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木兰抽出纸巾,为他轻擦一把,“这么热的天也不戴上斗笠?”

ps:二更之一。

“叫你不要过来,你偏不信。”

迷迷糊糊听到村里传来鸡叫声。

丁文先来到了育苗室,见四处窗户仍打开着,便一一关闭。寒露虽未到,昼夜温差已起了变化,水泥池的水毕竟不同于池塘里,且这些鱼种不比自家产的,别着了凉才是。

“给小文盛饭来。”桑春见丁文进屋喊着他的媳妇。大舅妈连忙从锅里温着的饭和菜端过来。

老章头啊老章头,谁让你多话去,活该左右为难。丁文对这次育苗合作本不抱有兴趣,也没什么怨气怒言。

“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的么?”沈清见丁文不问,却自己解释出来。

丁文近看这些鱼苗,着实不能与空间内鱼塘的夏花相比,特别鱼的活力相去甚远。

取水当然是指取一滴泉的水来,现在成了俩人只可意会不能明言的暗语。

“你们俩个要吃的话,那边还有两鱼箱。吃怕你们!”桑春的想法与他们俩人不同,还是觉得大鱼大肉就算好生活,听说城里的人将地瓜叶,大模似样地上了酒桌,他就很鄙夷:纯是吃饱撑着。

蓦见丁文,桑春还吓了一跳。

还是洪荒空间好啊,没人吵、没人敲门,世界一片清平。丁翁着边应声,开了门见桑春等得有点着急。

和章守志一同回到校舍的桑春,却一脸沮丧,与章守志形成鲜明对比。

算啦,咱还是稳着点,饭一口一口地吃、路一步一步地走。不象这个沈老头,一动嘴皮子就动辄六位数的投入,那后面的几个零晃人眼啦。

“不用了!这种人自有报应。”

这四只海鸭子长得比原来肥硕多了,若不是用来当清理工,丁文还真想将它们炖了吃,现在只能咽着口水,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桔子长得光鲜,现在还不到时季,还有点儿酸。嗯,那边葡萄吧,不知道憨憨那帮人回来,把葡萄串摘光了没?

“哇!这么大的事没事先通知我,还当我是兄弟么?”喝了一碗粥,罗元的精神好了许多,当然话也多了。按他的话说,一张嘴除了用来尝尽天下美食以外,还要多说些话。一看他双腮肉多却不累赘,许是经常多话锻炼得面部肌肉发达,还真是验证了用进废退自然法则的活生生例子。

见到丁文懵然不觉,桑木兰暗啐他是木头。想起小时候玩家家的时候,还叫她扮新娘,可她坚决不允,说只能做兄弟,结果便宜了村前的胖妞,想想就暗恼,人长得越大,怎么心眼就越少了。

“怎么?回了自己老家还得用袖贴去请呀,问问他要不要抬着八人大轿去。”桑春朗声说,对桑三儿压根就没好印象。

丁文才想起章守专提过有这么一号人,大家都称呼他“湘少”,在桑木兰的拉扯下,站起身来,却是慢吞吞地踱回校舍。

“行!出一分也行。”

“蓝子!”丁文暴喊了一声,终于将她喝醒。

乡村这敬酒、劝酒最能活跃气氛,席间少了桑夏一人,气氛就淡了些。除了桑春还在端酒外,其他人转而边吃着菜边侃大山

捞起一株株圆叶似青菜、叶柄肿在一起的水葫芦,随即倒在木筏上,才一会儿就将木筏堆得满满的,丁文将这些水葫芦搬弄到池岸上,离水放在太阳暴晒就行。

丁文叫桑木兰进屋,假装从包里拿出五万钱给她后,然后就离开了房间。拾步池岸的青草间,撷来一支狗尾草,本来想趁空看看如何在池塘周围开沟挖渠,却被秋阳晒得有些懒了,索性从小木屋搬出竹床,偷得半日闲。

按丁母的话说:男人其实也属于粗心大意、很感性的动物。一样东西在他手边久了,他习惯了,习惯以后就不稀罕啦。正如酒鬼的酒瓶、茶痴的茶壸,平常他们没觉得什么,如果酒瓶、茶壸被收拾走,必会四处寻找。因此嘛,要不时地改变形象!

丁父跟着乡亲们的第一趟板车回去,按照家里的最高指示,到校舍充当总指挥去,将搬来的家俱一步摆到位。大伙儿走了,码头留下桑春和丁文二人看着,桑春吐着烟,默默地望向掩在树林中的妈祖庙,“一滴泉真的有那么神奇?!可惜只是一滴一滴地出。”

这个小家伙!

哎至于这样吗?丁文低头闷声不言喝他的粥,这群七大妈八大姨,个个辈份比他高,百言莫如一缄。

大伙知道他要说话便噤声了,唯独那小屁孩依依呀呀说着童语,或许怕了丁文,将小头转进他父亲的胳膊,把鼻涕涂到桑良的袖子上。

“鱼苗可以挂在别人企业的名下嘛。”

吃完早饭,出门见大舅妈已经在忙着做卫生,丁文也在想:是不是该叫上两个学妹这两个义务工,一起将屋里房外的稍微扫扫。劳动光荣、人人有责嘛。

投饵必须定时进行,以养成鱼类按时吃食的习惯,提高饵料的利用率;同时选择水温较适宜,溶氧量较高的时间投饵,可以提高鱼的摄食量,有利于鱼类生长。在初春和秋末冬初水温较低时,一般在中午投饵一次,这时水温和溶氧量升高,鱼类食欲旺盛。

沈清在水产研究所里工作日久,深谙于行业之道。养殖的收益不是简单的加减法,应该是曲线的开方或乘方,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

晨曦的阳光,将草尖的露珠映照得晶莹剔透。池塘边俩人已忙碌起来,额头滴落的汗珠比露珠更明亮。

“那要不要训练它们跳火圈呀?”

小时候撒谷捕麻雀,现在支网捕海鸟,不得不说丁文是轻车熟路的。

“他昨天打电话回来,说咱们承包期限太长了,镇里要求改为五年或十年。”桑木兰扫完地后来到井边洗手。

“姑,啥事儿?”桑木兰面对丁母炯烔的目光,羞怯地低下头咬着小嘴唇。

两种水掺半的鱼箱中,水花七成、乌子三成,除生长速度慢了些,与前一箱差别不大,水似偏绿了些。

用豆浆吧,贵就贵些。

桑木兰连忙跟出了院子,对某人的“遁”已了若指掌,心想单独相处走走也好。

“你说的哈,最好准备做好热身运动,免得下水抽筋。”丁文提着小桶,抓了一把鱼料,朝沈清那杆海钓的位置撒去,扑扑地落入水中。

登高望远,可让人心旷神怡。笔架岛的山不高,可山的北面是削直峭壁,如一面屏风挡着每年夏秋两季的大风,因长年在海水冲击下,形成了许多坑坑和,在东南风劲吹下,可响起壮丽的天籁之音。在夏季,那石壁是海鸟们的天堂,小时候可没少干过掏鸟窝的事。

“小文,你疯了!败家仔啊。”桑春心疼地又呼又喝。

“见外了不是。”

看到丁文头上的草帽,丁香一把抢走了,嘴里哼哼道趁着她睡觉之际,竟私带木兰姐姐出去浪漫一回。

“文子,你真的会呆在这里五十年?”桑木兰幽幽地问。

刷刷刷,滑轮在转动,绳子在拉起,直到了绳尽。按照丁文的吩咐将网拴在木栏杆边,暂时不要惊动鱼群,不然的话有的大鱼会跳出网沿。丁文已经在泼他的洪荒湖水,如天降甘霖一般,安顿地水被困住的鱼儿们。

丁母今天心情大好,却难免心疼道,“丫头,不会多走几步路?那家发廊吹一头发得二十元,忒贵着!洗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