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喝了茶,不过……”方正沉思片刻,“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袖子比常人要宽大些。”

“琉月的确如此想,更如此做,虽然我出言反驳,她却依然大吵大闹,最初,我根本无法,只能依着她的性子,放弃为她赎身的想法,却没想到,她之后的情绪更加激动,甚至对我避而不见。”

“呃。”令狐秋见识过秦锦绣的厉害,不敢多嘴。

浓眉如墨染的方正更是一语道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没想到吧,犯下的罪行,从头到尾都被旁人看到,试问?你有何颜面在世为人?”

秦锦绣也傻了眼,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儿,难道玉珍真的与刘大贵私情?

耳边却传来一声痛斥,惊动四方,“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方大哥,锦绣姐。”脚没落地,顾砚竹提着竹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两人的十指似有虚有地相扣,弄得方正指肚间暖暖痒痒,心中颤颤巍巍,只能附和地跟随上秦锦绣起起伏伏地呼气节奏,方正松下一口气,总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

秦锦绣转向方正,眼中装满说不清的情感,“你说是不是?”

方正倒是非常满意地迎上秦锦绣的双眼,“时辰不早,还是……”

方正却语气质疑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查到此事的?”

“绝对不是,依照明月所说,琉月不是普通的不饮酒,而是对酒精过敏。”秦锦绣陷入回忆,总感觉哪里出现了错误,却找不到源头。

“那眼老井许久不用,她在井里已经泡了将近二日,浑身肿胀,肤色发白,我查验过,表面并无伤痕。”方正微微叹气,“毕竟男女有别,死者又是寡妇,我也不好仔细验身。”

此时,房门大开,屋外艳阳光照,袅袅清风吹过,阵阵清香入鼻。

冥冥之中,自己和方正是有缘分的,临时夫人也是夫人,或许上天如此巧妙安排,便是为了成全这份情缘,但自己早晚要回现代的呀。

“哦。”令狐秋点点头,暗暗琢磨,diy。

“看来方大人误会了。”令狐秋拱起双手,“我自幼习武,喜欢除暴安良,不喜欢拘束,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整日四处游逛,前几日刚好来到贵地,碰到月浓花坊的案子,本想暗中帮助方大人找些线索,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还请方大人见谅。”

“我,我是来劝架的。”令狐秋忽然觉得怀中的女子很是特别,眉宇间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却增添了几分执着坚守的英姿,竟然令自己产生了情不自禁的冲动。

方正又翻过第二张,竟然还是大脑袋的猫,只不过是这只猫的眼睛是眯眯的,底下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小字:猫身请用靛蓝色的丝线。

顾师爷是县衙里的老人儿,县衙上上下下对他都极为尊重,就连方正都事事以他为重,从没有遇到过任何不敬,谁知道,初来乍到的秦锦绣却敢堂而皇之的公然埋怨,顾师爷气愤得翘起胡子,“夫人的意思,老夫做错了?”

明月吩咐左右下人带走白布包。

“你说什么?”方正突然抬头问道。

“花姨娘呢?”秦锦绣拉住莘月。

“呃,这个,哈。”秦锦绣瘪住了嘴,“当然是书中看到的。”

“你们从前院进来时,可看到一位带着斗笠的公子?”秦锦绣着急地问道。

“那他如今不在花坊了?”秦锦绣低声问道,沦落到花坊为职根本拿不出万两银票。

花姨娘举起带着猫眼绿的手指头,“一千两银子。”

秦锦绣却做出看不懂的神情。

戏台角落里,一袭白裙的明月弹奏着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曲目。

明月蹙眉摇头,“我偷偷查验过琉月的遗物,一切都在,只是少了一本棋经。那本棋经琉月视为珍宝,整日不离手,连睡觉都要放在瓷枕下面压着,连我也只看过一眼,都是些残棋,死棋之类罢了。后来听侍奉琉月的丫鬟小蝶说,那本棋经在中元节的晚上送给湘公子了。”

“琉月既然是清倌,又是花魁,自然是花姨娘的摇钱树,她又为何逼迫琉月接客?”方正凝神疑惑。

“湘公子半月左右会来一次,最长也不过一个月,算不上常客。琉月哪里会提过湘公子,只不过花坊里的丫鬟和婆子们总是闲言碎语,大致是湘公子是官宦之后,好像有家室,酷**下棋,来找琉月,就是为切磋棋艺。”

方正丝毫没有在乎,满脸正气地说:“若是如此,不如明月姑娘与我回衙门详谈,倾多方之力,定会找出戕害琉月的真凶。”

秦锦绣和方正面面相觑,王汉松下一口气,至少明月姑娘的出现暂时阻断了两人的争吵。

“哈哈。”令狐秋扬长而去。

粉嫩娇柔的脸颊正好抵在方正满是胡子的下巴上,刺疼得秦锦绣龇牙咧嘴,不停地小声嘀咕:“这是什么毛,好扎人。”

令狐秋险些被闪亮的金子晃了眼睛。

不如?秦锦绣狠下心,对准黄员外的要害之处,奋力的踢过去,疼得黄员外哭爹喊娘。

秦锦绣低头相随。

秦锦绣借力反握住莘月的小手,“莘月姑娘才更让人**不释手。”

“哎,在这里。”莲姨急忙递过一杯温水。

令狐秋如风般地踏进门口,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坐下,大言不惭道:“看来,我走之后,你们都很寂寞无趣吧。”

秦锦绣抬起头,放下鹅毛笔,叉起玲珑的小蛮腰,摆出招牌动作,“是啊,是啊,没有你,简直无趣透顶

,连县衙后厨的花猫都干嚎了半天功夫,嗓子都哑了,这会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去疗伤了,估计啊,晚上是不能抓耗子了。”

花猫嚎叫,躲起来疗伤?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正差点将刚喝下的热茶,一口喷出去。

令狐秋却习惯了与秦锦绣之间的斗嘴,“放心,放心,待会我去找花猫谈谈心,解开她的心结,一定让它晚上抓耗子。”

“厉害,小女佩服。”秦锦绣拱起双手。

“你?”令狐秋这才瞧见秦锦绣的小花脸,径直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县衙什么时候多了只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