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林已在眼前,无数孟家佣人与请来的酒楼厨师和招待穿梭进出,配送各种酒水小食。

魏熙然穿的是一件肉粉色的欧根纱小礼服,长度看看在膝盖,但盖不住那两条疤。因为裙子是之前做的,没有来得及改尺寸。

红褐色胡桃木的镜框油润雅致,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年轻的少女如轻纱软梦,轻轻一触就要消失。牧锦抚摸着妆台光滑的边角,脑中不禁出现了当年的大姑婆在这面镜子前梳妆的模样,少女的纤腰盈盈一握,双手在鬓边轻拢,眼中却带着睿智的光芒……

“哦,好。”

“好,阿锦放心!”

——她!恨!牧!锦!

“小鬼精!”牧玉翔慈爱地摸摸她脑袋,“知道了。”

她稍微改动了一点说法。实际上是魏刚自己要去赌,不是被人拉去的,前世便是如此。但她将事情的源头推到有人听说魏刚得了钱而起坏心思,那牧家也该有一点小责任。

“妈咪,这不算什么。”牧锦却有点遗憾,“只是今天的材料受限,感觉还是稍有点粗糙了。”

“谢谢校长!”牧锦有些感动,站起来向她鞠躬。

也许江丹姿本人对韩秀萱并无太多的恶感,却被魏熙然在背后挑拨得如此冲动。

“怎么?”牧锦奇怪。

“妈咪……哪有你这样夸自己女儿的。”牧锦脸红。

宿舍管理员道:“吴美娇小姐,这位是牧锦小姐,剩下的半年,你们两位就是同寝室的舍友,要遵守学校规定,好好相处。因为牧锦同学之前不是圣格纳女中的,有些事情如果她不知道的话,你有义务告诉她,好吗?”

“好的。”冯贞静读过这所学校,当然清楚规矩。

魏熙然的膝盖伤得比较严重,也不知她是怎么摔的,所以她暂时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开学是去不了了。她让琴嫂将自己推近,“嗯,我毕竟在圣格纳上了两年多的学,我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刚说到这里,裴御东风风火火走了进来,“熙然,你没事吧?……姨妈,姨父,你们都在?”

林晓兰不是个爱抱怨的人,这时却忍不住怨念道:“没有……我不知道她过来了。她第一天回家就不痛快,晚上我跟你爸把里间让出来,让她睡在了床上,我跟你爸挤沙。她还是不满意,第二天跟我们闹了一天,说家里脏、臭,没有衣柜,连她带回去的衣服都没地方放,说上厕所不方便,说还要洗澡……”

冯贞静丝毫不嫌弃她脏乱,抱着她一叠连声问怎么了,眼圈都红了。

牧玉翔满意点头,“好了,散去吧。……琴嫂,你来一下。”

牧锦皱皱眉,转身面对老马,“马叔,我只是跟她说,让她告诉厨房,我和父亲一起用早餐。”

她这番做派,弄得牧家夫妻两个简直不知怎么说出开场白。

“嗯,你转到圣格纳女中吧,”冯贞静提议,“虽然只剩一个学期,但是那里的教学质量比较好,风气也很好,你还可以在那里学到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认识许多同龄的朋友,妈咪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亲、亲子鉴定?”林晓兰持续惊讶,都口吃起来,“这、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牧锦往前一步,从人群的后面站了出来,“太太,这位小姐一直说是我推了她,但是我没有。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孟、顾、江三少心下思索,这牧家小姐也太沉不住气了点,不过就是随口提了几句容貌问题,有必要这么在意么?

牧锦竭力忍住了大笑的*。

上好菜,倒好饮料和酒水之后,牧锦安静地贴墙而站,只在包房服务员需要她帮助的时候才会过去。

夏薇只得不甘心的看着牧锦上楼。

五男二女,从停在路边的三辆豪车上走下来。个个衣衫亮丽,人人面孔光洁,一见即知身份不凡。

夫妻离心太久,再也找不回从前的甜蜜了。

“说这些干什么……”牧玉翔叹气,“我明白都是懿芸的错,我并没有护着她。她后来也出国了,还能怎样呢?”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觉得,似乎……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像?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哈哈……”她还没说完,江丹姿就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这是什么呀,这都是什么呀……哈哈哈!”

王妈分析道:“可是,两人的女儿都像对方的母亲,若是只有一个像,还有可能是例外,两个都像,这……”

下午江丹姿又和王妈一起出门,急匆匆赶去步行街。

今天下午魏刚大概没喝多少酒,脑子还算清醒,除了阴沉一点之外,并没有骂骂咧咧的迹象,林晓兰放了心,端上蒜泥白菜、土豆丝,特意用包饺子剩下的肉做了个青椒炒肉丝端上来,笑道:“吃饭吧。”

牧锦拿出一个,“妈,你也吃。”

“哈哈,王妈,我要去格蕾丝买钻石饰!……哎,你不走吧?我买了饰回来你帮我簪上,好不好?”江丹姿左照右照,乐得合不拢嘴。

母女两个走出这片区域,沿着大道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到达云霞公园。附近是居民区,还有一条步行街,两边商铺不少,也有很多街边小摊贩,平时林晓兰就是在这里摆摊拉活儿。

但姐姐却给春风得意的弟弟泼起了冷水,“你以为你能说了算?招人这事又不归你管!你自己都不在公司!再说了,她们两个能干什么?一看就是没文化的样子,我们公司前台都要大专生。”

上辈子见惯了富豪阶层的牧锦知道,这家人并不算安市的豪门。因为真正坐拥亿万资产的豪门大户,除夕之夜必定是在家中享受家厨制作的豪华盛宴。会在酒楼订餐吃年夜饭的,至多算是中产阶级而已。

冰凉刺骨的水包裹着她的娇躯,立刻将她激得微微清醒,顿时挣扎了起来。她有恐水症,小时在河里游泳差点被淹死,从那之后她根本不敢走到水池边,更别提游泳。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路仕铭喜欢的是原来那个牧家的假小姐,原本也是他们俩定的亲。

“丹姿,你又乱动我的机子。”江丹姿身后,走过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声线冷硬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温柔。

“大哥……”江丹姿的肩膀缩了一下,讨好地回头瞧他,“借我用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