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喂了鱼苗,懒洋洋地倚在鱼排的竹栏杆上,却看到桑春心事重重地向他行来,心里却在琢磨着空间里的鱼苗。其实他一大清早还是蛮勤快的,拿了把锄头将“一滴泉”周围的杂草除个干净,还累出一身汗,泡个澡后才赶往校舍的小果园,实施一贯的伎俩--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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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嘟嘟回来了!”游彩霞那夸张的叫声响彻庭院。那喜悦,犹如沙滩捡贝壳的小女孩,对心爱的贝壳失而复得时欢呼雀跃。手上还沾着糯米,却跑到厨房门口,介手来抱嘟嘟。

还未跨进院门,丁文就听里面传来阵阵开朗的笑声。

找个地方坐在鱼排上,因为松木底先垫上了用泡沫做成的浮枕,所以离水有三四十公分高。丁文看着夏花们攫食正欢、有的还嬉戏追逐,还在想着章守志购苗的事。

在乡村,三个传统的节日非常重视,春节、清明、中秋。中秋佳节、人月两圆,是个团圆的大节日,也是个每年三大灯节之一。

“你嘴巴倒精得很,尝出这海蛎没有被泡过清水?”桑木兰好笑道,又给他添满。

连育苗池的出入水问题都考虑如此周到,果然不愧是老专家。丁文走到沈清身旁,“老沈,这里吵,到我那宿舍里谈谈?”

呃,牛粪还有环保指标么?丁文不得不佩服桑木兰的强词夺理,所谓女为悦已者容,概莫如此。

罗元哼哼道:“若不是你一直叫我来桑家坞过中秋,我才懒得来呢。”看他牛气冲天的样子,桑木兰气不过,就掐了他一把。

“不急的,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丁文见他一把年纪急得脑门冒汗,便出门到池塘寻个建育苗的网池。

或许从为自己戴上了青木戒起,注定俩人间关系发生了变化,只是变化太快了管它了,先拖着再说。丁文紧紧反握着桑木兰的手,试图象以前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回去。

“恁地过份,我找张镇长去。”桑春最见不得这种事,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吼嘟嘟终于发怒了。

池水微微荡漾,两条雄鱼用头不断撞着雌鱼的腹部,不曾稍停。不久后,雌鱼腹部翻身朝上,胸鳍剧烈抖动,排出的东西呈酪黄色,漂浮于水中,慢慢地下沉。

“肠胃有些不舒服,就不沾鲜腥之味了。”丁文淡淡道,“这些海鲜,还是趁热吃吧,难得老章今天出了次血。”

大池塘里目前网到了草鱼、鲢鱼、胡子鱼,还有为数极少的青鱼。有人说四大家鱼青鱼、草鱼、鲢鱼、鳙鱼,这池里已混养了三种。鲢也生活在水的中上层,主要吃浮游植物;草鱼一般生活在水的中层,主要吃水生植物的茎和叶;青鱼生活在水的下层,主要吃螺、蚌等水底动物,混养增加鱼的产量。看来以前的承包者也不是无知之辈,偏少了网捕的手段。

大池塘边,丁文看到网场中的鱼经过一夜蓄养已安份了,他要将这些鱼养上一段时间,中秋前再卖个好价钱。捡了个向阳的地方,躺在岸边的草上享受着秋日的温煦,嘴衔着一株狗尾草,听着一旁桑木兰和丁香还在讨论种些什么树、栽些什么花,他就插上一句,“种上十二个月花神算了,月月有花开,四季景不同。”

丁文不去管它,自己来到了放养大鲢鱼的小水塘边,见大鲢鱼还是静静地沉在水底,不时划着它的双鳍,个头虽大却优雅,腹部依然鼓着。

“好了啦,我这有两大缸的药水,你赶紧叫人去采集新鲜的海水,趁现在还没完全落下潮。”丁文看了手表,沉着道。

秋天的雨不像春天那天,下了几个小时就停了,丁文和桑木兰俩人转悠到了大池塘。雨后山色更清,梯田上淙淙地流着积水,却见池塘多半的水已被染黄,丁文觉得有必要对大池塘周围进行挖渠泄水,免得影响水质,但又得投入了,不免得头疼。

“放了?”不只章守志,周围许多人都在疑问,那都是钱呵。

第五天,全家人看到一向早起晚归的某人姗姗起床,慢文斯理的喝着粥。已经被吊起胃口的丁母,被推举为代表,上前询问。丁文回答饿它一两天就行了。丁母听了一愣,然后慈爱地看着儿子一口一口喝粥,这就是我生的儿子,棒极了。

可它的样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身大如猫,一身长毛已脏得不知颜色,走路时还有一只前爪跛了,整一个流浪汉的样子。它仰头嗅了嗅,直跑向丁文,竟咬着他的裤管不放,嘴里呜咽地叫,摇尾乞怜。

桌面上摆着一碗烫兴化粉,还有煎蛋。老妈,真贴心啦,丁文呼呼地吃,有点饿急相。丁母虽叫着慢点,但无疑很有成就感,那眼神让对面的丁香看了就说:“妈你就是重男轻女。”

桑木兰凑在丁文的耳边,大声地一字一句道:“我说那边是校舍,以后是我们的办公室。”

在学校里也曾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分化,告诉着人们肉眼看不到的,并不意味着不存在。但亲眼看到的,仍可能是幻觉。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它已化为青色的条纹,但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它的存在。

“对!就咱们俩,共同创业!”桑木兰笑得那么率真、那么快意。

说起桑木兰,她家在丁文外婆的家隔壁,认真论起来俩人是带上一丁点的表兄妹关系。她是家中的老幺,她父母为了努力生出一位男孩子,最后缔造出了桑家坞“七仙女”的佳话。对于她的名字,父母虽是目不识丁的渔民,却怀着足够的谦虚向邻家姑爷--丁文的父亲请教。

“这两条珠顶紫罗袍养了大半年吧?个头没长大多少,鱼却很精神,说明你在尽心竭力地照料它们。谢啦!”房总停了揉按喝起茶水,不谈工作只说金鱼。

看着那边板櫈有空位,丁文笑着挤坐到小舅桑冬的身边。

丁母开话了,“既然老二还没到,咱们就把船开喽,不等他了。”接着把桑春的开鱼庄之事讲出来。

丁文瞧了桑春的神情,估计开鱼庄这事玄啦。昨晚他说村里没人支持,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我不参与!没钱没时间。”桑冬率先表态。他去年刚买了一部运输车,在隔壁县城工地运土。

“我不想做!”

“我投两万吧,说好了,我没空参与做事。”桑兰看到桑春沮丧的表情,心下不忍地说,估计是感情投资。

“小春,你呢?”

“三万!”桑春咬咬牙说,估计这笔钱已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小文,咱们投多少?”丁母问着。

“妈您决定好了。”丁文懒懒地回道。不过最近好像懒虫附身了,总是不想做事,若不是磨不过桑春,才懒得管起这样的事。

“小春,你还投二万吧,别搞得手头那么紧张。剩下六万我来投!”

“大姐,这不够呀。小文说要投个二十万左右!我也正愁呢。”桑春连忙囔囔。

“这么多!”丁母倒吸了一口气,心儿正七上八下地跳得慌,直望着丁文。

“大舅,要不叫上老章和罗元加一份子吧?这桑家坞还有许多事靠你去做呢。”

对于池塘里的鱼是什么货色,最了解莫过于章守志;对于从小玩到的罗元,信任自然不必说。丁文想:一个门路广、一个在省城熟悉,比起大舅那土方法管理、生门生路好多了,省得自己还要一杆子插到底、劳心劳力,何况家里也需要大舅帮忙。

本来对章守志一直怀有成见的桑春,竟点头同意了。

“大舅,您也可以叫村里大伙儿都种些菜吧,按照沈老头设想的那样,以后专供给鱼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