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福与贺才站在阮家宅门之外,眼看着大门那站着十数个人高马大的家丁,二人对视了一眼,这阮氏竟真将事儿做绝。

贺花容听得屋内爽朗的少年的声音,心底一动,踮起脚尖想看,却被贺心儿一句小黄,吓得转头就跑。

贺颖儿抬眼,一眼就撞上了凤惊銮清冷孤傲的眸子,那凤眸漆黑,仿佛深沉醉人的清酒。

贺心儿疑惑,“那是什么时候?”

贺颖儿方才舒展的眉头一皱,小手跟挥苍蝇一样挥了下,不小心打到了某个神情专注不知躲避为何物的少年脸上。

贺福惨白着一张脸,那颜色仿佛见到了厉鬼,整个人三魂丢了七魄。

他气贺天看破了贺福的贪婪自私,气贺天看清了贺才的麻木不仁。气贺天明知道贺福贺才绝不会丢下这样的机会之时还抛出这么一张纸,让贺福与贺才这样丑陋的一面彻底暴露在里正和乡绅们面前。

范丽娘从刘府回来之后,便去寻了她说话,只说几个孩子往后多努力,能多依仗孩子点。

贺福避开贺成大的视线,道:“爹,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若你的相求是这样的情景,我倒宁愿,这辈子都不见你。”

贺颖儿进门,小黄就跟随在贺颖儿身边,三房那已经是人满为患!

祖峰路抬头,将茶杯一一分给眼前的四人。

“方才多谢壮士相救,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天行道实乃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但,一会儿怕是会有县衙的人要来,壮士还是早些离去。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在下赵越。”

她忙停下脚步,目光迅地扫过乾坤八卦的方位,却最多只看到了两个,然而就这两个已经让她心中有了答案。

小米,是刘夫人养的狐狸狗,平常人一逗就害羞地直躲。

酒足饭饱之时,刘佩兮高兴地与几个世家姑娘弹琴说笑。

她恍以为贺福动手不过是气急,一时间没了分寸,却不想,他动手之时已经掌握了先机,捏住了七寸。

“没想到刘兄弟这么早来,我家相公今日要出去省城,我正帮忙收拾。”这刘东比昨天早到了两柱香的时间,倒是让范丽娘有些受宠若惊。

“救命!”刘佩兮叫喊着,她身侧的家丁纷纷围绕着刘佩兮,就没人敢上前去。

刘府处处可见亭台楼阁,清水引流,随处可见半亩方塘,水光潋滟。

待范丽娘出来,那男子才走了上去。

会春园犹如死一样平静,几个奴仆低眉敛目,大气都不敢出,只看着阮老太太入了阮文慧的屋子。

“还不快把蜡烛灭了。”阮文慧握紧双拳,屈辱的恨意让她的掌心被刺破滴血。

贺成大已经喝得半眯的眼都木了,愣了愣,才惊地想起这里是阮府。

她暗暗摇头,醒神之时对上贺心儿不解的目光,忙狡黠一笑。

唐氏微愣,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刘夫人的意图,暗恨自己慢了人一步。

刘佩兮朝那绣品上看了一眼,便心有所往。

她轻蔑地看了贺天一眼,“你管不住你家婆娘,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还有脸对我们阮家多加指责?”

贺颖儿直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空白,半天才恍惚地看了眼范丽娘。

她转过头去,对身旁的婢女道:“范氏那个贱人呢?”

“娘,你和舅娘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赵芝兰不明白,娘与舅娘的亲亲热热恍若姐妹的样子难道是假的吗?

周氏的话刚一落,何花与翁桃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他们地窖里头藏了东西!”

贺颖儿一一点明,她沉吟了下,复又说道:“娘,经过我们今日这一闹,阮府是不敢将我们怎么样了。因下个月便是阮老太太生辰,咱们将双面绣放在那时候显露出来。”

唐氏的脸微微一沉,想到府内婆婆的叮嘱,老太太要全阮家的颜面,但也不能让外人以为阮家就被这草根平民一两句话就拿捏住了。

贺颖儿似乎现了有趣的事,应该说,现了尚未成长的雄狮幼崽,心中升起了一种想要领养的感觉。

阮文慧将女儿赵芝兰抱放在凳子上,她的长相很是柔弱,因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神情端庄矜持,秀而不媚。

贺颖儿不想听奶的吼功,便道:“奶,爹把银子存给了里正,说往后遇到交人头税,就从这里头扣。下个月爹就要乡试了,这要去省城,路上车马费,住宿费都要银钱。奶要这时候提这银子,爹无心考试,说不准钱都交出来,也不去考了。”

“颖儿,可我们的祖坟并没有修,那相士定能看得出来的。”

贺天是疼他们母女,可贺家其他人呢?

周氏沉着脸,她见不得两个儿子这般在一个女人面前服软。

那是一个小巷子,朝里走约一百米是一个小院。

头,越疼了。

周氏被这两句话哄得服服帖帖,贺成大也点了下头,见贺天还跪着,不想一家因为此事闹散。

“老三,大嫂毕竟为我们老贺家生了个儿子,如何能做绝。大哥纵使怒其不争,你也不能如此咄咄逼人啊。”

“你之前说我那小叔子将会大有前程,可是真的?”翁桃质问。

贺心儿说着,泪如雨下。

“那怎么办?她要是能生,她有了希望咱们都好过。要是不能生,也断了念想,别总是挑贺天的理啊。可大夫不也说了,这事不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