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请人,可村里修路已经开工,没有闲人,丁文只得自己动手。

这晚餐吃得有滋有味的时候,桑春风风火火地找上门,看他的裤角还沾着泥巴,应该是为建路而忙。

这么多天的观察,丁文掌握了喂食的量,只一天增加一点点,若出现剩食的,则酌量减少。回头一看桑木兰在那边发呆,为其在丁母离开时掉泪感到好笑,当时就说让她陪上母亲去县城住上几天也好。

当看着可怜兮兮的二舅,丁文还是大方地给减半。喝酒这事,有时靠的气势,压倒性地摧毁对方的信心。

憨憨在父亲的授意下,带领着一帮小孩子,在村委大埕前叠起了砖瓦塔,垒起一人多高。

省城cBd商业区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三层楼的蛇餐馆,专门贩售野生动物,比如穿山甲、眼镜蛇、山麂之类,在去年被封停营业,而且该店的负责人也在有关部门通辑之中。

昨晚本来睡得挺好的,十二点的时候,先是丁母蹑手蹑脚地在窗口探望,接着是罗元在窗口鬼嚎,后来丁香和桑木兰直接撞门。蒙着睡意开了门,又来苦恼的桑春,说要好好谈一谈,躺在床上听着他的絮叨,话音渐渐远离,在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背睡过去。

丁父打电话来,说家具等已运到老渡头,叫人等在桑家坞的码头帮忙卸货。

嘟嘟叫了几声,在前方开道,跑了一段停下,回来望着丁文。

真是忘乎所以啦。丁文稍稍避开来,问道:“你做的东西能吃的吗?”

“村头,现在大伙儿生活基本上不是问题,吃是小事,主要图个热闹。”

这厮前几天找他的时候,他却推三阻四嫌贵,肯定又有大订单。丁文了解章守志这人从不做白忙乎的生意,肯定事出有因。

“舅,不忙的。”看他高兴成这样子,丁文觉得心口有点堵,连忙说:“需要什么东西就叫木兰带回来,别再冤跑一趟了。”

“货好,还得会煮。换成泡泡你,早变成海蛎粉糊了。”丁文的速度也不慢,擦了嘴起身和罗元打招呼,“今晚你还睡我舅家客房,我到池塘,估计他们在挑灯夜战、加班钉做鱼排。”

用好看来形容鱼苗,罗元更多以观赏的角度。丁文却拿来一个小盆,快捷地盛起一盆水,水中有三条夏花,“你们瞧。优质的鲢鱼夏花,体色银白,腹棱自胸部起直至,胸鳍只达到腹鳍基部,在腹鳍和臀鳍之间的腹褶边缘有排列整齐的黑色素。”

“你倒好,稳坐在笔架岛上,将我从上海急急地钓回来,结果我还是上钩了。”丁文说这些,倒没一点责怪的意思。桑木兰反而表现出“不讲理”的一面,俏皮道:“我就是要钓你回来,就是要钓你!”

游彩霞哼了一声,道:“这两条破丹凤也跟命根子似的,我家里的兰畴嘛,我才兴起那么一丁点儿兴趣。”

“丁学哥!丁学哥!”游彩霞尾追着丁文喊,崴脚好了,仍步履生风。

这样做的效果,让鱼苗变得贼精灵,不知是不是沾了某人的昼伏夜出秉性,当丁文一到了洪荒空间的水塘边,鱼苗们溜得快,静静地潜在塘底。若不动用神秘能力的话,丁文估计只能望塘兴叹。

“舅!别”丁文赶紧拦住了桑春,“咱们捞上了大合算。你想五个月闲滩,就是养花蟹、枪蟹之类,也只是春节前火一把,扣了成本能赚上几个子?算了,咱们好好经营这个大池塘。”

丁文终有个模糊的概念,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鱼苗进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暂时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将瘦水池塘中的鱼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浮排?雌鱼正产卵啦。

沈清面赦地噎住了。这老头绝对吃饱撑着,想想洪荒是什么?丁文蓦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论天地初始如鸡子,盘古氏开天之后,清气上升成天、浊气下降为地,这清气是啥东东晕,不能再想了,这太玄幻!

丁文不慢不忙又抛下一杆海钓,想来个杆杆收获?太贪心了吧。

“老章啦,省城回来了。他们的话,你别烙在心上,咱桑家坞人喜欢直来直去。”丁文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不过,听到章守志介绍三人是省城水产研究所来人,丁文哈哈一笑,“好好地研究吧,桑家坞的海水、淡水随便取,别影响了我们的生活、生产就行。”说完后,带着丁香和桑木兰扬长而去。

这鱼怎么就不产仔呢?啊丁文差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一心想获得好鱼苗,没得到自己犯了个非常低级错误。

半个小时到了养殖场,就听到章守志在骂人,原来连增氧机因长时间不用,又浸了海水,不灵啦。这不是急死人么?丁文只好高声叫海水准备好没有。

嗯,挖渠是必需的,免得农田里流下残余的化肥、农药流入。做个水闸式蓄水的,既可以方便村民们灌溉,又可以当防护栏。

“章老板。”

“呃妈,有什么不对么?”丁文狐疑地看着母亲。

小东西一直望着三人进入楼梯后,才跟在丁香脚跟后,来到了传达室旁边的洗衣池。

一旦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丁父总呵呵笑起,不去插话,让娘俩辩了又和,伺空见惯。因为丁母总搬出一个理由,为了生下她,差点两公婆都丢了工作,至于为什么意外怀上她的原因,自然是两个大人间的事情了。

丁文连声说好、不贵这些话,他要了左手那间,正合桑木兰的意思。

细细回到在桑木兰家那时的情景,心里已笃定自己的想法。为了证实这不是南柯一梦,丁文开始起身搜罗证据之物,终于在湖边的浅水中捡到几块细碎小青石,然后心想该回去了。

岸边的小丁文高呼有人落水却无人前来,幸好池边有棵树,他快速爬上了树叉,一手抓着树枝垂下,一手捞住了自己正慌乱拍水的手。树枝因承受不了俩人的重量,只撑了一会儿就折断,于是俩人同时泡入水中。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木兰木兰,好女同样不输于男啊。”名字定得十分贴切,人如其名。

丁文倒没想到,这“四铁”关系也禁受不住经济危机浪潮的冲击。果然,有人说夹在老板与老板娘之间最难,自己三番五次为老板的风流当了挡箭牌却得罪了老板娘,估计自己该是老板娘钦点的要裁员之列,既然知道了结果就只得痛快接受。

“咱们一起去跟我妈说清楚,免得她担心。”

桑木兰拉上了丁文,来到了桑木兰的房间,却见她母亲和大舅妈在抹泪,桑春坐在一旁抽着闷烟。

“木兰他爸也想争口气,在外面混个风光回来,谁知道这股市怎么又跌了。”

“赚钱哪那么容易,这全天下的人都富翁了。从小,我妈就告诫桑三儿要脚踏实地,如今混个温饱没问题,偏整天的心思满天飞,现在跌倒可惨了,一辈子别想翻身喽。十万块,我们村里积了多少年才够上这个数!”桑春脸色凝重地说,刚才去找桑三儿,他早心虚地溜得不知去向。

丁文和桑木兰进来时,听到了这番话,便说:“大舅,这十万块算作我的礼金,刚好大家都在这,您给我做个见证人就行。”

“十万!我?”桑春吃惊地望着淡笑的丁文,和将脸躲藏在丁文背后的桑木兰,尔后朗声大笑,“成!这才算是我桑春的大头外甥,做咱们男人的要敢担当。”

桑木兰的母亲看着丁文,愣了。心想七个女儿,这个老幺终于找到自己意属的人,终于不用再造孽了,省得每次上女儿家串门的时候,总是招来一阵埋怨。

“三嫂,快些答应了。”桑春的妻子在一旁催促着。

桑木兰的母亲从床沿站起,走到丁文俩人面前,这个小时候调皮捣蛋鬼,如今真成了自己的未过门女婿?心想以后有了大梅和桑春他们撑着,再也不用担心村子乡亲们的闲言闲语了。

“孩子,木兰性子倔,以后多让着她。她爸那边,我会好好跟他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