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才是问题,”李成忠叹息一声,“早上没细想,现在回想着,这香蕈怕不是我们当初留下来的!”
“俺打算拿去买几本书,其他的,还没想好。”佟宁信一脸希冀。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在想什么。你怎么看她,怎么想,我不关心,这和我没关系。但是,别拿我当盾牌。你明知周家母女和我交恶,却把火苗往我身上引,”阿丑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不满的情绪虽在隐忍,可她还是火大,“我真是感谢你呀,给了我一个冲锋陷阵的好机会!”她咬牙含着十足的讥讽。
阿丑一个撑不住,笑出声来:“周婶子,你不是说,那些东西登不得台面,收买人心?那你吃了登不得台面的东西,心怎么没被我收买呀?还有,你说,我是拿黑钱买的,你怎么就敢吃了呢?嗯?”尾音轻声上翘,带了几分俏皮的意味。
“嗯,我知道了。”阿丑站在门口朝他挥挥手,看着人影远去,才转身回屋。
是了,两个月之前,也是这般。
清梦反应最快:“姑娘先待在这,奴婢怎么回事。”说着冲出房门。
阿丑没有再追问,轻叹一声,走进了永和堂。
夏翌辰一手扶着窗棂,桃花眼盯着斜对面开安客栈门口的两辆马车,眼风瞥到了秋香色衣衫的女子,和她米色的面纱,若有所思起来。
之前她还在心中暗自好笑:当初威胁她要判什么寻什么滋什么罪,如今就跪在堂上,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然而,正等着“因果报应”的周婶子,却眼睁睁看着阿丑洗脱了罪名。
“病入膏肓的人?”阿丑开口试探,言下之意,就是问病人的身份。
“周丫头,一切有知府老爷做主,待会儿你按实说就成。”佟德全看着周灵巧这个激动得过分的证人,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淮南城一处僻静的院落,翠竹掩映下,曲径通幽。
“小女子怜香见过各位父老,”怜香说着行了一礼,眼角还挂着点点泪痕,却刻意隐藏起自己的脆弱,语声坚决,“怜香本是风尘出生,今春得江三爷相助赎身,便发誓无论为奴为婢,此生不悔。可是……”说罢微微偏头咬牙,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江三嫂全无惧色地看着他:“俺啥子都没做。”声音却绝望如寒风中萧索的山林,找不到一丝生机。
江四嫂忍住泪意:“你说三嫂为啥子不来找你,躺床上都动不了了,咋来找你!”
说罢,是一声极其清浅的叹息,没有浓重的幽怨,却带着一缕淡淡清愁。
“还不是你弟弟惦记着你,说要来给你送甜糕,”阿丑面纱下的眸光停留在佟宁智手中的夏枯草,“琢磨什么呢?”
若是如此……他突然间开始后悔冒然开启这个话题。
阿丑轻笑:“我也没料到。不过这次一闹,想来他们短时间内也不敢轻易妄为了。”居然还和太医有关系,怪不得官府帮衬,看来谯郡水也挺深的。只是长期来看,她还得低调做人避一避才好。
“大叔,您脾胃虽寒,肝阳内盛,仅是热药,治标不治本,我给您开个方子,服上些许日子定能根治。”阿丑讲解。
阿q完毕,果然胆肥些许,她缓缓低下头,去看那只握住她脚踝的手。
丁举文被她听着有些荒谬的因果弄懵了:夺百姓之财,致民富国强?怎么听怎么有问题!
“姑娘帮我解扶摇之惑,才是无价——”丁举文还想说,却被阿丑打断。
“丁大哥嘱咐俺务必让阿丑姑娘收下,否则就再不许见他……”佟宁信蹙眉嘟囔着,模样十分可怜。
不过,对于周婶子来说,这两句话足矣。三角眼眯成欢喜的弧度,她抱着木盆离去。
第二日清晨,阿丑又去田间种了一些桔梗。忙完就看见赵三嫂挎着篮子走来。
走进丁家院子,只见丁大娘被这场面吓得失魂落魄:“文呀,这,这是弄啥子!”手中还在做的针线一抛,便跑过来颤抖地扶着丁举文,眼中满是焦急担忧,泫然欲泣。
临近冬日,阿丑只挑了天麻、黄芪和忍冬种了三亩。这三种药材耐寒,其中天麻还是古代只能野生无法种植的药材。不过有药泉处理过,她相信天麻的长势会很好,等到明年立夏之前挖出来,就能收获第一批“春麻”。
阿丑又道一声谢,庆幸主簿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牵着徐奶奶跟上主簿的脚步。
针线穿好,交给徐奶奶,阿丑提议:“奶奶,明日我们在滁州多呆几日吧,我想去行医赚点钱,毕竟滁州是大城。”
马车中的男子首先打破沉寂:“你二人,缘何被追?”声音沉稳而平淡,似乎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波澜。
阿丑懒得理会那些人的诧异,银子和银票也早就被她藏进空间里,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阿丑自然不会察觉到夏翌辰的真实想法,因为他眼中只有迷蒙的笑意。
“奶奶,如果我们拿着银子贿赂军爷,要多少才成?”方才两人已经打听过,建业最便宜的屋子,也要五百两左右。京城物价太贵,地价太高,若是跑到其他地方买几亩田,要成为合法公民想必不难。
阿丑捂着心口,不知该哭还是该怕,许久才稍稍平复情绪。
徐奶奶举着碗:“你先吃。”
阿丑捏紧拳头:第二个问题解决了,第一个钱的问题,要怎么办?
“我,”纪初堇一开口,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就知道这老奶奶所言非虚,可是,长得这模样又是什么意思,“我会说话,可是我忘记以前的事了。”
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姨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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