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璃妹妹,10年未见了,可还安好?”安若皇后紧紧握住梦璃的手,“劳姐姐挂念,梦璃一切都好!”“你哪里好?眼里明明写满无尽的悲伤,你是怎么强忍着自己说好?在我面前你还不卸去你的伪装吗?”安若皇后把梦璃拥在怀中:“傻孩子,我怎会不了解你?我们胜似亲生姐妹,你的苦又有谁人知晓?”“安若···”梦璃再也忍不住那满眼的泪水,像暴风骤雨般喷薄而出,是积压了多久才敢释放。“梦璃,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不爱,就离开吧。天下的子民都以你为荣,你可以多一些的自私,可以多一些的无,这些你都可以。”“安若,既然我曾答应过他,替他一辈子照顾他,那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叫一辈子。”“何苦呢?他负了你,负了孩子”“但他救了天下苍生,其他书友正在看:。”“梦璃啊梦璃,当年那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艳佳丽哪去了?你的才呢?你的傲骨呢?”“安若,从10年前,梦璃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梦璃就知道,她的这一生等待就只为他的出现,至死不渝,正如你放弃一切,毅然决然嫁给安陵明成一样,我们其实都从未后悔。曾经以为会恨他永远,其实恨得越深,爱的就越痛。”

梦璃转身离去的瞬间,从那低声细语人的脸上流出了那催人断肠,载满无限愁伤的眼泪,有谁知晓这样一个君临天下,年少成王的的霸主会在每晚会在睡梦中流泪到醒,有谁知晓这样一个帝王在10年来的心在逐渐变冷,有谁知晓这样一个男人会在每个月圆之夜孤身金樽对影···

“我说过多少遍了?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许叫我皇子,叫我禹灝就可以了。”

那一时,他颈缀枫印,容颜绝艳,灵气妒天,只为一念:“你要记得,枫叶未落,此不破。”

“刘蒙,我想出宫玩玩,是偷偷的出去,不要告诉父皇。”“这···这让属下为难了,属下不敢犯错。”“哼,怕父皇怪罪吗?那你就当作没听见好了,我一个人偷偷的出去,你别去告状就行了。”“皇子,不可,这可是欺君之罪。”“可本皇子偏要出去呢?”又是他一贯不可质疑的坚定话语。“那就不要怪属下了。”“小蒙蒙,你就忍心看着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童年的快乐,每天在这高墙中孤独生活吗?每天枯燥的生活,还要勾心斗角,我还只是个孩子啊!”“皇子···”安陵禹灝忽然抱住刘蒙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演起戏来,他明白,纵使刘蒙知道他的小把戏,可是每次还能全盘获胜,凭的就是他懂得刘蒙,信任刘蒙。“蒙蒙,你看看城外的孩子,他们每天都幸福天真的享受属于他们年龄的生活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那我还是不要痛苦下去了,干脆不如没来过这个世界上,让父皇和母后忘记我吧!”“陛下莫要怪刘蒙,因为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每次他这样,刘蒙只在无力招架啊!”看着眼前撒娇的安陵禹灝,刚刚还是一副皇子的架势,转眼间就变成这副模样,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小皇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饶过属下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每次都这么说。”是安陵禹灝奸计得逞后的兴奋。“不会有下一次了。”“你上次也这么说的,忘了吗?小蒙蒙!”“小皇子!”“原来刘侍卫也会脸红啊,哈哈。”“小皇子,我看咱还是回去吧,我改变主意了。”“你也学会威胁了?”“怎敢?和小皇子久了,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嗯?近墨者怎么?”“也赤。”两个鬼鬼祟祟,一前一后的身影逐渐远离城楼。孰不知在远处有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在注视着一切,像是在等待猎物般的邪恶。

安陵皇城永华都

大雪漫天,到处银装素裹,永华都放眼望去更是白茫茫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远处几家的袅袅炊烟随风而去,仿佛是一个远离喧闹的仙境,只是这冷冽的寒风让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闲雅致。只有安陵禹灝悠然的闲走在人群中,风华正茂。那耀眼的红袍,傲立于世,在连天的白雪中更是如鲜血般灼目,那满头的银被红袍上的帽子遮的严严实实,如若不留神跑出来定会让这天地间的雪景都黯然失色,好看的小说:。看着安陵禹灝,刘蒙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却有着那么一丝期许······

“刘蒙,我们去城隍庙上个香吧!”“什么?上香?今天也不是什么日子啊。”“这难不成还要挑日子去吗?”“回皇子,不必。只是平日拜佛祈福都是和皇上一起,今日小皇子自己要上香吗?”“不可?”两个字的问话,铿锵有力,“以前皇子对于上香拜佛之事,素来不喜欢,也不曾去过,认为那是百姓的自欺欺人,赌命于天的笑话,怎今日?”“一时来了兴趣,非要说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我安陵禹灝向来喜欢按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今生最讨厌被别人安排,哪怕是自己极爱之事,也会弃之。”此话一出,刘蒙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一直知道小皇子的性格,不喜欢别人强加于他,没料到竟会固执到此般天地,哪怕放弃心爱之物,也要一搏到底,他的心到底有多顽强才敢如此倔强!

安陵皇城城隍庙

一进庙宇,便是烟雾缭绕,香火之盛。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点缀的如墨如画。

安陵禹灝和刘蒙一前一后,绕过清幽的古道,向着大殿前的青石阶走去,城隍庙内的老主持打扫着石阶上的白雪,扫走一片,转而又落下一层,“雪一直在下,为什么还要一直清扫呢?”安陵禹灝疑惑的问道。“回施主,这尘埃如烦恼,只会越积越厚。”“那为何不等积攒多了,一并铲除呢?”“等积攒的多了,你怎知它不会留下痕迹?”“有痕迹又怎样?终归是消失了。”“施主,有了痕迹便有了牵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有些事,还是不要积攒太多,就如同这雪一样,及时的扫了吧,莫到无法回头时,苦了的就不只是自己。”“恕在下驽钝,只要世间存在之物都必然有其生存的合理,这漫天的雪花,也终会落下,万物顺其自然,既然来了,何必自寻烦恼,这冬去春来,任雪积压如山,也定会荡然无存。”“如若施主没有领会,贫僧劝施主还是不要进入大殿为好。”“不是不领会,而是与天赌,我便要看看,这世间的三千烦恼丝究竟能奈我何?”说罢。安陵禹灝便拂袖而去,老主持默默的注视着进入大殿的少年,那看破红尘的深眸却露出了惋惜、怜悯的的哀伤,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扫起了石阶上的白雪。他深知,安陵禹灝此时倔强的踏入,便让他一生一世都不能全然而退了。

安陵禹灝最终还是进入了大殿,他气愤那个老主持的荒谬语,他气愤要让上天来摆布他的命运,他气愤自己的心竟然有那么一刻畏缩了,他安陵禹灝从来都是不屈服的。“小皇子,何必赌气呢?”“你怎知我在赌气?”“在下怎会不了解你。”被刘蒙这么一说,安陵禹灝没有说话,他的确承认刘蒙是懂他的,“我在赌天!”仿佛是在自自语,又像在与谁宣誓,此刻寂静如幽谷。

“上天,我祈求你保佑家父身体安康,我祈求你保佑邻居王二审能生个儿子,我祈求你保佑小宝的点好起来,我祈求你···咳咳··咳咳咳保佑牛伯能安全归来···咳咳···”安陵禹灝忽然听到了谁在祈福,这声音似曾相识,如竹林深处的一潭溪水般清新,又似沐浴春风般舒爽,但就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听着他的碎碎念,安陵禹灝却一直没听见他说一句有关于自己的要求,显然好像有点受到风寒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有需要,此刻的安陵禹灝全然忘却了刚才的不快,一心想和这个仅有一帘之隔的人开开玩笑,“你提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吧?老天爷会认为你贪心的。”“嗯?是谁?”“施主,自然是有缘人了,相识便是缘分。”听到自己如此的说话,安陵禹灝险些笑出声来,“我的愿望太多了吗?”“难道不多吗?”“可是,他们真的需要。”“那施主不需要吗?”“我?不需要。咳咳···”“都这般病重,还不需要?”“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他们生命的全部,而我只是生个病而已,无妨。”安陵禹灝的玩笑似乎还不愿停止,他刚才好像听到他口中那个叫小宝的患了眼疾,既然来了兴致,那就索性继续玩一会也不会怎么样吧!“依在下拙见,刚刚你口中所说的小宝···”“小宝怎么?”是急切的问话。“他的眼疾,估计是无药可救了!”对面没有继续问话,只是死一般的沉默,“公子,可还在?”安陵禹灝竟有一些莫名的紧张,“在”是压的很低的声音,似乎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在边缘挣扎,他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

赶紧掀开帘子欲替自己刚刚的调皮道歉,然而就在这一刻,安陵禹灝愣在了那里。