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牧!锦!

这个教训,可以说是她故意安排给魏刚的。她想让魏刚在养成烂赌的习性之前,先受些恐吓,知道做这种事会被警察抓走,就算是牧家营救他,都得费不少力,他以后才不敢再去混。后果要讲得严重点,魏刚才会当回事。

她稍微改动了一点说法。实际上是魏刚自己要去赌,不是被人拉去的,前世便是如此。但她将事情的源头推到有人听说魏刚得了钱而起坏心思,那牧家也该有一点小责任。

牧锦的手还没停,她再用白色的细蕾丝与蓝色花瓣缀在一起,当做花蕊。这样,一朵帽上的大花就这么做成了。看物品箱里还有几只细细的鸵鸟毛,她轻轻整理了一番,让羽毛看着顺当一些,再缝制上去,压在大花的背面。最后一个步骤便是跟帽子的缎面小心地粘连在一起。

“谢谢校长!”牧锦有些感动,站起来向她鞠躬。

这种情形,怎么觉得有点像魏熙然当初对付自己的时候……莫非又是魏熙然在背后捣的鬼?

“怎么?”牧锦奇怪。

“当然可以。”牧锦冲她一笑,“不过现在没时间,晚些时候有空了再说,好吗?”

宿舍管理员道:“吴美娇小姐,这位是牧锦小姐,剩下的半年,你们两位就是同寝室的舍友,要遵守学校规定,好好相处。因为牧锦同学之前不是圣格纳女中的,有些事情如果她不知道的话,你有义务告诉她,好吗?”

屋内的女孩也正在收拾衣柜,转头看见母女俩,热情的笑,“伯母好。这位同学,你好。”

魏熙然的膝盖伤得比较严重,也不知她是怎么摔的,所以她暂时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开学是去不了了。她让琴嫂将自己推近,“嗯,我毕竟在圣格纳上了两年多的学,我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好,没问题。”孟令晨一口答应。

林晓兰不是个爱抱怨的人,这时却忍不住怨念道:“没有……我不知道她过来了。她第一天回家就不痛快,晚上我跟你爸把里间让出来,让她睡在了床上,我跟你爸挤沙。她还是不满意,第二天跟我们闹了一天,说家里脏、臭,没有衣柜,连她带回去的衣服都没地方放,说上厕所不方便,说还要洗澡……”

牧锦不知父亲的心理,她单纯是被魏熙然强大的厚脸皮给惊住了。

牧玉翔满意点头,“好了,散去吧。……琴嫂,你来一下。”

“家里一般几点开餐?”牧锦又问。

她这番做派,弄得牧家夫妻两个简直不知怎么说出开场白。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后来对对方如此冷淡,甚至隐有怨恨呢?

“亲、亲子鉴定?”林晓兰持续惊讶,都口吃起来,“这、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病床旁母女相拥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牧锦的眼。上辈子她回归牧家时,只有最初牧太太曾与她相拥而泣,却也没有这般自然而亲昵。

孟、顾、江三少心下思索,这牧家小姐也太沉不住气了点,不过就是随口提了几句容貌问题,有必要这么在意么?

魏熙然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她,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上好菜,倒好饮料和酒水之后,牧锦安静地贴墙而站,只在包房服务员需要她帮助的时候才会过去。

夏薇明显不信,可牧锦打定主意不说,她也没辙,只能心里暗暗嫉妒。

五男二女,从停在路边的三辆豪车上走下来。个个衣衫亮丽,人人面孔光洁,一见即知身份不凡。

其实前一世,在魏熙然25岁因病暴露了血型之后,冯贞静也是不相信牧玉翔的说辞,非要去调查从前的公立医院,这才找回了牧锦。

“说这些干什么……”牧玉翔叹气,“我明白都是懿芸的错,我并没有护着她。她后来也出国了,还能怎样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着问江太太:“这是谁家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她还没说完,江丹姿就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这是什么呀,这都是什么呀……哈哈哈!”

“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江太太初始还不以为然,突然领悟到王妈的意思,眼睛微微瞪大了,“你是说,那女孩像牧太太,而牧小姐则像那女孩的母亲?”

下午江丹姿又和王妈一起出门,急匆匆赶去步行街。

而牧锦回到家里,帮着林晓兰做了晚饭,养父魏刚才从外面一瘸一拐地进了家,面色不善,“今天吃什么。”

牧锦拿出一个,“妈,你也吃。”

她观察了一下江丹姿的脸型,又拈起头看了看质。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定是从小就做保养,皮肤水嫩,头也柔软乌黑。她根据江丹姿的娃娃脸,给她设计了一个跟自己这个不同的盘头,一圈圈的辫盘绕在头顶,最后呈现出一个玫瑰花一般的状态。

母女两个走出这片区域,沿着大道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到达云霞公园。附近是居民区,还有一条步行街,两边商铺不少,也有很多街边小摊贩,平时林晓兰就是在这里摆摊拉活儿。

夏薇却走了过来,忍不住插话,“呀,有这样的好事?……大哥,你看我行吗?”她反正也考不上大学,当服务员也不甘心,听到有更好的机会当然愿意。

上辈子见惯了富豪阶层的牧锦知道,这家人并不算安市的豪门。因为真正坐拥亿万资产的豪门大户,除夕之夜必定是在家中享受家厨制作的豪华盛宴。会在酒楼订餐吃年夜饭的,至多算是中产阶级而已。

她还是想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路仕铭喜欢的是原来那个牧家的假小姐,原本也是他们俩定的亲。

吴美娇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学了一遍。魏熙然上完两节课,在自习课上便埋着脑袋哭了,她的几个好友看不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她哽咽不成言,讲述了牌坊街的种种可怕之处,魏刚和林晓兰也被她讲成粗鲁凶恶的人,她还差点被抢劫,又有人要非礼她。若非如此,牧家人又怎会可怜她,将她接回景山大道呢?

这番话一讲完,课堂里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刚才还在鄙视她不肯去看望亲生父亲的少女们,此时都对她无比的同情,有个女孩甚至想到,“那地方如此恐怖,牧锦居然生活了十八年?简直不可思议!”

然后话题演变的方向就成了猜测牧锦是否也曾遭受过侮辱,牧锦是不是习惯了——以及,到最后,大部分人都确定,牧锦肯定遭遇过某些肮脏的事,说不定还被人非礼过。

“我跟你们不是一个班上的,所以具体是哪些人传出来的,我没有听见。但是到晚饭时间,食堂里几乎都在讨论这个了……”吴美娇忐忑不安,又愤愤不平,“如此荒唐、无根无据的流言,怎么可以乱说?这是要毁掉你的名声啊!……不不不,谁会相信,谁都不会信的!”

牧锦已经平静下来了,笑了笑,“都说是流言,又怎么能毁掉我?谢谢你安慰我。好了,今天下午有哪些习题?我们做作业吧。”

吴美娇不敢相信牧锦完全不当回事,愣愣地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