一股子亲昵劲儿。

“啥?吃虫子的?”宁远村本就没有食虫草,刘大壮只闻其名未见其身,,闻言来了兴致,兴匆匆的走上前去观看。

果然,在太岁的作用下,黄花瓶子草以人的度生长着。通常瓶子草在不低于二十度的大环境下,十天左右芽,而栽在太岁头上的瓶子草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开始破土出芽。

待方翔细细辨识,头皮却是一阵阵的麻:这哪里是什么黑线,分明是灰黑色的虫子组成的虫族大军,熙熙攘攘你追我赶的涌入捕蝇草中,然后分散开来,顺着捕蝇草的叶茎爬上诱捕夹,然后一头栽了进去…

又一个星光灿烂的夏夜,方翔与铃铛在池塘岸边摊开凉席,四肢大张的躺在上面,临水迎风,和风吹送来一丝湿润的凉爽气息,轻易的驱散了白日留在人们心头的烦躁。

‘嚓’,思忖半晌后,方翔对准圆圈中心一锄头刨下,泥土带起了大把的捕蝇草。静待半晌后,见没有半点不对头,方翔这才一锄头接着一锄头锄下,很快就刨出了一个深约半米的土坑。

铃铛是刘大壮的孙女,前面说过,她因为得了疟疾后延误了治疗,结果虽保住了性命却留下了后遗症――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刘大壮给铃铛身上挂了那一串串的小铃铛,就是希望藉由铃铛的清脆声响提醒大家留意到孙女的存在,同时也是让自己能随时掌控孙女的踪迹。

……

方翔皱眉摇头,“刘大叔,蚊子能传染疾病,尤其是咱们这里缺医少药,一旦生疟疾之类的疾病,那可是毁灭性的灾难。铃铛的病是怎么得的?不就是被蚊子叮咬后得了疟疾导致的吗?而且这些脏水大部分都会沉入地底,大自然自身的净化能力是有限的,日积月累,迟早会污染了地下水源,到那时,危害就大了。”

魏老头轻轻推开黑漆木门,走入庭院内,入眼处是大片的闲置田地,一垄一垄的拾掇的很整齐,只有没有种植半点的作物。而偌大的庭院中间,是一长排的瓦房,古式建筑,青砖红瓦房檐如钩,别有一番古朴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