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舅妈在炊年糕啊。丁文愈闻愈饿得紧,似乎嘟嘟对这香味也挺敏感,从胳膊处探出了小头。

ps:二更完毕。

桑春催着他回去吃午饭了。丁文推说吃早饭迟了还不饿,让桑春和沈清先回去,别管了他就是。桑春招呼了众人,一起散了去。

9月14日是中秋节,今年是第一次被划分为国家法定节假日。墙上的日历早被人翻过了多遍,桑春默默地在掐着日子呢。

直到碗底,罗元意犹未尽高呼,“爽!原汁原味的海蛎就是好啊!蓝子,再添一碗来。”

听到育苗室乒乒乓乓地响,丁文暗叹终于轮到这儿动工了,只是没想到沈清也在施工现场,他在指挥着小工们挖沟做渠。

“嘻嘻,你是环保型、干净的牛粪,我愿意。”桑木兰笑得那样无邪,如朗月一般皎洁,当心里的阴霾散尽,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泡泡,你的鼻子不只灵,而且长啊。在省城都闻到了海鸭子的味道!”丁文捶了下罗元的肩膀。

沈清面对丁文直率的问询,却噎住了。说要奉献出秘方,现在已是市场经济的年代;说合作嘛,他似乎不用通过水产研究所这一关,有了这个配方,随便找个有实力的企业还不挤破门框;为了研究似乎过于牵强,一生沉浸于研究之中,想找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却是一时找不出,他急呀。

桑木兰象快乐的天使,一颦一笑中可以看出。桑木兰那右手传来的柔腻,让丁文掌中沁出细汗,这是与桑木兰牵手时,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受,有点儿紧张。

“姑,您瞧!今天有人送钱来了。”桑木兰将钱递给了丁母,说出那个闲滩承包之事。

嘟嘟跳下地面,却凑到还在翕合着腮的大雌鲢边,伸手前爪一点鱼鳞。啪,雌鲢甩了大鱼尾,让它骨碌碌滚出几米。

这小家伙还真记仇呢,丁文笑呵呵地蹲到嘟嘟的身旁,但一看池塘,哈声叫出。

“木兰姐,你是不是给我哥灌下汤了,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口?”丁香正啃着一只枪蟹,那吃相可不淑女。

钩子串上了青蛙腿,丁文找了个远离小木屋现场的池边,甩钩抛入池塘中,然后将钓绳一头系在树丫上,整一个守株待渔的懒散。

沈清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固执地要求进驻到村里。章守志只能硬着皮,谁叫他不能得罪水产研究所,每年的技术指导和水质化验可不少了人家的帮忙。

嘟嘟跳到岩石,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一抹白影在林立的岩石间穿梭,然后停在浅水沟处,鼓鼓的嘴吐出一把果籽。丁文紧跟其后,见到了不禁乐呵,“这小家伙想种果树啦!呵呵,没有土能成活才是怪事。这样也好,它给自己找事做。”

“事出凑巧,昨晚刚撒了抗生素,早上没得换水。”章守志如泄了气的皮球,干脆直接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抽起烟。

一家人说了一会儿话,许是中午大家都喝了些酒,众人觉得倦意,各自去睡个回笼觉。

事有非常必有异,丁文连喊等等,也跟着下水,示意网提起了些,果见它涨圆着肚皮,暗道原来要产崽子,叫道:“这条鱼有卵,大家不能乱动它,将它围着就是。赶明儿将它放生!”

这边在引鱼,那边在布网。天罗地网布在一处岸边,开口子的一面网墙,系上了长绳和石头,沉入水中。绳子经过滑轮,收网自然是很快的,更主要是四条木筏上收网要统一,只要一见丁文举起袖色的旗子,就开始收网。

“哥,你看那只小狗从市场一直跟着我们回来,怪可怜的。”丁香指身后一只哈叭狗,不满地瞅着母亲。

当被叫醒的时候,丁文发现身上盖了张毛毯,知道是母亲怕自己着凉,悄悄盖上的,起床整理衣裳后到了客厅,见五人都围坐在餐厅里,“唷,开常委讨论会啦。”便凑上唯一的空位。

“呀蓝子你真敢下手,”丁文疼得咧嘴,“你刚才说什么呢?”

天啦!丁文震撼地坐于地上,脑里除了盘旋那些似是而非的古词,已不能自我思考。恍然目及一块猪形状的青石,才想起那枚戒指的成色与这里的石头相差无几。这戒指莫非青木戒,是开启这个洪荒中世界的钥匙?丁文已经够大胆揣测,还是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坚决挺你的,蓝子!加上我一份吧。”

前几天在和港商谈判,手机没电一时忘了充上。丁文在手机里吱唔着那地方能出什么大事,断了通话后,望向对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海岛,真想插上翅膀飞到对岸探个究竟。

文子?丁文也不客气地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心里暗自嘀咕:今天这是怎么啦?不是说好在公司不要称兄道弟的,这样影响不好,虽然咱们是“四铁”的兄弟,估摸昨夜醉酒到底还没醒,还在说着醉话。丁文为房总添为茶水,顺便也为自己倒上一杯,喝了口茶水醒神多了。

在乡村里,什么事都别藏得住,一丁点芝麻大的小事,将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农闲的时候,人人都闲着;而农忙的时候,嘴巴也是闲着。小店巷尾、田埂路间,只要一根烟,就可以将家常拉得象《史记》那么长。

管他们折腾去,丁文抱起嘟嘟闪回洪荒空间,咱们好好休息了。

校舍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从太阳初升之后,不断有乡亲汇集而来。桑春更是起得早,昨晚苦思冥想了一夜,辗转反侧就是睡得不安稳,这没少了他媳妇数落,“怎么就像小孩子一样,过节就这么个兴奋劲?”

比他起得更早的,当是沈清。

俩人站在校舍后的小果园里,看着桔子树枝头的花骨朵开得正欢,而葡萄架上的葡萄、菜园子里青菜、卷心菜、扁豆、芹菜一片绿意盎然。沈清戏称是笔架岛来了第二春。

这一切是个谜,对于沈清这样科技工作者来说,破解一个谜题,比急色鬼看到一个漂亮而风的妞,思量如何剥去她身上本来不多的挂件,还要急切,还要有诱惑力。

但谜底终始没有出现,这不是在煎熬么?

而桑春则是一悔再喜三佩服。池塘承包,别人血本无归,却便宜了丁文;租下校舍,连带赠送小果园和菜圃,却焕发出第二春;接下来池塘周围的空地,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事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还分得一杯羹。

日上三杆,该出现的人还没来到,凑热闹的人却围满了小果园,但始终没人近前去摘下一粒桔子,干看着太馋人!

“小春啊,你可看好喽,别让回来的小子们把果园糟蹋了。”这位全村年纪最大的老人,今年九十八岁了,是桑良的奶奶,一早也来凑热闹了。

“没事的,三奶奶。这桔子能值几个子,原来长在这儿,也没见学生们偷摘。”桑春连忙扶着她,坐在一块石墩上,“三奶奶,我去摘个给你尝尝。小文的事,我能做主。”

桑春利马摘下三颗黄橙橙的桔子,塞到老人手中。

三奶奶卯着双唇笑,因掉光了牙齿说出话经常透气,“都掰了吧,大伙一起尝尝。”

桑春剥了桔子皮,分出一瓣一瓣地给了各人。沈清却将地上的桔子皮检起,不时放在鼻端闻着,似乎在说没什么两样啊。

“酸,呵呵。”

“有点酸味,但比甜味好吃。”

叫酸的当然是男人们,喜欢酸味是女人们,而三奶奶吃了只说,“桔汁香。”

该看的看了,该尝的也尝了,乡亲们觉得也没啥稀奇的,便慢慢地散去。

果园里最后只留下沈清和桑春二人。

“小桑啦,有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沈清显得有些迟疑。

“沈教授,咱这乡村里都是子,绕不过弯来,有话请直说。”

“这个应该是小丁那儿的药水,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如果把全村的田都改种菜的话,你桑家坞还怕不能致富?”

丁文吃过早餐后转悠到校舍的小果园来,刚好听到了沈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