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被柳成林逗得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把我给带坏了呢。匪痞丈夫,养了个匪痞媳妇。”

这亲母女亲姐妹刚见着面热闹了会子,讲了些闲话,那边傅宁的大嫂和二嫂又过来了。总归是亲戚,不管平日里熟与不熟,那都是要亲热的,也都说些热乎乎的话。

这事儿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也算计过于狠了,毕竟是糟蹋了吴妮的清白名声,让她遭人唾骂,还毁了她的一辈子,让她嫁了这么个人。不管是谁,得知事情真相,只怕都会匀出一些同情心给吴妮。所以,傅宁在外人面前是咬死口的。

“别废话唠叨的,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赵兰花也是帮腔。

黄莺认识吴妮,也记得老早之前在学校门口她把自己柳三婶子惹怒了的事情。她看了吴妮半天,最后出声:“你找我柳三婶子什么事?”

难得家里这么热闹,赵兰花也是忙得高兴。老大媳妇刘珍、老二媳妇吴萍,以及傅宁,三个人帮着赵兰花做这年夜饭。

提到这闲话,其他人又插嘴进来叨叨两句。柳成林也记着自己还要去街上买东西,也没再多站就走了。他一走,人又议论起他和吴妮两个人。

想想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在自己怀里了,刘曾明直接精虫上了脑,什么也不管就把人扑倒按到了地上。

傅宁看向他,脸上表情更是像是在说他好笑一样,继续道:“哪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咱们都是熟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曾明还是干扯着嘴角笑,挥了挥手往庄子头去:“别送了别送了,真是客气……”

傅宁没出声,就见脸上挂着笑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刘曾明走了过来。他穿着暗灰色旧夹克,手里拿了个绿封皮的笔记本。

傅宁也不回身,只道:“柳成林对我很好,你大可不用怀疑我不会入你刘家这件事。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刘家条件也不差,女人还是找得到的。至于我,你还是别想了。”

“嫂子,你剪吧,我不打算留着了。我都求你一下午了,自然不是一时冲动,我都想好了。”吴妮依旧坚持道。

而柳成林因为在家吃过了,不是很饿。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刨着饭,一边一直偷偷看傅宁,注意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掉以轻心,必须要争取一切机会挽回自己媳妇的心。

“知道了。”吴妮侄子在柳成林怀里呆呆应,手指在一起搅着。

回来继续坐下来洗衣服,看了眼傅宁说:“倒像我们两姐妹把她欺负走的。”

老大老二分出去了那不管,老三和傅宁死活不生孩子、老四对成家之事一点想法也没有,连着急不着急都看不出来,老五又下落不明。她要是有个闺女,现在也能享享闺女身上的福,可惜又没生个闺女。

傅宁窘迫得一下子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推开柳成林,赵兰花又十分麻利地把刚迈进来一步的脚给退回去了。

黄莺自打把裙子穿上以后,就死活不肯脱下来。好容易穿到个新衣服,还是这么漂亮的花裙子,她自然舍不得多,巴不得天天穿在身上。

张明朗在旁边急出了一身汗,抬手抹了一下脑门道:“三嫂,你就做给他们看,等东西出来了,看谁不服!再看看这里有多少人的嘴,是堵不上的!”

张明朗却是喘着粗气,抬起手指着裁缝:“姓颜的,你是第一个。”说完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继续狠着声音道:“下面谁再敢造柳家的谣和我张家的谣,我听到一句打一个,管你男女还是老少!”

在聊天过程中,傅宁也有意无意地试探了很多次柳成林现在对于吴妮的态度。好在,一切都是顺自己心意的。在柳成林的心里,吴妮现在与其他人无异。

柳成林笑了一下,又推回去:“妈,钱你就自己拿着吧,家里买油买菜的哪样不要钱?我要是真想买东西,从阿宁手里拿钱就是了。”

赵兰芝脸上表情为难,嗫嚅了半天,方道:“大姐,我不是少收你家钱了么?”

“这怎么好意思?”赵兰花又客气一阵,推辞不下,只好就留了这老先生家的地址,又万分感谢把人送走到菜园子前面的路上。

“估计是不想叫人瞧见吧。”张明朗说着就叹了口气,“早上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

吴萍也是个没主张没主见的,自己传了话也不再掺和别的,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往地头去。到了地头,短发妇人已脱了凉帽,过来就拉了她往树下坐了,看着她小声问:“什么时候喝的药?”

把傅宁送到家后,柳成林嘱咐她自己小心点。乡下人穷,也没有小伤小痛就要去医院的,傅宁也只是点了头,就让柳成林走了。

柳成林弯腰动刀以后,傅宁自己把镰刀拿在手里,握长握短,找最合适的地方。握好了就伸进豆根里,费力割断大豆杆。在别人那看起来是那么轻松紧快的活,在她手里可就难得不得了。

“真喝血酒了?”傅宁还是看着柳成林。

她的耳垂、脖颈。

柳成林带着傅宁穿巷过庄子,最后去到八队姓陆的杀猪人家,买了几两猪肉。这杀猪的倒是个厚道的,见着柳成林和傅宁,不仅没奚落还说了句:“柳三哥,亏得你振作起来了,多送你一点肉,回家多包几个饺子。”

因为没有假发,所以两人商量下来的结果是傅宁扮鬼,柳成林暗中护驾。

“滚!”傅宁忍了半天,最后皱眉极度愤怒地吐出这一个字,真是受不了这些胡搅蛮缠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就爱挖苦和完全不讲理似的吵架欺负人。

赵兰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想了一下说:“没几个,就村委会对面那里一个裁缝铺,谁家要做衣服都找他去。”

“诶……”柳成林应着,等赵兰花出了院门,他才又趴到门边,咬牙切齿地说:“傅宁,你敢踹老子!”

傅宁也没起身,只侧卧着身子,开口道:“看完庄稼了?”

听到这话,周明洪随即摆了摆手,说:“向我承诺没有用,都是屁话,事情做出来才是真的。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不信你,又没办法。虽然傅宁娘家人薄情,但只要有我和赵小宝在,你也别当傅宁就真没人靠了!”

仅仅是看看就走?事实证明,不仅仅是看。

把三人打发去买酒,傅宁就一个人往家去。刚走到院前菜园子里,就看到了家门前靠了两辆自行车,锈迹斑斑的。傅宁走过菜园子,推开泥墙中间的破栅门,就看到原主亲妈和三姐、三姐夫正站在院子里。

刘大娘接了挂面,手一直颤抖。那边刘曾明却突然过来,一把打掉了刘大娘手里的挂面,看着傅宁说:“你以为赔个不是,这事儿就能过去了么?”

柳成林也没直接回家,路上路过一个小河边,在河边又坐了一阵子,酒劲慢慢就有些过去了。本来就是穷得叮当响,能有多少酒喝,想烂醉也不成。酒醒了大半,他又起来往回走。河边有蛙鸣,天上繁星璀璨,月光洒下洁白的一层。

“嗯,爸,你今天做什么去了?”刘成辉看着柳大士问。

这个人也叫傅宁,刚才的男人是她丈夫柳成林,进来送饭的是她婆婆赵兰花。

傅宁动了一下身子,“我当然不急了,我怕你妈急。”

“她急了大半年了,也没见有什么用。”柳成林说着话,手上力道加重,咬着傅宁耳朵说了句:“这么湿了,我进去了。”

“嗯……”傅宁这声没应完就变了腔调味道。

结束之时,柳成林死压着傅宁的手腕,把自己的种留在了傅宁体内。完事后便趴在傅宁身上,亲了亲她的眼睛:“你猜我们会不会怀上?”

傅宁还在喘着气,脸颊上潮红不退,微合着眼,“那就看你本事了。”

“那你说我本事好不好?”柳成林这话指向就完全不同了。

傅宁晃着睫毛慢睁开眼睛,半天说了仨字:“不要脸……”

柳成林在傅宁身上勤勤恳恳几天,没有分毫懈怠,把傅宁折腾了几天都倍感腿软。几天之后,他便按跟赵兰花约定的,带上干粮去了县城。

骑自行车,满满四个小时,才从向明村到达县城里。柳成林走得早,到县城的时候将近中午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