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里有一半成了林晓兰的饰品专卖店,除了批的成品外,更有她自制的不少饰品。如今她好像现了自己的兴趣,专攻珠艺饰品,一方面将自制饰品卖给顾客,一方面也卖些配件给顾客,让她们自己动手。这样的生意倒是吸引了一批年轻女孩,在这条街上也算独一无二。

所以牧锦觉得,询问的时机到了。只是不知前世在她二十五岁归家之前生过什么事,令得父母之间形同仇人?这个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自己能够化解掉。

退一万步说,就算牧锦这个工作室没有成功,他们不也一样可以留在服装厂吗!根本就一点损失都没有。不干白不干!

孟令晨皱了皱眉,走过来,终究没有甩脸子,但是情绪也不太好,“今天怎么想到出来玩。”

路仕铭因为魏熙然的事情,跟他生分了几天,不过今天特意打电话叫他来玩,应该是想重修旧好。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孟令晨没有拒绝,还是过来了。

“锦儿……你是不是在学校遇见了什么事了?”冯贞静问。

然而,孟令晨现,面对牧锦的时候,顾震苏完美的仪态却出现了一丝缝隙。那天在孟家,他竟能出声斥责魏熙然,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可能他是看不惯魏熙然,累积到一定程度所以爆了,但为了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而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完全没有异常吗?

因此,尽管他第一个从出口中跑出来,却一路都没遇见人,失望无比,又返身进去找牧锦。

这下,人家真正的牧小姐,大家闺秀的气势一拿出来,魏熙然的老底可是被掀了个底儿掉。

这种状况当然不是牧锦想要的,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跟两个厂的厂长聊了聊,让他们叫来了几个打板师。

“两脚八字形分开,稍微宽一些。嗯,对,上半身挺直,稍微侧身,左手可以叉腰。”江劭峥站在牧锦身后,手轻轻搬了她的肩膀一下。

艳丽的少女黑黝黝的眼睛似乎有种独特的魔力,她并没说什么,表情也是淡淡的,然而安馨彤却觉得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群人很无聊、很没意思。安馨彤脸似火烧,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编排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夏薇则是天大的惊喜!自见过孟令晨之后,她对这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就念念不忘。景山大道,那就是级富豪聚居地,那里的少爷,还能差吗?要是能攀上这位孟三少,做他的女朋友,将来嫁给他,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牧锦说:“先,定价比较特殊,这种街头小店跟你的高端造型店是不同的,来的都是普通的顾客,所以收费方面,还要拿出个章程来。我昨天说了十五元起价,后来想想,还是得细分细分。一个是根据化妆师的等级,一个是根据妆容的品类。i11iam,你是从大型造型工作室出来单干的,所以化妆师有几个等级,你应该很清楚。”

沈懿芸是冯贞静心底的一根刺,虽然已经被拔掉了,可留下的伤痕依旧深刻疼痛。冯贞淑说魏熙然像沈懿芸,倒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回到牧宅,洗脸收拾了一番,i11iam带着助理又来了,正等在休息室里,一脸殷切,“牧太太,你们回来了,现在要再重新补妆吗?”

孟老爷子说:“顾世兄,赵世兄,两个孩子讲得不错,坐在亭上喝喝茶,吃点点心,湖上风也凉快,最是惬意。我今儿早上吃到了一盒子樱花做的小食,那个味道真是好……”说着还咂咂嘴,瞟瞟自己的老妻,那意思是想再品尝一些。

路仕铭一怔,面色难看起来。

“是呢!那位小姐还说……”那文姐声音低低地凑在孟太太的耳边,偶尔有一两句“出身”、“祖上”之类的词语传到众位太太耳中,偏偏又听不清楚,弄得众位太太心中痒痒的,恨不得有窃听器安装在孟太太身上,能够听清楚她们主仆二人说的是什么。

魏熙然见了大急,哭得都快站不稳了,“令晨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坏心的……”在短短几秒之内,她已经做出了判断,顾震苏明确表示不许她去顾家,所以她必须得抱紧孟令晨的大腿才行。

因为愤怒,魏熙然的声音很大,樱花林仿佛被她的声波所震,失去了刚才的安静。不远处,有几个脑袋偷偷摸摸在树后闪了几下,稍远一些,坐在地垫上赏花休息的人都转头面向这边,开始关注四个少女的谈话。

孟太太心里就笑了。

“好好好。”牧锦配合地拉住她的手。

两家人都笑得十分欢乐。

牧锦转头一瞧,隔了十来米,正朝自己招手的,不是江丹姿是哪个?

要在往常,要是听到这种建议,他肯定会勃然大怒。因为,既然叫他过来做造型,又让别人来盘,岂不是侮辱他吗!可不知怎么,面对牧家这位清新美丽的锦小姐,他着实提不起一点愤怒的心思。再说,他也想瞧瞧锦小姐在盘方面,是不是也有神来之笔。

牧锦拿出一支自制的卡戴在柔顺的顶,黑色长披下,未做多余的装饰。这支卡用蓬松的鸵鸟毛垫底,中间一圈是浅绿的绸缎,而最里面一层是浅粉的绸缎,两层绸缎折叠缝制,也不见怎么复杂,但看上去却与樱花品种御衣黄、八重樱的颜色相似。这却是应景的饰了。

不一会儿,miss赵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靠走廊的窗边。她轻轻扫视课堂,眼光依次掠过每个少女,着重观察了牧锦的面色,现少女粉嫩的嘴角噙着微笑,认真地倾听老师的讲课,丝毫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林晓兰又忙不迭道:“好,欢迎你来。”

江丹姿坐在一旁,本来是在说笑的,听完这段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夫妻两个多少年没有亲近过了,林晓兰先是紧张、颤抖,慢慢的,将手臂围在魏刚的背上,拍了拍他。“……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

“这次的事,帮是要帮,却不能轻易将他放了,不能让他觉得牧家可以无条件包容他任何错处,替他善后。”牧锦抿抿唇,“爹地,有没有稍微晚一些保出魏爸爸、改善魏爸爸的心态,却不让他受到实质性伤害的方法呢?爹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冯贞静解释道:“说来不怕你笑话,锦儿的帽子蹭了灰,不太雅观。我本来说让她戴另外一顶算了,谁知她竟然自己缝了一朵花上去,这下真叫做锦上添花了,呵呵呵……”她有些在闺蜜面前的得意。

周五下午下了课,牧宅的司机老朱和保姆菊嫂一起来接牧锦。

“你、你说什么啊!谁嫉妒她!”忠言逆耳,江丹姿听着牧锦的话,十分恼恨。可是牧锦这么挽着她,她又不好摔手离开,只能气鼓鼓地瘪着嘴。

牧锦自然没能去参加,但这一幕她却记得非常深刻。

江丹姿小女儿娇态地撅撅嘴。

“锦儿真是好看!”冯贞静自内心地赞扬着,“帽子也戴上试试?”

牧锦拿出浅蓝色宽顶翻边绸面小礼帽准备戴上,但是突然间,她的动作停下了,眉尖蹙了起来。

魏熙然做作也就罢了,现在要是动她,难免落下个“不容人”的非议,可是琴嫂对自己不敬,牧锦不能忍。她似笑非笑道:“我在圣罗兰医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屋子不用换。难不成要我住进全是你的衣服、你的用品的房间吗?这不相宜,以后此话不必再提,我也不会接受。……琴嫂,我可没有占用你小姐的房间呢,你不用这样瞪我吧?”

她昨晚言之凿凿地说是下了出租车,付钱的时候被抢,这会儿又说是在大板楼里了。如果是在大板楼被抢,为什么不赶紧先回家给爸妈说一声,而要远山远水跑到牧家大宅来……总之,魏熙然的话语漏洞百出。

牧锦侧脸看看熟睡的养母。才两天,林晓兰的面颊就干瘪了许多。刚才轻描淡写说魏熙然跟他们闹,想必……闹得定是很凶。

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谁都会觉得那是她在替他们作掩护,她并不真正认为他们对她“很好”!

老马差点忍不住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